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既张我弓 既挟我矢(第5/13页)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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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了好一阵方回来。伍封奇道:“月儿,你与老商忙些什么?”

    楚月儿道:“夫君,月儿觅了一味毒药,虽毒不死人,但毒鼠或有些效果。”

    鲍兴惊得瞪大了牛眼,道:“莫非小夫人想让老商将老鼠捉来,一只只喂下毒药去?”

    小红在一旁叱道:“真正蠢材!如果能一只只捉住,直接杀了便是,还须喂什么毒药?”

    楚月儿笑道:“这毒药无甚异味,我让老商拿去交给吴句卑,只要与蜜一起拌数十斤粱,撒在城中各处,老鼠或会食之,这便可毒死了。”

    伍封赞道:“这法子甚好,若有效时,回到莱夷我们大可以秘制鼠药,销往列国,多半获利甚丰。”

    冬雪忍不住笑道:“龙伯还嫌不富足么?这一趟往绛都、成周、雍都转一大圈,单是小夫人收到的赠物,只怕足以抵得过渠公三年的渔盐之利了。”

    伍封笑道:“说得也是,以后我若穷起来,便要月儿四下里走走,收些赠物也好过日子。咦,渠公如果知道这事,是否会哀叹自己不合时宜了呢?”

    众人说笑了一阵,伍封忽想起一事来,对楚月儿道:“月儿,你的老家在洞庭之侧,好不好我随你回拜见族中长辈?”

    楚月儿笑道:“月儿倒是无甚所谓,族人将我和姊姊送出去后,姊姊常说他们无甚亲情,以女色娱人。姊姊每提起来便有恨意,不过见庄大庄二他们稳重忠心,才渐渐改了态度。”

    伍封笑道:“女色的确可以娱人,我自从有你在身边,总觉得快乐之极。若非你们族人将你们送出去,我怎能见到你?眼下你是楚国公主,回去走走也好。”

    春雨笑道:“龙伯是否寻思觅一两个像小夫人这样的绝色女子?”

    伍封哈哈大笑道:“我哪有这心思?无非是怕月儿思乡,虽然月儿无甚所谓,我这做夫婿的可不能失了礼数。眼下既然有暇,正好去瞧瞧。可惜庄大他们未随我们来,否则正好带他们回家看看。”

    下午伍封将吴句卑和众楚将叫来,道:“巴人已破,明日在下便要起程,不过回成周之前,我们先到月儿家乡洞庭边上去走一趟,绝不会入郢都去,各位大可以放心,军中之事各位自行处置。”他将令箭交给吴句卑,道:“烦先生向贵国大王告罪,就说在下事忙,要急赶回去,顾不上到郢都拜见。”又道:“巴王父子各位不宜自行处置,应禀报大王再说。”

    吴句卑等人见他大功告成,既不贪功,又不要俘获,心中大为感动,无不跪倒,敬服不已。

    次日一早,伍封一众数十兵车出了鄾城,沿大道络绎南下,众人来时行色匆匆,未曾仔细看景,如今大功告成了,心情轻松,缓缓而行,指点着周围的山水,其间甚乐。伍封对楚地不熟,前次追杀市南宜僚过境,心情颇差,不暇看景,这一次南下,自然是向楚月儿问这问那。不过楚月儿离国时年幼,对楚国的事也了解不多,便将圉公阳和庖丁刀叫上来询问,不提。

    众人一路看着风景,这日经过监利,伍封留意着周围,只觉此地土壤肥沃,草木茂盛,田中一片金黄,农人浑身灰尘、满面油汗,忙碌之极。伍封道:“楚地有一样极好处,便是稻粱。上次白大哥带了些稻种回去,在莱夷耕种,这次我可要带多些回去。”楚月儿道:“成周的稻粱也好,但不如楚稻,夫君想得周到。这监利是夫君的祖籍之地,正该多看看。”伍封叹道:“我伍氏一族虽然祖贯监利,不过祖父时被楚平王灭族,吴军破楚之后,先父将祖先之冢迁葬,这监利早已经与我伍家无干了。”他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对此地仍有亲近之意,暗暗叹息不已。

