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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无天日又阴臭难闻的排水沟中摸索前行了半里多路,吴远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微弱的月光,大喜下吴远明加快速度,很快就摸到了月光照射下的洞口,而先行到达的吴禄和其他五个老兵早已经摸上的地面,手拉手把吴远明拉到了地面上,后面李雄飞和孙廷龄等人紧紧跟上。不一刻,计划中潜入大牢的二十来人就全部上到地面,在围墙阻拦月光的阴影处暂时集结。而此刻的时间,距离三更已经只差不到一刻钟。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巡逻队?有没有特殊的动静?”吴远明向吴禄问道。吴禄轻声答道:“没有发现巡逻队,也没有其他动静,岗哨上的鞑子兵靠在栏杆上也一直没有动过,大概是药力发作睡着了。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里的军队和看守都应该都已经睡熟了。”
“小心为妙,雄飞,你一个人摸过去看看。”吴远明指着亮着灯光的大牢看守房间命令道。在场诸人中身手最好的李雄飞点点头,一个跟斗翻到对面的阴影中,借着阴影的掩护飞快而悄无声息的靠近房间,到窗下站起捅破窗户纸查看,不一会就欢天喜地的跑回来,“世子,里面的人全睡着了,铜锣鼓锤放得到处都是,应该就是巡逻队的人。想不到那个朱方旦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让这些担任执勤任务的士兵都完全睡熟。”
吴远明一笑,先在心里说那家伙要是没本事,扬州城的瘟疫也不会这么蔓延得厉害了,然后又命令道:“很好,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注意隐藏身形和别发出声音,开始行动。吴禄你和开始的五个人留下,注意保护出口。”
不得不承认朱方旦配制的蒙汗药确实十分神效,吴远明等人摸到地牢大门口的时候,不仅丝毫没有被大院两侧的看守和清兵发现,还惊喜的看到地牢门室里的十来名全都横七竖八歪在桌上椅上昏昏大睡,虽然地牢的铁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但这点却难不倒带足了工具的吴远明等人,尤其是孙廷龄手下还有几个人本来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其中一个老手将手探进去抓住锁头,仅用几根细铜丝不花多少时间就打开铜锁,另两个则拉开裤裆对着两侧门栓撒了两泡尿,再推开门时就更加无声无息了。看得吴远明忍不住向孙廷龄‘夸奖’道:“廷龄兄弟,你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孙廷龄老脸一红,带头钻进了地牢门室。
“钥匙!”孙廷龄第一个发现一个睡熟狱官腰上的钥匙,过去伸手就解。吴远明忙拉住他,拔出匕首指在那狱官心窝,又向其他睡熟的看守努努嘴,李雄飞等人会意,一人招呼一个全都用匕首指在那些睡熟看守的心窝或者咽喉上,吴远明这才低声喝道:“动手!”同时匕首用力一捅,结果了那个带着钥匙的狱官,李雄飞和其他人一起动手,几乎在同时了结其他看守。正如吴远明所料,那些看守果然在临死时发出挣扎和呻吟,只是因为吴远明等人是同时动手,他们已经没有了吵醒身边同伴的机会。
“去开门。”吴远明把钥匙扔给孙廷龄,又向李雄飞吩咐道:“雄飞,注意把所有门的门闩都取下来,别让敌人有关上门把我们瓮中之鳖的机会。”李雄飞点头答应,带着几个人把每道打开的门的门闩都拆下来扔掉,不能取的门闩也用东西堵住,不让敌人有关门合围的机会……
……
时间回到吴远明等人全数进到地牢前室的那一刹那……
“伍先生,敌人果然来了,我们可以点火了吧?”清军营房中一个漆黑的房间中,一个善扑营武士狞笑拿出火折子,抓着延伸进房间里的导火索,向同在房间中的伍次友低声问道。伍次友摆摆手,让他再等一等,点漆一样的目光中尽是疑惑,心说奇怪,现在明明还没敲三更的梆子,为什么天地会的就已经开始行动了?难道说有两帮人来救顾炎武那些反贼?大牢里的看守和军队为什么全都睡得象猪一样,推都推不醒,难道他们全都中毒或者误服蒙汗药了?还有,顾炎武口中那个姓吴的人,为什么这么清楚我和李雨良那个贱人的关系和情况?
“忽!忽!忽!”正当伍次友为种种怪异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牢围墙中忽然又跳下十来个人,这些人大都身穿黑色夜行衣,另有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书生和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在黑夜中格外醒目。恰在此刻,远处传来了三更梆子声。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伍次友还是心中大震,心说天地会的人终于来了,那个穿儒衫的书生,应该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了。而藏在排水沟口的吴禄等人不知来人是谁,全都小心隐蔽观察情况,同时也不敢出声报警。
……
“咕…咕咕,咕…咕咕。”天地会会众中一个人学着鸽子叫了两声,通知内线接应。但那个原来就是天地会会众的看守也喝了水井里的药水,此刻也是歪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是打雷也不一定能吵醒,更别说这几声鸽子叫了。那天地会会众还不死心,又叫了两声发出信号,但还是没有回音,毒性已经全解的陈近南目光锐利,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挥手制止道:“别叫了,事情不对。”
“师傅,怎么了?”坚持要穿一身白衣的郑雪问道。陈近南指着地牢铁门说道:“你看那道门是虚掩着的,我们的内线分明说过,大牢一到入更就从内部锁住铁门,除非发生火灾等紧急事故,否则任何情况都不许开门。但现在铁门已经打开了,那证明就已经出了意外。而且大牢两侧的营房中都是酣声如雷,没有一个巡逻队的人影,也许这些人已经服下了导致沉睡的药物。”
“难道说,有人已经先进去了?”郑雪提出疑问道。陈近南稍一沉思后命令道:“我一个人先进去查看情况,你们守在铁门门口,不要让鞑子有关门的机会。”说罢,陈近南纵身几个起落,率先进到地牢,郑雪等人则沿着围墙和房屋的阴影出绕到地牢门边,各挑黑暗处隐蔽等候。
“糟糕!”见此情景,躲着黑屋里偷看的伍次友心中不由连珠价叫苦起来,原来一身白衣的郑雪所站之处——不偏不倚正好是导火索所经过的位置!伍次友带来的人一旦点火,导火线燃烧的红光肯定会被郑雪发现,也就随时可能被郑雪踩灭踏断。但如果不点火的话,埋藏在地牢门口的火药不但不会爆炸,埋伏在大牢外面的清军也收不到信号,没有谁敢杀进进来接应……
……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吴远明和李雄飞等人拿到钥匙后很顺利便潜入了地牢内部,因为吴远明等人全都身着清军军衣,被他们吵醒的囚犯并没有惊叫或者求救,而是纷纷伸出手哀求道:“水,水,给我们一点水吧。”“求求军爷,赏我们一口水吧,我快渴死了。”原来因为瘟疫蔓延的缘故,扬州大牢里的看守和清兵被命令不得饮用容易被污染的运河水,一百多号看守和五百号清兵就只能用唯一那口水井里的饮水,水井的水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同时用,大牢里囚犯的饮水就受到了克扣,已致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分发过一次饮水——这正也是囚犯们没有被药物迷倒的原因。
“一会出来的时候,把这些牢门全打开,放他们跑。”吴远明吩咐道。虽说大牢里这些囚犯肯定不会全是些被冤枉的无辜文人和反清义士,但是能让混乱无比的扬州城再混乱上几分,吴远明还是非常乐意的。
按图索骥,穿过一道又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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