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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之上,风沙漫天。
罗大成驾着一辆马车,在古道上向前行驶,这一辆马车,却是他特意去买来的大马车,让狄丽娘舒舒服服地坐在里面。
在前面不远处,是一座小小的关隘。许多百姓穿着破旧的衣衫,在关隘的门洞中走过,越过关隘,往来于两国之间。
这一处关隘,却是由辽兵负责管理的。穿过关隘,就将进入辽国的土地了。
狄丽娘坐在马车中,掀开窗帘,从车窗向外看去,美丽的眼睛中,隐约有一丝依恋之sè。虽是已经决心要与丈夫浪迹天涯,可是在离开生养自己的大宋时,终究还是有些惆怅迷惘之意,心里知道,只要跨过这道关隘,就要与丈夫从此相依为命,流亡异国,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故乡了。
关隘处,辽兵们一副散漫模样,对待百姓们也是穷凶极恶,随意打骂。他们本是部族的私兵,奉命镇守这一处小小关隘,也没有什么军纪,便是杀人劫财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也就是看这些百姓穷困,才懒得动手抢他们的。
往来的百姓,大都是汉人,有住在辽国境内的,也有住在大宋境内的,因距离边境不远,有时为探亲访友,在两国境内时有往来,身上也无财物可带,倒也是拼了一条穷命不怕人抢。
自从燕云十六州被划归契丹之后,天下汉人就被人为分为两国,居住在辽国境内的汉人,从此就要遵照契丹人的命令行事,打仗时还要每户出兵丁,随着辽主一同去进攻大宋。
罗大成赶着马车向前走去,那些正在给百姓们搜身的辽兵们见了,眼前一亮,都放开自己正在搜查的穷困百姓,围了上来。
罗大成身上穿的衣衫,虽说不上极好,却也绝不破旧,比之那些百姓要强了无数倍,显然是有钱人家,而且还赶着马车,单是拉车的骏马也价值不菲,何况马车里面,不知还有什么财物。若能从罗大成身上敲诈一票,比抢劫那些穷百姓要强得多了。
马车来到关隘前面。罗大成看着萧瑟的关隘,隐隐有些感怀叹息,却有一个辽兵小头目走到马车前,斜眼瞪着他,毫不客气地粗声大叫道:“站住!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罗大成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从开封来,到幽州去。有个亲戚住在幽州,我前去投靠他。”
看他脸上表情如恒,没有像别的百姓那些对自己显出恭敬惧怕的神态,辽兵头目大怒,恶声怒骂道:“好个大胆宋猪,还不滚下来,站在地上和爷说话!”
旁边的辽兵们也都围上来,放声怒骂道:“不懂规矩的宋猪,快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赔罪。从我胯下钻过去,便饶了你的狗命!不然,就把你吊在树上,一刀刀地活剐了你!”
又有的辽兵一脸轻蔑不屑地挑着下巴,鄙夷地望着罗大成,撇着嘴评价道:“你们这群宋猪都是笨蛋懦夫,胯下没卵子的孬种,看我们大辽军来了就望风逃窜,现在还逞什么威风,还不滚下来让爷在屁股上狠狠踹几脚,给我爬过关去!”
