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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父亲他们这一批前苏联军人,和第五特殊部队之间,可以说是积怨颇深了。
作为一名资深国际“倒爷”,黑豹在斤斤计较的商场上,磨练出来的观查入微和好口才,终于发挥出效果,“风影楼还是教官您的膝下爱女安德鲁,嗯,最好的,嗯,也是唯一的,嗯,那个男xìng朋友。”
黑豹说得磕磕巴巴,但是只要看看自己女儿望向风影楼的目光,安德鲁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安德鲁和风影楼之间的“关系”?!
盯着静静站在那里,迎着自己凌厉的目光,混身上下依然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沉静如水,似乎整个人都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风影楼,就连安德鲁的父亲眼睛里都不由闪过一丝异sè。以他的经验和眼光,一眼就可以确定,让眼前这个中国小子,和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黑豹,在野外不限战术不限手段的生死决斗,哪怕是让黑豹恢复十年前的体能,胜负最多都是五五之数!
再次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怀里,脸上露出了浓浓依恋的女儿,看着蝎子他们正在想方设法,帮助囚室里其他人重新恢复意志,安德鲁父亲轻哼了一声,看在女儿和科夫曼两个人的面子上,总算是接受了风影楼这样一个异类的存在。
安德鲁父亲抓起科夫曼的手,以手指为笔,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两串数字坐标,“小曼,出去后立刻和国防部联络,请他们派出部队,想办法把我们埋藏在这里的物资运回祖国。虽然只有整个宝藏的三分之一,但是它的价值,已经足够暂时缓解国家军费方面的压力了。”
无论是科夫曼还是风影楼脸sè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宝藏,这个名词,对现代人来说,真的是太遥远了,遥远得仿佛只应该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的剧本里。但是在阿富汗,的确有一个庞大的宝藏!
1978年秋天,出生于乌兹别克塔什干的年轻考古学家维克托.萨瑞阿尼迪正在寻找一些人类古老文明的代表地点,以研究青铜器时代这一历史课题。他加入了由莫斯科科学院资助的阿富汗—苏联考古学家小组,在阿富汗北部希比尔甘附近进行挖掘工作。在挖掘一个小山丘时,他发现了一座被高墙环绕的建筑物,里面还有祭坛。虽然这里落满尘土,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是3200年前用于某种祭祀活动的庙宇。萨瑞阿尼迪决定加快挖掘速度,因为cháo湿的雨季即将到来。
结果他们最终挖掘出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墓群。其中有两万多件金、银和象牙陪葬品,没有人可以形容,这批历史文物所具备的价值,但是有幸见多这批宝藏的人,曾经用它们与古埃及图坦卡蒙王的财富相提并论。
面对这笔巨大的财富,苏联军队曾经不止一次想把它们送回莫斯科,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成功,据外界所传,这批宝藏,一直隐藏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zhōng yāng银行地下三层的密室中。苏联军队直到从阿富汗撤军,也一直没有完成抢劫宝藏的任务。
“我们埋藏起来的物资,不止有三分之一的宝藏,还有五吨从阿富汗各地收集起来的黄金。”说到这里,安德鲁父亲握紧了拳头,“可是我们还没有和上级取得联络,就被美国暗中支持的阿富汗游击队偷袭,最终死的死,伤的伤,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突出重围。”
七千件集希腊、波斯、印度和叙利亚文化于一体的墓葬群文化,外加五吨黄金,这加在一起,的确是一笔近乎恐怖的财富了。
“现在我们苏联的国防部长是谁?就算我们最终还是从阿富汗撤军了,但是我们苏联在亚洲地区的控制能力,想要从阿富汗这样一个没有外扰就必然内斗的国家,运回一批物资,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安德鲁父亲说得很自信,作为两个超级大国,除非直接爆发战争,否则单凭冷战,谁也不可能轻易压制对方,再说了,亚洲可是苏联的大本营,无论国际时局如何变换,苏联也绝对不会放弃对亚洲的控制。
风影楼看着安德鲁父亲的目光中,除了尊敬,又多了一丝不愿意说出口的怜悯。
在非人的环境中度过了整整十二年,重新恢复意识后,安德鲁的父亲,没有抱怨国家抛弃他们这批军人的无情,没有抱怨自己虚度了人生中宝贵的十二年,面对一批忠诚的部下,他这个也许已经是当时唯一的知情者,甚至没有想过自己独吞这笔财富,他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国家,他想做的,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把这笔财富送运到莫斯科,去填补前苏联已经千疮百孔的经济体系。
虽然把阿富汗的财富送到莫斯科,这种行径就是抢劫,当年苏联进入中国,击溃rì本关东军,撤回苏联时,也曾经搞过类似于此的事情,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脸sè苍白骨瘦如柴,眼睛里却散发着炽热光彩的男人,风影楼必须承认……安德鲁的父亲,真是一个好兵!
面对安德鲁父亲充满期盼与热切的眼神,科夫曼沉默了,他们这一批拼尽最后的残光,终于找到自己教官的前苏联军人,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发现科夫曼竟然不敢面对自己的眼神,发现趴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咬紧了嘴唇,理智和判断力,更在一点点恢复的老军人环视全场,他的脸sè终于也变了,因为他们终于想明白,如果苏联真的要救他,绝不会派出像黑豹这种,已经胖得走型,早就应该退伍另谋生路的人物,更不会把他还没有年满十六岁的女儿,派出来参加这种高危险系数军事行动。
出现在他面前的这批人,全部都是他昔rì亲手训练出来的弟子。而看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苏式的,美式的,中国制造的,以sè列出产的,当真是五花八门的一锅大杂烩。以他们苏联的军事实力和骄傲,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部队,装备得犹如雇佣兵?!
安德鲁的父亲,嘴角抖了很久,才突然涩声问道:“我们苏联……完了?!”
没有人能回答了这个早已经众所周知的问题,但是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突然间,安德鲁的父亲泪流满面。一个六十岁的老军人,他哭得,就像是一个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