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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有大量报道,而你是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新闻课课长,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搜集新闻情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倪征日奥面带微笑。
爱泽诚张了一下嘴,说不出话来。
倪征日奥拿出一份报纸示意了一下:“这就是当时对这件事情进行报道的那份外国报纸,而这份报纸是由你搜集后上报给日本政府的,这上面还有你的签名。请你看一下,这是你的签名吗?”他一直笑着。
爱泽诚嗫嚅了好久:“是。”
法庭一片交头接耳。
倪征日奥笑得很亲切:“那你怎么说不知道这件事呢?”
爱泽诚不敢看倪征日奥,眼神开始闪躲。
倪征日奥笑着说:“好,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上来是吧,没关系。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你刚才作证,说你的上司土肥原贤二先生是一个忠厚坦白、和蔼可亲的人,是吧?”
爱泽诚硬着头皮说:“是!”
倪征日奥马上一转身:“尊敬的审判长,现在,我们看看证人的上司土肥原贤二先生,是否如证人所言,是一个忠厚坦白、和蔼可亲的人。这是一份《奉天特务机关报》,奉天也就是现在的中国沈阳,这份报告上有土肥原贤二先生的私人印章,我摘一段给大家念一念。这是1935年10月20日那天出版的,上面有这么一句话——”他拿起报纸,“华南人士一闻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之名,有谈虎色变之慨。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中国华南民众的心里,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先生是凶狠、残暴的——”
土肥原的辩护律师马上站起来:“我反对!这份证据是在说一只老虎,跟本案没有什么关联,我请求法庭不予采纳这份证据!”
土肥原贤二的脸色很难看。卫勃有些纳闷,看了看梅汝璈。梅汝璈没看他,嘴角带着笑。
卫勃说:“检方律师,这份证据是在说动物吗?请你说明,否则,法庭将不予采信!”
倪征日奥笑了:“尊敬的庭长先生,我想请问您一个算是私人的问题,您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这孩子哭过吗?”
卫勃愣了下,又看看身边的梅汝璈,梅汝璈鼓励似的冲他点点头。
卫勃有些纳闷:“这当然。”
倪征日奥说:“万一您的小孩一直哭闹不休,您怎么都哄不住的时候,您会怎么办?”
卫勃越来越纳闷了,还是回答道:“要是他一直不安静的话,我会吓唬吓唬他。”
倪征日奥说:“您怎么吓唬他?”
卫勃又看了一眼梅汝璈,回过头说:“我、我会跟他说我不再爱他了。”
倪征日奥笑了笑:“谢谢!”他转过身去:“我想告诉大家,在我们中国,对哭闹不休的孩子,很多父母会吓唬孩子说,你要再哭,老虎听到哭声就会来了,它会把你叼走的!这样,孩子马上就不哭了。”他停了一下:“这上面写的就是这个意思,在中国的华南地区,中国的父母吓唬哭闹的孩子是这么说的:你再哭!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就来了!孩子马上就不哭了。”
听众都恍然。卫勃也恍然地笑了。
倪征日奥笑着:“谈虎色变是中国的一个成G。土肥原贤二先生有个外号叫中国通,所以他能够在这篇文章中引用中国的成G,也因为这样,他能够利用他对中国的精通,在中国大肆展开分裂活动。所以大家可以想像,在中国华南地区的那些儿童的心里,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就是凶恶的老虎的代名词。大家有谁见过和蔼可亲的老虎吗?”
法庭上传来一片笑声。
倪征日奥转身对广濑一郎微笑着说:“广濑一郎先生,您要还没明白,那我再解释一遍,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先生不是人,而是凶恶的老虎!现在,您该明白了吧?”
广濑一郎忍着气,无处发泄。
倪征日奥微笑着极为真诚地说:“您还需要我再给您仔细地讲解一下,老虎有多凶残吗?”
广濑一郎忍怒道:“不用!”
卫勃笑着,拿起法锤敲了一下:“证人,你可以退庭了!”他又侧头看向书记官,“这个证人的所有证词全部不予采信。”
法庭执行官说:“传证人,原日本驻中国天津总领事桑岛主计。”
桑岛主计走到证人席上。
广濑一郎和桑岛主计进行了一番问答。广濑一郎问完,向回走的时候,倪征日奥向桑岛主计走过来,两人擦肩而过。
倪征日奥笑着向桑岛发问,他一边笑,一边问。
桑岛主计越来越窘迫,越来越紧张,还不断地擦汗。广濑一郎也非常焦躁和着急。土肥原贤二的脸也越来越紧张。倪征日奥却一直保持着微笑。
法锤一声巨响。
卫勃拿着法锤说:“不予采信!”
广濑一郎走到证人席上说:“对所有的指控,我的当事人土肥原贤二先生全部予以否认,而且他也认为面对莫须有的这一切指控,他完全不屑于与检方辩论,因此,为了一个日本军人的尊严,他放弃为自己辩护!”
法庭喧哗。
梅汝璈愣了。
土肥原贤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晚上,小酒馆里。
梅汝璈和刘建业独坐在一桌,桌上摆着一瓶茅台和一袋月饼。
梅汝璈问:“向先生和倪征日奥怎么还不来?”
刘建业说:“我估计还在琢磨如何撬开土老二的嘴巴呢。向先生说了,八点不到,就是脱不开身了。”
“我听说他们已经从军部档案中找到很多证据了,倪征日奥胸有成竹得很。哎,刘将军,这次你的部下回国,见闻如何?”
“国内情况越来越糟糕,上海的鸡蛋已经涨到一千块钱一枚,我的副官跟我说,点心都吃不起了,这袋月饼还是他的一个表妹送的。”
“如果连你刘将军家都吃不心了,老百姓能吃什么呢?”
“你父亲在乡下过得怎么样?”刘建业问。
“不知道,一打仗就消息不通了。写封信最快半个月才到,等收到回信,一个月已经出去了。”
刘建业叹了一口气:“国事艰难啊。”
前英国驻日本大使罗伯特;克雷吉曾经这样描述过土肥原贤二:日本陆军的既定政策就是在中国挑起各种争端,从各种挑衅事件中取利。在所有这一切阴谋诡计、阿谀讨好和凶相毕露的威胁声中,日本方面有一个小人物始终活跃地上蹿下跳——那就是土肥原大佐所扮演的角色。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他沾边,哪怕是写上几个字,做上一番鼓动,就注定要出乱子,他在中国的各社会阶层中制造纠纷,一般是无往不胜的,借此而为侵略者铺平道路。
1947年10月6日。法庭上,土肥原贤二像是一只乌龟一样,把脖子缩进了壳里,让中国检察团无从下手。
板垣征四郎端坐着,一副神情镇定的样子。
山协在证人席上说:“板垣先生对我们部下就是这样严格,在他的眼里,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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