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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却无眠,坐在床上开始调息。冰墨的到来到底还是影响了我的心境,每每想到冷情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抽痛,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但是,他更不能死,因为我还需要他。
想到此,竟同情起冷情来,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我去医治他的目的,最后也还是为了利用他。
寂静的房间里,是我调息而发出的冗长而深沉的呼吸。时而传来小家伙的呓语,自他被冰墨打晕后未曾醒过,那一声声轻微的含糊的呓语却透出了他的害怕和恐慌。
他的身体蜷缩地越来越紧,就像一只被烫过水的虾一般弯起,让人心生不忍。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作为一件礼物的命运,只能怪他生不逢时。
第二天小家伙依然未醒,便顾不得他与北冥畴商量着去看冷情。
坐在前往永乐王府的马车里,心中有一丝激动,这份激动虽然没有表露在脸上,但也让我的心加快了一点速度。因为终于要见到那个一直与我只是通过北冥畴联络的永乐王,从未见过他,也知他比身边的北冥畴厉害许多。
用北冥畴探望病重永乐王做掩护,我得以跟随前往永乐王府。这永乐王自打救了冷情后,就一直以病重为由呆在家里,这倒是给我们的探望间接地制造了条件。
这青天白日出来还是第一次,说来笑话,自从来到锦城,第一日便被北冥齐带入了宫,然后就一直呆在宫里。就这几日出宫也是在夜晚,还从未见过白日的锦城是如何景象。
微微掀开车帘,两边是跪在地上的百姓,少了一分喧哗,多了一分敬畏,总觉得少了许多乐趣。幸好接下来的日子有点轻松,想着便忍不住嘴角上扬,或许有机会可以在白日溜出皇宫,游览一下这北冥的都城——锦城。
顺便也好摸清路线,方便将来脱身。身边这北冥畴虽然近日相处和谐,但谁知他有没有杀我之心?至少那次夜谈的晚上,他的杀念可是明显地很。
“孤尘好像未曾游览过锦城吧。”北冥畴依然用那种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我,我点点头,他伸手为我指明两边的建筑:“那是鸭香满园,里面的鸭子可是全锦城最好的鸭子。”
恩?怎么锦城也有有名的鸭馆吗?我顺着他的手一看,原来是吃的那种鸭子,而不是影月陪着聊天睡觉的鸭子。
“这条开富街是锦城最繁华的街道,从这里一直往北就是休月湖,也就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个湖。”
“原来【天涯海阁】边上的就是休月湖。”讲起【天涯海阁】不免想起了那个少年,早上让服侍我的宫女太监们照看他,因为这东西我并不打算隐瞒,甚至消息传地越快越好。所以我对少年的身份故作神秘,好让他们有揣测的**。
“怎么孤尘在担心那礼物吗?”北冥畴提起面前的酒杯,这宽阔的豪华的马车里,足足可以围坐四个人。
北冥畴见我不语,淡淡地笑着:“若是他乱跑,岂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意?”他挑眉看着我,见我依然只是看着他不语,他微微簇了簇眉,“孤尘啊,这种买来的东西可靠吗?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就算下毒也还是找熟手较好啊。”
原来他以为我利用云丛的美色给太子北冥律下毒,不过北冥畴猜对了一半,这毒我确实要下,但不要熟手,只要花瓶即可。
北冥畴见我依旧保持沉默,便深深叹了口气,拿过一个苹果:“你不说话吃东西总可以吧,孤尘,难道你真的与我无话可说吗?”
“恩。”看出他眼中的气结和无语,我接过他手中的苹果啃了起来。大叔,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对自己能否守住自己的嘴也没有足够的信心,从出影月以来,这将近一个半月的经历让我渐渐发觉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还是少说为妙。
还有一点,我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偏向于女声,正琢磨着是顺其自然还是加以变声。
转眼就到了永乐王府,来迎接我们的是老管家,因为永乐王卧床休息。
精美的回廊,廊边墙上是图案对称的花窗,花窗嵌入墙内,可见这墙后的满园春光。
雅致的书画垂挂在花窗之间,书画下面是红木的花架,艳丽的杜鹃花正含苞待放,整条回廊犹如展示书画大师们的舞台,让人不觉无聊。
而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花池,睡莲和荷花各占一方,隐隐有红色的,金色的身影滑过,偶尔跃起,在阳光下带出一窜晶莹的珠光。
原本以为会见到这位神秘的永乐王,却没想到北冥畴进了永乐王的内房便将我晾在门外,然后永乐王的管家将我请进了隔壁的厢房。
正纳闷间,面无表情的老管家走到厢房内间的神龛前,转动了一下神龛上的烛台,只听“轰隆隆”轻微的石板的移动的声音,神龛前就出现了一个密道,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当我进入地道的时候,路口的石板再次封住了入口,地道里昏暗的烛光为我照出了道路。
地道虽然阴暗但不潮湿,空气也没有任何味道,很是干净,这样干燥的环境对冷情伤势的复原有些许好处,至少比潮湿好。
眼前的烛火越来越饿明亮,当站在地道尽头的门口时,一个身体扑了上来,她紧紧地抱着我:“你终于来了。”
“好了,让我看看冷情的情况吧。”我轻拍她的后背,冰墨才放开我将我往里面拉去。
这间密室布置地很雅致,不仔细看,以为只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客房,地上更是铺上了地板,给这间冰凉的密室带来些许暖意。
刻着仙鹤飞天的玄关,淡蓝的纱帐,红木的桌椅,桌上一盆散发着清幽花香的迎春蝶,玄关内是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床,缎子面的铺盖微微拢起,下面盖的自然是冷情。
“月,将军直到现在还未醒,高烧不退,王爷府中的门客里也有妙手神医,但他却也无能为力,他说或许将军心病未除,抑郁而导致他迟迟不肯醒来面对事实。月!”冰墨捉住了我的手臂,双眉微皱似乎欲言又止。
“冰墨,说出你的想法。”
“是不是因为将军受不了你欺骗他所以……”床上忽然传来些许动静,冰墨瞬即顿住,我匆匆走到床前,看着将近十天没有见到的冷情,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刑法竟然将他折磨地如此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