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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光珠,带着点参差的焰苗流矢飞射迸溅,空气在撕裂,在尖啸,飙然里,一切又归向幻灭。
两个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以原来的姿态对峙着。沙摩轲面孔上的黑气更盛,眉心中间,更有一股隐隐的黑雾向脑门方向聚升。而黄忠的青衫角摆在微微飘扬,表情也是一片淡然。
蓦地,沙摩轲暴起三丈有余,而当人们的视线追摄及他拔高三丈之上的身影时,影子还在空中凝形,他的人已到了黄忠背后,右手上的长布包震碎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黄忠脊梁!
黄忠的身形突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那沙摩轲的后面,九十九刀中连成九十九条纵横交织的芒雨流电,狂卷急泄!
那把透蓝寒光的神秘武器,在沙摩轲的贯力振挥中倏而幻作一面怪诞又不定形的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去。
于是,密集如正月花炮也似的金铁撞响,便恁般急骤的敲进人们的耳膜中。
沙摩轲再度跃腾半空,十六个跟头翻滚在十六个不同的角度上、跟头俯仰的过程问,蓝彩缤纷,锐气如啸,仿若囊括了天地般,将他翻滚的点与线相连成面,削割似的劲力凌空下庄!
黄忠双臂伸展,原地旋回一顿时有如龙卷风也似幻成了一团游移激荡又强猛急速的淡青色螺影;一溜溜冷森的刃光便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着他的身手从四周往上层叠,精芒迸溅,碧焰闪掣,周遭的空气,全泛透着那样沁骨的阴寒!
在二片炫闪的、灿亮的光华穿舞缤纷里,一蓬蓬的血点也同时飞扬洒抛,两条人影倏忽分开,却在分开的一刹那再度交合。
青莹翠碧的寒光陡然间宛若爆散开千万条闪掣的蛇电,弯曲的,扭折的,笔直的芒刺射弹喷飞,而蓝汪汪的那抹冷虹也奇快的凝成经天的浑厚匹练,当恁般锋利的光影,做着诡异凌厉的接触之前瞬息。出乎任何想象的,一柄似真似幻的刀刃,突兀自虚无中凝形──凝形在沙摩轲的背后,淬现又消,仿佛是一声恶魔的诅咒!
于是,沙摩轲猛然身子一挺,踉踉跄跄的退出几步。
狭长的面孔上染印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这位五奚族第一勇士脸上的五官却在那可怖的猩赤斑点衬托下扭曲了——他的左肩、右肋等部位,数处渗溢着殷红的鲜血。尤其他的背后。从颈下斜横至胯骨上端,更翻卷开一条尺半长的伤口,颤蠕的鹏裂扯着。隐露出乳白的皮脂与经络的细小叉管,一片狙糊淋漓,他的整个背部,便也完全浸染得赤红透溢了。
距离沙摩轲约有十余步远近的黄忠,却是完整无缺的。他青衫迎风飘动,神态安详平和,完全看不出来刚经过了一场厮杀。
沙摩轲在急促的。也是痛苦的喘着气,全身更不时兴起一阵阵的痉挛,直到这时。孙尚香和马文莺们才看清楚他所使用的兵刃——那是一样极为怪异的兵刃,通体闪亮着汪汪流灿的暗蓝,有点像单手锤,不过圆圆的锤头上却布满了削扁锋利的半圆刃口。看起来又犀利。又霸道,十足是桩要命的家伙!
沙摩轲的这件奇门兵刃刘煜似乎听说过,它的名字好像是——铁蒺藜骨朵!
在四周一片僵窒的寂静,黄忠沉声道:“沙将军,还要继续下去么?”
以沙摩轲的伤势来说,自然目前是无以为继了,他并不激怒,更不冲动。仅是痛苦的吸了口气,撑持着艰辛的回答:“不愧是十大刀客中的魁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胜过我了……我原以为怎么着也能坚持个百余招的……”
这个沙摩轲倒是个人物!可是怎么就投到刘备的手下了……
在沙摩轲失落的走下擂台后,关羽阵营中又一个声音响起:“黄忠将军,请你休息半个时辰,等你功力恢复后,邢道荣想讨教一二!”