这些辽兵虽然不用出去打草谷,却也一向不把汉人百姓当人看。镇守这一处偏远地方小小关隘,也从未见过什么大人物,一向嚣张惯了。若有谁敢对他们的打骂微有不满,便是一刀捅死扔到荒野中,现在看罗大成居然敢不买帐,都大为恼怒,纷纷拔刀上前,yù将罗大成乱刀搠死,抛尸荒野,再将他的衣服财物都瓜分完毕,虽然人数众多,或者还能分到些东西。
“干什么的?”一声带着醉意的粗声粗气地大吼响起,辽兵们慌忙回头,却见是负责镇守这一处小小关隘的队长挞刺衮,骑着马从后面赶了过来,还未接近,就有一股酒气随着萧瑟秋风传来。
挞刺衮相貌丑陋,一双小眼睛里面透着醉意,红红的酒糟鼻子在寒风中挺立着。平素里,他的爱好就是躲在关隘后面的屋子里面喝几口小酒,今天听到心腹士兵跑来禀报,道是来了一只肥羊,立即动了心,催马赶来,准备分一份大的。
那个辽兵头目慌忙迎上去,陪笑道:“挞刺衮队长,是一个蠢货想过关,我让他下来接受检查,他装着听不懂人话,还敢对我耍横。”
“嗯?”挞刺衮抬头看着罗大成,醉眼微眯,伸手来摸他的脸,笑嘻嘻地道:“长得不错啊……马车上面带的是什么?”
罗大成身子向后一闪,躲过了那只手,冷哼一声,沉声道:“是我妻子,因为身体不适,在马车上休息。”
听到这话,辽兵们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远近的女子,都很少有敢从这里经过的,因为明知道兵就是匪,若要路过此地,难免要受侮辱。除非是太老太小,否则宁可绕上百里远路,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过境。
立即就有几个辽兵伸出手来,七手八脚地撩起轿帘,看着里面戴面纱的窈窕少女,流着口水叫道:“身材不错啊,好象还挺年轻……小美人,快下来,让大爷好好给你搜搜身,再疼疼你……”
外围的辽兵们也都哄笑起来,口里不干不净地大叫,侮辱调戏狄丽娘,都拿眼看着挞刺衮,只待他一声令下,就上前去把车中少妇拖下车来,干脆当街就给侮辱了,反正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现在旧梦重温,一个个激动得浑身发热,一双双邪眼盯着车中倩影,口中更是yín声亵语叫个不停。
反正在他们看来,汉人就不过像猪狗一般,只配被自己欺辱;至于宋国境内的汉人到了此处,那更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只看自己心情,对这样猪狗般的宋人,又有什么可客气地!
挞刺衮也是醉眼发亮,立即从马上跳下来。走到车厢边,两只手一只伸向罗大成,一只伸向车里的蒙面少妇,yín声笑道:“小美人,快下来,陪本将军去喝杯酒,咱们再上床叙话,大爷我身体强壮,一定能调弄得你……”
陡然间,寒光在面前闪过。挞刺衮陡觉双臂一轻,扑扑两声,有两只手跌落地上,撞在车轮下缘,将粘稠鲜血洒在车轮上面,登时染红了小半个车轮。
他短粗的身体,被钢刀刺进上臂一挑一拧,身子不由自主向旁边转过去。从当中断掉的小臂指向刚才那个辽兵头目,圆圆的断口处鲜血如泉般喷shè出来,噗地一声,将那头目喷了满脸,却没有半点沾到车身上。
那辽兵头目也算反应极快了,陡见寒光闪过,队长的两只手便少了一大截,立即瞪大眼睛想要尖眼,刚一张开嘴,便有大股鲜血喷涌而来。霎时shè了满嘴,直冲入气管之中,登时便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向后靠在另一个辽兵身上,又是咳嗽又是呕吐,满脸都是痛苦的泪水。
挞刺衮倒呆了一会,方才瞪大眼睛,凄厉地惨叫一声,仰天而倒,短粗的身子在地上满地打滚,如杀猪般地放声狂嚎起来,凄厉痛苦得令人不忍听闻。
所有辽兵都吓得目瞪口呆,惊恐地看着马车上的罗大成。只见那高大男子昂然站在车板上,手中执着雪高钢刀,横眉怒目,一股凶暴杀机,自他魁梧身体上,迅速勃发出来。
那辽兵头目抱着同伴,一边呕吐,一边满脸狞恶地放声大吼道:“都给我上,宰了这畜牲,放在火上活活烧死他!把那小娘们拉下车来,兄弟们一齐把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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