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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白露宫从她建造那一天起就主要作为波旁王室狩猎的行宫,这座宫殿一般不作为政治活动的中心。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并不是这里有什么严格的规定,大概只是因为这里一向缺少那种浓厚的政治气息。
没有那种特意营造的层层而上的等级,也没有那种让人叹服的辉煌与高贵,在一种轻松休闲的氛围中所营造的只有简单的猎物与被猎的刺激,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1786年4月23rì,一股不祥和的风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这座原本作为皇家休闲狩猎的行宫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人似乎来得太多了,那么多猎人需要多少猎物才能够呀?
所有人都在忙碌,似乎还能保持轻松惬意的只有狩猎女神狄安娜她一人。
像往常一样,女神在葱绿的深林中漫步,没有了那忽然凝上的雪霜,这位主管狩猎的女神总能给赏画者带来一种欢悦与活力。每一个在画像前停留的有钱人们都情不自禁地赞叹着这幅画,不过他们那对于画面的欢悦情绪很快就被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淡去,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我依然被一群资产阶级的领军人物包围着,其中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我的老岳母——科隆比埃夫人,不过说实在的科隆比埃夫人的立场我也不十分明白,她应该也不是绝对完全地站在我这一边,否则今天这样的状况也该事先通知我一声。
然而被蒙在鼓里的应该不至我一个人吧,在枫丹白露宫里等待的有钱人们应该在等待着一个人,那就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奥古斯特陛下。今天将要到这里的陛下难道会和我一样完全不知情?
我再次看看了我面前的人们,尤其那个正在提问的布里索。
布里索他就是未来吉伦特派的头,其实严格意义上吉伦特派是革命以后才出现的名字,在革命期间吉伦特派的领袖,或者说发言人就是这个雅克·皮埃尔·布里索,吉伦特派在革命时期人们常常称呼这个政治派系叫做布里索派。
想不到今天见到了这个牛人,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在历史上一遍遍痛斥无zhèng fǔ主义的牛人见到我第一句不是向我振臂激扬高亢的宣讲自己的理论,而是首先摆出一幅恭敬的模样崇拜我的——当然也不算是我创新的关于改革问题的看法。
我该怎么回答他?当我正在考虑的当口,长廊殿里又匆匆赶来一个人影。
“陛下中午时候到,应该没问题了!诸位都在呀!”来人步履匆匆,略微矮实的身形穿着一身鲜红sè的外套,额头淋淋的汗水冲洗着双鬓的油彩。
“侯爵大人,国王那里万无一失了么?”米拉波见到来人,迎了上去。
“呵呵——没事了,没事了,本来奥尔良公爵和孔拜亲王也要来,不过让他们来只会坏事……”被称为侯爵的贵族有点气喘,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后发现了我,“这位——这位就是尼克-杨伯爵!”
“正是在下!”我连忙倾身,“大人是?”
“我?喔!我是孔多塞,您叫我孔多塞吧!”
孔多塞侯爵?听到这个名字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好了,吉伦特派所有拉风的人物都到齐了,也不知道正赶来这里的路易十六国王之不知道今天将被资产阶级完全包围,君主立宪派和吉伦特派联合在一起准备逼宫?他们这是最后确定我的立场,然后确认下一步怎么做?
“孔多塞大人,我刚才正向杨伯爵请教他对于zhèng fǔ职能的问题。”布里索这个爱出头的记者再次站了出来,他这举动算是向孔多塞介绍刚才的事情,也算是再次催促我回答问题。
“zhèng fǔ职能?啊!杨大人,方便的话,我也想听一下您的高见可以么?”按照爵位级别上来说孔多塞算是比我高一级,虽然这种级别并不明显,不过他如此谦恭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头。
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我再次看了看科隆比埃夫人,这位夫人的沉稳让人摸不太清她的想法,其实这位夫人一直让人摸不透。看着她用着温和的神情微微向我点头示意之后,我却没有那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
“zhèng fǔ职能这个问题不算太复杂,不过我能不能先请教诸位一个问题?”感觉好被动,而且基本算得上是完全孤立,不清楚布里索问我这个问题的深层次目的,我也不太好找到确切的回答方式,我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伯爵大人您客气了,您请说!”布里索俨然成了这里最主要的人物,按道理虽然这一群人都是新兴力量的代表人物,他们对于封建贵族的荣誉并不算太看重。不过对于米拉波和孔多塞来说他们至少不会轻易让这个记者主导谈话吧,怎么又是他发言?
“诸位今天准备把陛下怎样?这个能告诉我么?因为一切太突然了,所以我想知道诸位准备做什么?”
“杨大人,这您不要担心,我们都是陛下最忠实的臣民,我们会对陛下怎样呢?”杜尔哥依在轮椅里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神sè似乎比以前好了些许,当然这也可能只是错觉,“您说得对,改革是不能太着急,但至于怎么做,我们也在迷茫中。然而从杨大人这里我们每次都能得到启发,所以大人就请您畅所yù言吧。”
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们准备对国王怎样。这样我还是有点不安心,说起来我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路易十六国王,虽然还不清楚我在路易十六心中的地位到底怎样。不过我想再坏也比眼前这些只管利润的人要好点吧,当然眼前这些位是不是都关注利润也不确定。
“对于zhèng fǔ职能,怎么说,我个人认为其实zhèng fǔ的职能并不是简单的定价,简单的立法,也不是简单的官员委任。”看来我必须说点什么,但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我所说的话最好谨慎点,在我随口阐述观点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枫丹白露的士兵应该还是绝对忠于国王的吧?那么眼前的资产阶级们应该不会没有控制兵权就逼宫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