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千载问弦觅知音 中(第1/3页)醉饮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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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惯将金杯碎零落,夜深沉,人寂寞。胡乱拨弦,却是商音错。腮边泪,谁人明?叹一句,任花瓣醉卧。

    蜃轻倚在船边,看着半卧在天边的明月,双眸中那深沉的颜sè也染上了些许迷离。

    半晌,他一叹道:“如此月夜,可惜没有酒啊……”

    “蜃,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啊。我问你,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么,刚才那两个小丫头可是十分看轻于你呢。”夏晴轻轻浮于半空,长发飘飘,娇颜掩月,说不出的妩媚。只见她用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轻声问蜃。

    蜃洒然一笑,耸耸肩说道:“看轻就看轻,反正我看不见啊,当然不在乎了!呵呵,再说那两个丫头一个是天涯子的女人,一个是个神经病,我才不在乎她们怎么看我呢!”

    听他说青霓是神经病,夏晴不禁一笑,然后飞近到蜃身边,坐在船边上,看着微波荡漾的海面说道:“弟弟啊,有时候,姐姐真是看不清你,说你老成却处事顽皮,说你顽皮却有时老成的过分,呵呵我听风铃儿说你遇到他们时也是一身破衣,手里还拎着一只系统的信鸽?怎么样,鸽子好吃么?几时也让姐姐尝尝?”

    蜃挠挠头,脸sè微红地说道:“姐姐莫要笑话我,呵呵。一开始我那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么,所以做出不少荒唐事呢。”

    “就算是什么也不知道,但你那些荒唐事也太多了点吧?多得让人觉得是故意为之呢。”说着夏晴转头看着蜃,双眼中透出种种疑问,“青霓说第一次遇到你时你比乞丐还要脏,身上臭不可闻。蜃你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还是你在掩藏什么?”

    见夏晴盯着自己,如水双眸中满含探求,蜃不禁又挠了挠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振臂一喝,抽出腰间竹剑,舞了起来,边舞边念道:

    淡云疏雨心激扬,碧草荒,骨早凉。

    看尽天下,何处试青霜。

    应学当年楚霸王,趁年少,逞张狂。

    千杯饮尽意正昂,笑三皇,骂汉唐。

    此生了了,醉去又何妨?

    幻梦千古留墨香,长江处,识周郎。

    词句激昂,剑也舞的潇洒,只见风声阵阵,人影重重,山岳横亘立千古,一动一停,无不让人心惊胆颤,一举手一抬足,无不令人热血沸腾。这一舞看得夏晴目瞪口呆,原来这总是嬉笑,对外界毫不在意显得吊儿郎当的人也有这样昂然的一面,男子汉大丈夫当立于天地之间!这才是男儿本sè啊!

    一首词念罢,剑舞突然缓慢下来,如流水,如行云,如清风,如悲歌。凄凄惨惨,更与谁人说?

    这时,蜃也换了一首词,那词也是布满愁云:

    昨夜细雨添新怨,不解秋风,寒雾蒙蒙,落尽百花枯旧城。

    楼上笙歌还如忆,难寻芳容,默默泪横,万般心绪卷帘栊。

    看着此时的蜃,夏晴的眼角突然滚落两滴热泪。为那一番心碎而流。

    而这时,蜃的剑舞又变,只见如云剑舞忽然沾染万千煞气,带着冲天的怨恨结成千百剑影,看那剑舞,耳中不禁传来阵阵喊杀之声,眼中更是出现金戈铁马,角笛狼烟,边塞染血,寒风漫卷的种种景象。而蜃念的词也随之改变:

    残笛催更鼓狼烟,大漠沙起边关。

    铁马纵横,金甲万千。鬼哭号,利刃寒,冷肝胆。

    听闻将军令,战贺兰。万里血如墨,几人还?

    月下轻数,白骨积如山。饮罢浊酒,骂苍天。

    yù醉还醒,管不得,顾眼前。悲此生,便要那,生死间。

    莫问故人在,只心酸。还能念几回,这娇颜。

    试问天下谁人怨气最重?战死沙场的士兵可算其一。此刻蜃正如血战千里的士兵一样,怨天尤人,指天骂地。

    良久,蜃竹剑一收,漫天剑影化为虚无。看着已经看呆的夏晴,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悲我喜,我哀我怒。这一些哪一个不是我?世人都有数张面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样貌,除了自己谁又明了?呵呵,有时就是自己也不明白啊。姐姐问我是不是掩藏了自己,可是姐姐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显示了真身隐藏了假意呢?”说完,蜃将竹剑插回腰间,定定地看着夏晴。双眸中流动着暗sè的笑意。

    听蜃如此说,好半天,夏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见她擦了擦眼角后,展开笑容,轻轻鼓掌道:“好剑,好剑,弟弟果然是深藏不露!”她也不再提刚才的问题,喜也好,悲也罢,那都是蜃,都是这个时而老成时而懒散的家伙。不管是不是面具,他也是自己的弟弟。

    不过夏晴笑在脸上,悲在心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悲哀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家伙是如此复杂。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或喜或悲,可是能将这悲喜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又有几人能够达到呢?不经历悲喜,又何谈悲喜?以蜃那小小的年纪又怎能经历那许多呢?

    听夏晴如此回答,蜃笑道:“本来就是好剑,哈哈,姐姐住的地方么当然是好了。”他到不说自己舞的好,而是赞那竹剑神妙,这马屁拍的十分有水准。

    夏晴飞到他身前,伸手敲了他一下,嗔道:“贫嘴,几时你这嘴也变的这么讨厌了?莫不是偷偷吃了蜂蜜吧?”

    蜃一耸肩,做出一副你真是神了的模样,伸出大拇指道:“姐姐真是仙女下凡啊,竟然连我偷偷吃了蜂蜜也能知道,实在是让小弟佩服不已……”

    夏晴笑道:“行了行了,拍起来还没完了呢,出来也有一会了,你不回去么?”

    蜃摇摇头,突然伸手将将夏晴拉倒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姐姐真香……”

    夏晴冷不丁被他拉入怀中,不禁俏脸通红,挣了一挣,眼看挣不脱他的双臂,也就任由他抱在怀中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将头轻倚在蜃的肩头,夏晴轻声道:“唉,你这家伙,姐姐的便宜全让你占去了……”

    蜃也不说话,嘿嘿笑着,轻拥夏晴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月亮。

    夏晴倒是没看,不久之前已经看过,而且也哭过,所以她可没心思再看看那容易勾起人思绪的月亮了。见蜃看得专注,夏晴不禁想起一个问题,这家伙不是瞎子么,怎么能看到月亮?于是她问蜃道:“弟弟,你老看月亮干什么?你又看不见。”

    蜃一愣,然后一笑说道:“姐姐这回笨了呢,月在心中,望的只是意境而已。”

    夏晴想了想,旋即就明白了蜃的意思,,但是心中却也有新的疑问,蜃以前看过月亮么,没有的话又怎么会‘月在心中’?如果看过,那蜃的眼睛又是何时失明的呢?细想想这个便宜弟弟还真是处处是迷呀。

    心中虽有疑问,不过她却没有问出口,问也是白问,那家伙指不定还要用什么玄妙又废话的答案糊弄自己呢,还是待到以后再说吧。

    想罢,夏晴在蜃的怀中动了动,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也抬头看起了月亮。既然月在心中,那望与不望又有什么区别?既然心中情丝纠缠,那想不想起,又与月亮何干?想明白这一点,再抬头看月时,那月亮也比平时要漂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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