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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正顺着自己的额头不停地流淌,将头发紧紧地贴到了脸上,又顺着下巴滴落地上,几缕湿透的头发挡住了视线,但自己连整理一下头发的空隙都没有。易凌心知道此刻自己的脸sè一定苍白得可怕,小腿也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运动而止不住地颤抖,但是眼前的那罗却仿佛才刚刚投入战斗一般,脸sè平静如常,更别说汗水了。
本打算以自己出众的体力为优势渐渐拖垮对手,但现在看来正在被拖垮的却是自己。
眼见那罗又是一枪当胸横扫而来,易凌心身体急速往后一仰,几乎将腰部扳成了直角才堪堪避过沉重的枪身,枪杆带起的劲气刮得自己胸前生疼。易凌心就地一个打滚,紧接着顺势又是几个翻滚退出数米,在退出那罗的攻击范围之后又往后跃了一大步,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易凌心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迫切地渴望着新鲜氧气,身处战斗中时呼吸一定要平稳有序,这是自己时刻铭记的战斗训条之一,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顾不得了,只是下意识地任由干冷的空气大量地急速补充进自己全身的肺泡。肺部短时间内充斥大量冷空气会让身体出现短暂的不适,但是现在易凌心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印象当中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易凌心拎起骑兵刃,一刀割断了几缕被汗水浸透后挡住了视线的头发,双眼通红如受伤的斗兽般紧盯着那罗手上的动作。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衣衫,又不停地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鹰隼真是不简单啊。”
看台上的佣兵们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这个迷你型佣兵团。有不少佣兵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把自己放到易凌心的位置上又能接下那罗几招,但结果都是纷纷大摇其头。
全场佣兵都站起了身观看这场不可多得的战斗,深恐自己错过了某个jīng彩细节。处于逆境的一方总是能获得人们的同情,何况易凌心又是一个如此娇俏可人的美女,场面上一边倒地为易凌心加油助威起来。
“邪罗刹以大欺小,真不要脸。”有人在起哄道。
“前面的混蛋,坐下,全部给我坐下。”一个双下肢截肢的佣兵气愤地用手中的拐杖狠戳前排佣兵的屁股,他现在除了众多的屁股外看不到别的。
只见场上的那罗磔磔怪笑一声,用刺耳的嗓音冲着易凌心道:“磔磔,你不错啊,磔磔,可惜就是太短命。妹子你放心,不要怕,我一定会慢慢地杀你的,不会很痛的。”
就算沈浪的眼力再差,也能看出来此刻的易凌心并不是在故意示弱,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身边的老不死不迭地在长嘘短叹,四眼则不停地将眼镜拿到手里擦了又擦,但他还是分不清场上哪个是那罗哪个是易凌心。
“鹰眼,我们认输吧。”沈浪焦急地道,却发现鹰眼的位置上已经空空如也。
场下,那罗不待易凌心体力稍有恢复,钢枪一抖重又发起了抢攻。那罗的体力丝毫没有消减,钢枪发起的攻势有如拍岸巨浪般一浪高过一浪,易凌心则双脚有如灌铅一般沉重,步伐凌乱气息紊乱,只能勉强闪避那罗致命的攻击,根本已经无力作出反击动作。
那罗一挺钢枪在易凌心面前一个虚晃,易凌心两眼迷离,已经分辨不出实招还是虚招,照样短刀往前一送斜着削向枪尖。那罗却已经轻巧地收回长枪,往前一脚踹出正踢在易凌心持刀的手腕上,黑sè短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这把刀是易凌心支撑到现在的最大功臣,眼见短刀被踢飞,易凌心不禁稍稍一愣,那罗趁机又是一脚侧踢狠狠地踢在易凌心小腹之上,将易凌心整个身躯踢得凌空飞起,一口鲜血喷洒向半空。
黑sè短刀此时才划满一条弧线,斜斜地插落在鹰隼面前的看台上。
易凌心满脸污血横躺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艰难地呼吸着底下的空气。
那罗手提钢枪磔磔怪笑一声踏上一步,对着躺在脚下的易凌心道:“妹子,你说大姐该刺你哪里才不痛呢?”
易凌心眼神涣散,意识已经模糊,那罗两手将钢枪上举,对准易凌心的心口就要插下去。
“住手,我们认输,我们认输了。”沈浪在看台上凄厉地大叫着,一把脱下白sè的外套用力挥舞。
“第二局,双头枭胜出。”主席台上的古德里安顾不得等解说员,赶紧站起身来宣布结果。
胜负既已分晓,参战选手之间若无深仇大恨一般都不会痛下杀手。但是那罗却对胜利结果置若罔闻,手上钢枪一紧猛地插下。
看台上一片倒抽凉气声。
“我们投降了,我们认输了。”沈浪狂叫着从看台上冲了下去,发疯般地冲向场上的易凌心和那罗。但是那罗手上的钢枪已经落下,沈浪眼睁睁地看着闪亮的三棱枪尖离易凌心的心口越来越近,目眦yù裂。
“不要。”
整个竞技场寂静无声,只有沈浪的悲呼声在上空回荡。
突然“砰”的一声枪声传入众人耳中,枪声在一片寂静的竞技场中显得格外清脆。与此同时那罗的手上一震,钢枪一下被从手上震开。
一颗超大口径狙击枪子弹不偏不倚地正击中了枪身,钢枪从那罗手上滑落后没有刺入易凌心的心脏,却刺入了易凌心的下腹。
崩飞的弹片乱溅,好几片破碎的弹片呼啸着插入了那罗的前胸和腹部,但那罗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对扎在自己身上的弹片看也不看一眼。
那罗俯身拾起地上的钢枪,伸手擦去枪尖上殷红的血迹。只见枪身上被子弹崩出了一个缺口,那罗手持着钢枪对着子弹shè来的方向一阵磔磔怪笑。
沈浪猛冲到易凌心身边,用身子护住易凌心防止那罗再下杀手。易凌心已然昏死过去,她的下腹部被破开了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正汩汩往外喷洒。
“医生,医生在哪,医生。。。。。”沈浪对着看台大吼大叫。
几个工作人员飞快地抬着一副担架跑进了场内,沈浪帮着工作人员一起小心地将易凌心抬上担架,只一会儿功夫鲜血就已经染红了担架,从担架下方渗了出来。
沈浪看到那罗若无其事地拔出嵌在自己胸前的弹片,弹片取出之后,她的胸口竟然一丝鲜血的痕迹都看不到。
“赶紧送到佣兵协会医务室,快,前面的人让开。”几个工作人员在城防军的协助下,抬着担架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道,争分夺秒地将易凌心送往佣兵协会,沈浪紧紧护在一旁。
人群如开水一样沸腾开来,四处一片嘈杂之声,议论纷纷。
主看台上的古德里安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鉴于鹰隼在竞技过程中严重违反竞技规则,以第三方武力破坏公平竞技,导致对方竞技人员受伤。现在我宣布,今天的竞技结果是双头枭胜出,第三场无需再比。”
鹰眼的这一枪救下了易凌心,却将整支鹰隼送出了星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