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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使,我奉劝你,别找不自在。现在,你马上退出我这里,我可以当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若你硬要欺负人的话,那就注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继易尽管有些气盛,依然给李德松留下了余地。
说白了,李继易也不想给父皇留下欺压上官的坏印象。
父皇不止李继易一个儿子。别人且不说了,二弟李继孝能拿一等军功,至少胆识过人是肯定的。
李德松的鼻子都气歪了,小小的一个知县而已,竟敢大放厥词,目中无人,狗胆包天了。
“哼,你目无上官,藐视本副使,我必参你。”李德松盛怒之下,把话说绝了。
常三偷眼看了看李继易的脸色,他发觉,主人不仅没给激怒,反而脸色平和了许多。
每逢大事有静气,主人果然不凡。
宪兵小队长赵江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李德松。嘿嘿,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白当这么多年高官了啊。
李德松也许不记得了,赵江民却不可能不记得。
两年前,也是在驿站里,李德松纵容管家打伤了一位县丞的儿子。
嗯,那县丞的儿子,就是赵江民的妻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于让赵江民等到了合适的机会。
既然李德松执迷不悟,李继易也就不客气了,他从袖口拿出了父皇给的密谕,厉声喝道:“有上谕,陕西路安抚副使李德松,接谕。”
“啊,什么?”李德松惊叫出声,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李继易手里的上谕。
跟着一起来的赵江民,也被唬破了胆,赶忙站得笔直,大气不敢喘半口。
“李德松,还不跪下接谕?”李继易既然亮出了王牌大杀器,也就不可能留手了,厉声逼迫李德松下跪。
李中易不喜欢大臣们下跪,但是,除了军方是举手敬礼之外,朝中大臣接谕的时候,可行跪礼,也可行揖礼,就看传谕的人怎么吩咐了。
说白了,这就是个模糊地带,就看传谕的人是个啥态度了。
李德松被惊傻了,楞楞的看着李继易,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居然在陕西路的自家地盘上,碰到了惹不起的硬茬子。
“李德松,还不跪下接谕?”李继易加重语气,冷厉的喝斥李德松。
这时,常三插话了,他阴阳怪气的说:“谁敢冒传上谕,那是全家老小都要掉脑袋的滔天大罪。”
“喀嚓。”李德松的脑子里炸响了一颗暴雷,立即醒悟过来,哪怕是小小的知县,也是有家族,有拖累的,怎敢假传上谕呢?
李德松两腿猛的一软,再也撑不的跪下了,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门下:皇长子李继易奉朕密谕办差,受谕之诸臣不论官品,悉归节制,不得违命尔其钦哉。”李继易念完了密谕之后,故意把密谕亮到了李德松的眼前。
“你可看仔细了,是不是矫谕?”李继易恨李德松的不知趣,故意想折腾他。
李德松垂死挣扎着,努力想找出密谕的破绽。然而,上面有异常熟悉的内阁首相孔昆的签押,有皇帝的亲笔签名,加盖了内阁金印,以及皇帝的玉玺。
一应手续齐全,摆明了是合法的上谕。
“臣臣奉谕。”李德松知道形势非常不妙,只得磕头后,表示了顺从之意。
“李德松,奉谕暂时免了你的一切官职,由本地的警政县寺押解你直接回京城去。我会把今天的事儿,写在奏章里直接向皇上禀报,至于你嘛,也有机会在皇上的面前辩驳,并等候皇上的发落了。”李继易的吩咐,当即把李德松吓瘫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官帽掉到了地上,都完全顾不得了。
“殿下,殿下,下官有眼不识金镶玉,错得实在太厉害了,求您饶了这一遭吧,求求您了”李德松狠狠的磕头,额前肿起老高,带着血丝,也顾不上了。
赵江民心里暗爽,好你个仗势欺人的李德松,你也有今天啊?
常三在一旁也是暗暗叹息不已,好好的退路不走,非要走绝路,这李德松真的是太过于骄狂了,自大到了没有边的程度。
“李德松,我警告过你多次了,你自己执迷不悟,怪不得我了。且去吧。”李继易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李中易一直教导儿子们,轻易不要得罪人。但是,一旦得罪了,就往死里得罪,不要给别人反手坑你的任何机会。
说白了,也就是帝王心术。要做恶人,就把事情做绝了,不留下任何后患!
例如,汉景帝请周亚夫吃饭,却故意不给筷子。周亚夫非但不跪下请罪,反而,主动找汉景帝要筷子。
汉景帝索性一不做二休,抓住了周亚夫的儿子擅自购买盔甲的事儿,借着谋反的名目,把周亚夫活活的饿死在了监狱里头。
李继易让警政县寺的人,押解李德松进京去见皇帝,可谓是一箭双雕。
就算是借警政县寺知事王求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李德松同流合污。
上谕既已传达了,门外的王求再不乐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带人进来,强行拖走了李德松。
赵江民心里暗爽,正想浑水摸鱼的开溜,却被李继易叫住了。
“我在新军里,从棚长做起,一直当到了队长。你的那些个小心思,看在都是军方一脉的情分上,我就不深究了。但是,我必须警告你,不要耍弄小聪明,免得自误,到头来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李继易板着脸训斥赵江民,“别以为是宪兵,就敢胡作非为,懂么?”
“是。下官遵命,再也不敢了。”赵江民的背心全都湿透了。
在朝廷的官军之中,军官们的待遇都是很高的。
而且,等赵江民服役期满二十年后,只要评分够了,还可以转职到地方上的衙门里继续吃皇粮。
若是因为今天的事,被精明的皇长子追究了,那可就是自毁前途,偷鸡不成倒蚀了好几把米,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