    过了监利之后,折向东南,不过数十里后,便到了洞庭之侧。楚月儿少小离家,自然不记得道路,圉公阳一路问人,终到了一个叫庄村的地方,这便是楚月儿的族人所居。

    庖丁刀先入村报讯,等众人入村后,村中人都伏地相迎。伍封向车下看去,只见人数不少,心道:“楚庄王雄才大略,后人竞会流落此地为民。”

    那年老的族长上前道:“龙伯、公主,小人是庄村之长,请龙伯和公主先到村中暂歇。”先前庖丁刀报讯时,并未说起楚月儿是族中的人,只说是天子之师龙伯和楚国公主夫妇前来,是以这些村民也不知道伍封等贵人何以会到此村中来,心中不免狐疑不定。

    伍封让鲍兴、小红和商壶率倭人勇士守住村口,与楚月儿、春夏秋冬四女及十十铁勇入村。楚月儿见村内故境,似曾相似,大生感触。

    伍封道:“月儿,你族人这村子还算整齐,想来富足。”楚月儿点头道:“这比我小时候似要好得多了,那时似乎贫瘠些。”村中最富阔之处便是族长的宅子,族长将众人引入宅中,唤来族人前来参拜各位贵人。

    伍封挥手让众人起来,让众人各去忙碌,只留下了族长和七八个老者说话。楚月儿向族长和其余老者依次看过去,隐约有些印象。

    伍封道:“族中的长者还有不少。”那族长道:“鄙族人颇长寿,十余兄弟还有我们**个身子健朗,除了二弟不在楚国外,其余的这一辈人都在此处。”

    伍封顺嘴问道:“令弟为何不在楚国?”族长道:“二弟生了二子一女,平生最爱其幼女,不料二十余年前族中鼠患,疫病大生,妻女亡故,伤心之下,抱着二子离开了楚国,其时二子尚幼,大者六岁,小者五岁,族人忙乱之下,也未能将他们追回来。”

    伍封叹道:“原来又是鼠患之故。不过我看你们这村子眼下还算不错,都还富足吧?”族长道:“早些年甚穷,不过钟大夫赐了不少金帛,再加上近年收成较丰,还算过得去。”

    伍封问道:“多年前你们曾送了族中一对女儿到钟大夫府上,可记得么?”

    众老者愣了愣,族长道:“原来是这事。小人的幼叔夫妇早亡,留下一对女儿,长女十多岁,生得十分美丽,小人将她们送到了郢都。怎么,这二女闯祸了么?”

    另一老者道:“这二女论起辈份算是小人们的堂妹,不过一旦送出去,便不再是族中的人,若出了什么乱子,可与小人们毫无关系。”伍封想起渠公曾说过,楚月儿的祖父、父亲都是幼子,在这大族之中,兄弟间长幼的年岁差别甚大,怪不得楚月儿才十多岁,她的堂兄年岁最大的却有七十多岁。

    又一老者道:“这对姊妹自小便有些顽皮,父母又亡得早,缺了管教,小人早就觉得日后有些不妙。”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一个个甚是惊慌。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想法,楚月儿和楚姬被送出去后为婢女,谁也料不到她们会大有出息,所谓女大十八变,楚月儿四岁上便被送走,眼下到了十七八岁,与小时候的样子自然大不相同,何况此刻她华贵无极、金玉相佩、侍从成群,就算是瞠目细看也认不出来。如今贵人前来问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是以说话先推卸了责任再说。

    伍封与楚月儿对视了一眼,不禁摇头。一个老者道:“当日将二女送出,族中曾有石刻,以示祸福与族中无关。”他转到后堂,过一会儿抱了块石刻出来,用大袖擦干净灰尘,捧上来递给伍封。伍封心下倒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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