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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绵近十公里的护城墙之上已无净土,每一刻每一秒每一个城头都在承受着减员,后勤民兵的伤亡更是大得惊人,弹药供应变得越发困难,防线的火力强度已大不如前。
红sè和绿sè的液体交汇在一起四处流淌,将脚下的每一寸地方都染得湿滑难行。
“老不死,我没弹药了,你还有吗?”四眼从地上捡起几个弹匣,又懊恼地远远扔了开去,每个弹匣都已经空空如也。
“打完这个就没了。”老不死的一条腿已经染成了红sè。
“我这还有一个。”赵八楼从身上摸出一个弹匣扔了过来。
“该死,弹药怎么还不送上来。”邮差大声咒骂道。
沈浪转身往城墙跟处望去,几个搬运弹药的民兵遭到了两只穿越防线的劫掠者的袭击,头颅和弹药叮叮当当滚了一地。附近的几个市民正从家中跑出来,他们无暇顾及满地乱滚的头颅,只是匆匆忙忙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弹药快步跑上城墙。有一个瘦弱的男子将一只偷袭的劫掠者从空中拖到了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地翻滚着和劫掠者扭打在一起,一个妇女在一旁哭喊着,手持着一块石块一下一下地往劫掠者的背上砸落。
远处有几个市民正在虔诚地作着祷告,他们对血腥的战场充而不闻,只顾紧闭双眼念诵着祷文,直到劫掠者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地削掉。
比蝗虫还要密集的劫掠者大军已经越过了城墙,飞进了城内,它们快速地振动着翅膀在空中划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线,挥舞着两把锋利的剃刀四处收割着生命。
城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战斗。
本在二线待命的商会自卫队和城防军早就已经登上了城墙,但战斗人员还是严重不足,整条防线摇摇yù坠,一些身无片甲的民兵也拿起武器冲上了墙,他们的血肉之躯在虫子面前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有人正在城墙下集结起一些十几岁的小孩和白发的老人,几乎所有还能走动的人都被发动了起来,他们将被作为最后的预备队。几个佣兵将刚刚从战死者手上收集过来的武器塞到他们的手里,甚至连枪支上残留的斑斑血迹都来不及清洗,一名战士正在声嘶力竭地向他们训话。
“不要害怕,不要后退,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你们手上的武器是你们最好的朋友。你们只管扣动扳机,向前,向前,再向前。”
沈浪身上的装甲已被腐蚀得破烂不堪,几乎每走动一步就会掉一块零件,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传来阵阵剧痛,也分不清是虫子造成的伤口还是装甲碎片卡进了皮肤里。
一只刺蛇沿着同伴的尸体一路畅通无阻地游上了城墙,刚好横挡在了沈浪面前。这只刺蛇差不多和沈浪一般高,尖锐的口器一缩一张之下,一道绿箭笔直地飙向沈浪胸前,黏液一接触到胸口,胸甲上立刻滋滋作响随之泛起许多气泡。但想象之中的骨刺刺入肌肉引起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沈浪低头一看,原来shè中自己的这道酸液之中并没有包裹着骨刺,这只刺蛇的骨刺早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shè完了。
“去死!”沈浪怒吼着狠狠一脚正踹在刺蛇的胸口,将刺蛇踹得凌空飞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沈浪又猛地在它胸腹间踏上一脚,刺蛇的胸口发出一声清脆的骨骼迸裂的声音,痛得直叫唤,疯狂地挥舞起前肢演化而来的两把砍刀,正斩在沈浪的腿甲上发出叮当一声响。刺蛇的上肢力量并不大,其挥舞砍刀的威力远不能和剔骨镰相提并论,砍刀挥出时,一梭子弹已经shè烂了它的胸膛。沈浪一直将一匣子弹打光,打得脚下的怪物已看不出形状,又掏出手枪将它的脑袋shè成了烂西瓜。
身上的胸甲被酸液快速地腐蚀着不断地冒出气泡,不多久已经烂出了一个大洞,沈浪索xìng一把将装甲撕了下来,只剩下一顶头盔还套在头上。
一个战士双手紧紧在扒在一辆坦克上,他的下半身被一只冲上城墙的剔骨镰齐腰切断,但他的两只手依旧紧紧地攀在坦克车上不肯松开,就像一个快淹死的人死死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肠子从腹腔一直拖到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哭叫着。一个传令兵刚好从这里跑过,掏出手枪在战士的脑袋上补了一枪,哭叫声终于嘎然而止。
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到达维坚科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哭喊道:“团长,南边的弟兄们伤亡惨重,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要么撑住要么死,还能怎么办?”
“我们已经撑了太久了,好多佣兵团都被团灭了,我们的弟兄们也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已经没几个能走动的了,苏莱曼副团长也死了。我们就快要撑不住了,援军呢?援军在哪里?”
“你去告诉瓦西里,从现在起他就是副团长了,在援军来之前他妈的一定要给我顶住,不然我亲手毙了他。”
“瓦西里刚刚已经战死了。”
“那就费尔南德斯。”
“费尔南德斯身负重伤,眼睛也瞎了,已经被抬下去了。”
“那你没死也没瞎吧,现在起你就是副团长。要是让一只虫子冲进来,不消虫子动手,我亲自剁了你。”
达维坚科的机甲已经四处冒烟,前胸后背处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一条手臂都快要掉下来了。达维坚科狠狠地一脚踢开身前的防护罩,纵身跳出了机甲,他的半边身子上沾上了绿sè的黏液,发出皮肉被烧焦的滋滋声音。达维坚科一把脱下沾满黏液的衣服,露出一身交错纠结贲张的肌肉,任由自己全身暴露在虫子的火力之下,气势汹汹地向着沈浪走来。
一只劫掠者眼见有机可乘,猛地一振翅膀径直向达维坚科俯冲下来,一对剃刀准确地削向达维坚科的颈部。达维坚科有如一头暴熊一般暴跳而起,一把拽住劫掠者锋利的前足,将劫掠者从空中猛地掼向地面,又“砰砰砰”重重的几拳将劫掠者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强援呢,强援在哪里?”达维坚科声嘶力竭地朝沈浪吼着,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一只手掌被劫掠者的剃刀割得鲜血淋漓。
“他们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沈浪想用尽量大的声音回答他,但话说出口时却轻不可闻。
达维坚科用满是鲜血的手掌一把抓过沈浪的领子,盯着沈浪的眼睛暴跳如雷地道:“老子的弟兄们眼巴巴地盼着强援,盼得人都快死光了,却连一个援兵的影子都没见到。老子不要什么狗屁强援了,老子现在就杀了你,老子要你去地下向他们解释。”
沈浪根本无力辩解,也不想辩解,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枪声在耳中响起。
枪声没有响起,却听见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道:
“回你的阵地去,现在。”
沈浪睁开眼睛,却见一柄漆黑的短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抵在了达维坚科的咽喉。
达维坚科缓缓地侧过脸瞧着这个用刀抵住自己咽喉的人,忽然头迅速往后一仰,一只手飞快地从腰上掏出一支手枪。
一道柔和的光芒亮起,一支短矛从易凌心手中闪电般穿出,如穿花引蝶一般刺穿了达维坚科刚刚掏出来的手枪,将手枪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了矛身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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