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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显然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强烈的不可抑止的好奇心。
“贝格特的托尔人真得那么擅长铸造刀剑,他们所打造的弯刀真得能够轻易地削断我们的长剑吗?我以前在南港看到从意雷运来的香料,那些商人说,贝格特盛产香料,人们穿金戴银,托尔皇帝的皇宫是由整个大理石建造的,堪称最富有的国度。是不是这样?林提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海德先生,您说的奇那是不是那个出产瓷器的极东的国度?”瑞博问了一连串问题。
“托尔人制造的弯刀确实锋利,但是说到富有他们远不如林提和奇那,事实上林提才是真正的香料之国,在我们这里珍贵无比的香料,在他们那里根本就不稀奇,除了香料之外林提还盛产黄金和宝石,是名副其实的富裕国度。“至于奇那,那更是一个奇怪的国度,他们说的话,书写的文字和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同,他们没有字母,因此想要表达意思,必须记住几千个完全不同的字,最奇怪的便是,那个国度并不相信神灵,他们没有宗教,他们的信仰是自己的祖先。
“那个国度拥有奇怪的文化和极度繁华的都市,他们的城市通常拥有几十万人口,百万以上的城市也有好几个,这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是无法想像的,除了瓷器,丝绸也是这个国家独有的特产,他们的绘画也和其他国度没有一点共同之处。”老者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幅画说道。
“您真是一个博学的人,这些东西甚至连埃克特都不太清楚。”瑞博叹道,这倒不是他在拍马屁。
“你很喜欢航海?”老者问道。
“在南港的时候,我最羡慕的便是那些水手。对了海德先生,您是怎么成为一个水手,周游天下的呢?”瑞博问道。
“我的家乡也是南港,小时候我同样曾经羡慕过那些水手,那时候,南港还只是海边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城镇,连码头都还没有建造好,想要登上停泊在港湾外面的大船必须通过舢板摆渡,运输货物也要依靠那些舢板。现在那些舢板还有吗?”海德先生问道。
“有,不过已经很少了。”
“是吗?我们那个时候,可就指望这些舢板了。我在你这样年龄的时候,和两个朋友合伙买了一条小舢板,每天帮人运货,赚的钱都存起来,小舢板换成了大舢板,同时也从往来的船员那里学会了很多海上的本领。
“等我们筹到了一笔钱,我们三个人决定卖掉舢板,并找了一条船,在船上干活,水手的生活既辛苦又没钱,但是,每到一个城市,我们三个人便拿出所有的积蓄筹办一些货物。我们原本就从水手那里听说过,那些城市有哪些特产,哪些货物能够卖个好价钱,一来一去,我们也着实赚到了一笔不小的财富,那条我工作的船就是你眼前的‘光帆号角号’。这是一条专门行走于近海的快船,从意雷到南港,这种船当时是最多的。”
“现在同样如此。”瑞博插嘴道。
“但是,‘光帆号角’的最后一次航行不幸成为了一场灾难,当时,意雷和托尔发生了战争,所有停靠在意雷境内的船只全都被征用作为战船,我们无法逃离任何一个港口,船上还驻扎着一队士兵。
“战争开始不久,我们的船只便被派遣作为运输船只运送食物和补给品,那是一条极其危险的航道。在一片狭长的海域中布满了托尔人的舰队,我们好几次和那些舰队相遇,全凭借快速帆船灵活地优势才极其危险地躲了过去,但是,最终我们的好运气用完了,满载粮食的‘光帆号角’遇上了托尔人的庞大舰队。
“我们船上驻扎的那个队长是个顽固的家伙,他不允许船员们将粮食扔进海里,眼看着托尔人越追越近,我的朋友杀死了那个队长,船上发生了混战,最终那一小队士兵被我们制服了,而我们也牺牲过半,其中包括我的那个朋友。“扔掉了粮食后,我们总算逃过了托尔人的追击,但是,不可能再回到意雷去,意雷的任何港口都会将我们全部逮捕,而托尔的港口同样不会欢迎我们。为了逃命,我们只得小心翼翼地沿着托尔海岸线向更东边的地方行进。”
“为什么你们不向反方向航行,这样不就能回到佛朗士了吗?”
“意雷拥有大量快速帆船,我们根本逃不了,托尔的船远没有我们灵活快速,因此往东才是唯一的活路。我们一路往东行驶,沿路随时打猎以补充给养,最后来到了林提的迈阿城。
“在那里我们原本以为一切都安全了,没有想到炎热的气候使得船上大部份人染上了无法治愈的疾病,船上又没有牧师,眼看着水手一个个痛苦地死去,最后连船长和我另外一个朋友也死了,我和剩下的水手们离开了‘光帆号角号’,穿过茂密的热带雨林,翻越崇山峻岭终于来到了奇那。
“和远东其他的国度比起来,这个奇异的国家显然拥有更发达的文明,但是,那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文化,显然,我们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同样是极为新奇的一件事情,他们的皇帝陛下召见了我们。你根本无法想像,奇那的君王根本不是住在一座宫殿里面,那是一座城市,一座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城市,那座城甚至比我们这里大多数城市更庞大,奇那的君王对于我们说给他听的故事很感兴趣,他慷慨地赏赐了我们很多东西。”
“一定相当珍贵吧。”瑞博无比羡慕得说道。
“当然,从奇那运来的最普通的瓷器和绸缎,在佛朗士都能够卖出最好的价钱,而那位皇帝陛下送给我的礼物,更是极品中的极品,那些瓷器犹如宝石般闪闪发光,绸缎拥有黄金一般的颜sè。当我们从奇那出发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戴满了瓷器和绸缎,只要能够回到佛朗士,这将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从奇那,我们穿越沙漠,绕过战火纷纷的波力尼亚,翻越索而山脉,经由得里至回到佛朗士,一路上很多同伴死在了半路上,能够回到家乡的只有两个人。”
“真是好伟大啊,这下子您一定发了大财吧。”瑞博兴奋无比地说道。
“没有,遥远的路途让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生命远比财富更加重要,我能够活着回到故乡已经相当幸运了,那位慷慨的皇帝陛下送我的礼物,早已经失落在半路上了。”
“好可惜啊,不过您的经历便是最宝贵的财富。如果哪一天,我也能够拥有这样一段值得我毕生记忆的经历就好了。对了,您后来没有再次沿着您原来的路线去往遥远的奇那,拜会那慷慨的奇那皇帝吗?”
“不可能,自从托尔人打赢了那场战争之后,他们切断了海上和陆上的通道,那时候,我们是走投无路。现在,没有哪个船员愿意疯狂地尝试穿越这死亡航线。”老者解释道。
“那么,回到佛朗士的两个人中,另外那个叫什么名字?”瑞博问道。
“麦尔·道芬。他原本是在船上管账的。”老者说道,显然经过这样漫长的岁月,这个名字仍旧深深地留在他记忆的深处。
“麦尔·道芬!”瑞博惊叫起来:“南港的商会联合会主席,整个南港最有钱,同时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
瑞博实在无法想像,这个南港实质上的统治者竟然和这位海德先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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