黄忠淡淡一笑,挥手道:“本人无需休息,邢将军请上来一战!”
“真是无耻,竟然用车轮战来对付黄忠将军!”孙尚香一脸悻悻的说道。
马文莺也表示出了她的不屑:“王爷,你还说那个关羽不会用阴谋诡计呢?那这又算什么?”
刘煜也很是惊讶,以关羽的骄傲,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反而一直任由手下挑战呢?
邢道荣板着一张脸,沉实有力的走上前来,他在隔着黄忠五尺的地方站定,双目平视,脸上的肌肉纹路不见半点扯动。人在那里,活脱半截铁塔。
黄忠却正好与对方采取的举止相反,他不疾不徐的左右移动着,青布长衫微微飘拂,人不像在走,倒像是随着空气在浮行。
马文莺和孙尚香的表情也很凝重,她们注视着双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亦留神着双方眉宇之间的某一种心理反应,生怕黄忠会吃着而弱了刘煜军的声势。
慢慢的,邢道荣踏出了一步。十分平稳,也十分着力的一步。本来依照黄忠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抢先出招的。不过也许是不齿关羽一方的车轮战术,他在邢道荣动了之后,就立刻出刀了。刀芒恍若突然崩炸了的琉璃球,就这样闪耀着冷冷的、透明的、璀璨的青莹及寒绿,星星点点又条条线线的飞激卷扬!
邢道荣吸腹凹胸,整个人已凌空倒翻,在翻滚的过程里,蓝汪汪的斧影便炫泛着阴酷的暗蓝,漫天交织,呼啸泻落。
屠龙刀吐射着摇曳的焰尾,又似扭曲的蛇电纵横,芒矢飞穿,流虹闪掣,如此准确又如此快速的投击着斧影,而金铁交响之声仿佛骤雨叩瓦,密集成串……
刀刃颤翻中,黄忠将七十七刀连为一刀,而邢道荣的一把单柄斧也在瞬息间做了七十七次的挥舞,看去只是一闪——火花进溅,铿锵之声宛如金钟急鸣!
一刹时,邢道荣全身的肌肉坟凸而起,累栗般颤动着,就像无数只小老鼠在皮下窜走,他蓦地吐气开声,人已腾空丈许!黄忠垂首合目,半步不移,宛似在这一刹间,他忘却了眼下生死一发的危机,而进入某一种老僧入定般的禅境了。
邢道荣凌空的身形猝往下坠,单柄斧随着他的动作挺前飞劈,斧刃划过空气,带起尖锐的啸声,啸声才只是刚起,就已经到了黄忠头顶!
马文莺和孙尚香看得紧张,忍不住同声喝叫道:“留神!”
就在二女叫声响起的同时,老僧入定般的黄忠双臂舒伸,原地暴旋。就在他伸臂与旋回的同一时间,仿佛龙卷风也似幻成了一缕青森森的,寒气浸溢的螺影。又似上锐下丰的一座宝塔。刀芒重叠着、翻舞着、闪炫着,组成一圈圈的孤环,围着他身体飞绕转动。由上向下,又由下向上,风车般发出那等尖怖刺耳的声响,青电精光,进溅四射!
眼看着已似飞鹰般耸拔而起的邢道荣,明明在距离上脱开了刃光组合的旋风幻影,却又如遭到无比的吸力一样。在空气中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殒石般坠回……坠向那叠绕的刀芒之上!
斜刺里,一条黑影宛如一支怒矢,挟着雷霆万钧之力。仿若携带起风云,猛烈的朝着这座旋飞的刀塔撞了过去!震耳金铁交击声,就像是推倒了满山堆叠的钟锣,那样杂乱又喧嚣的扬腾着。颤荡着。而光华的变形却以它的闪动来现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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