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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如同凝固。
牛烛燃烧的噼啪声不时响起,殿外的寒风掠过高挺的梧桐树梢,发出呜呜之声,如同妇人幽怨的哭泣。
陈老爷子冷冷的目光如寒剑横扫,抹向众人,嘴中如崩寒珠:“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真是一群蠢鱼!”
虽有人对蠢鱼的称号不甚满意,但谁要在这时开口,去自触霉头,那真是彻底的蠢鱼了。
“戚先生,请接着说,别理这帮家伙!”陈老爷子见众人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来,才满意的收回了自己利刃般的目光,转向戚先生温言而道。
戚先生忙点点头,对陈老爷子的气势亦觉难以承受,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是杀人无数培养的杀气,jīng明缜密的头脑,此时丝毫没有作用。
“几位兄弟的想法,别人也有过,且也做过,但进入嘉兴城,便有去无回,有机灵之人,侥幸全身而退,却是因为并未做出犯禁之举,才能安然无事,据他们说,这些捕快身手超绝,放在武林中,皆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实在难以相信竟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他们仿佛无处不在,好像全嘉兴城的人,都是他们的眼线!”
戚先生的一席话,让那几个叫嚣大闹嘉兴城之人心下一凉。
戚先生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几人,漫声说道:“当初曾有十几名道上高手,率近百名好手,混入嘉兴城,结果全军覆没,无一幸免,更有其中几人被判死罪,后有近百人想去劫法场,但尚未到达嘉兴,刚进嘉兴府境,便被人打得灰头土脸,人仰马翻,未能成事,唉,这样的事情,可不仅仅出现过一两回,实在令人胆寒呐!”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这一通话,听起来实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这嘉兴府的捕快,到底有多厉害?这也太过神乎其神了吧!如是这般,哪有他们的活路?!
“我们如今便处嘉兴府内,我一直主张不进酒楼,不经人多之处,想那嘉兴府的耳目,必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唉……,可能王家庄现在已有捕快出现,如今正在搜寻我们,如果今晚再次做买卖,无异于自曝行藏,怕是会因小失大,老爷子万勿如此啊——!”
戚先生不顾众人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语速渐快,最后满是恳切的请求陈老爷子,不可妄动。
“哎呀,那我们刚才,应该把那些要饭的与小破孩们杀个干净,免得泄了我们的行藏!”
正西而坐,身材魁梧、古铜肤sè却一身儒衫的男子双掌一拍,颇为懊悔的说道。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颇带惋惜的神sè,事关自家xìng命,容不得自己心软。
众人看向戚先生的目光,便带了几分不解与询问,他们知道戚先生非是心存妇人之仁的人,断不会因为心软而不杀那些人。
戚先生见陈老爷子也带着疑惑望向自己,微微一笑,“那些人是不能杀的!”
“哦,为何不能杀?”面sè苍白的钟老三忍不住问,他自负才智过人,却也未曾想到这几个垃圾有何不能杀的。
戚先生未再卖弄关子,虽对众人的迟钝心中嘲笑,脸上却神情自如,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的急驰,那些去过王家庄的捕快们,可能还在我们身后,如果杀了人,马上就会惹来捕快,说句实话,戚某并无信心能全身而退!”
陈老爷子表情沉凝,对戚先生略点了点头,低头沉吟。
他心中暗中发苦,本以为这是一趟美差,江南富庶满天下,办事时只要顺便做上几笔买卖,便够自己在海上飘上几年,没想到,这却是烫手的山芋,怪不得那几个老狐狸没跟自己抢,定是他们知道一些风声!失算,实在是失算!
“咦?有人?!”
忽然一声惊叫声响起,将摒声凝气的诸人吓了一跳,一看却是钟老三正腾得跃起,仰颈看向大殿上方。
众人不由好奇跟着看去,却见大殿正梁之上,竟坐着两人,一男一女,两双靴子轻晃,只是殿内烛光照不到上面,十人当中,也仅有陈老爷子能够看清两人容貌。
男子一袭青衫,相貌普通,微笑着坐在那里,无甚出奇之处,他身边的女子却容貌秀美,身着的杏黄衣衫,越发将她的玉脸映得秀美脱俗,宛如晨露中的芙蓉,陈老爷子两眼瞪大,不由吞了吞口水,他老当益壮,每晚睡觉仍是无女不欢。
“你们是什么人?”
钟老三厉声喝道,仰着脖子,肩膀上仍粘着一支糖面人,颇为滑稽可笑。
“姐夫——,都怪我,一不小心,手就松了一下,把你买的糖面人弄掉了!”
秀美的少女向下瞧了一眼钟老三身上的糖面人,有些惋惜而歉疚的柔声轻语。
只是蓦然看到地下之人皆目光炯炯,亮如灯笼,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两人自然便是萧月生与小姨子郭襄。
“无妨,你喜欢糖人,待会儿给你再买些便是。”萧月生的声音沉静淡然,浑不在意。
“姐夫,你看下面……”郭襄放低声音,似是窃窃私语,双眸眨了眨,示意萧月生往下看。
“他妈的,哪来的一对狗男女,到这里私会来了!”
赵得贵大吼一声,怒气勃勃,仰着脸破口大骂,他是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啪!”
“啊!”
皮肉相撞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随即又是一声“砰”的响声。
赵得贵飞身而起,在空中滑身一段距离,再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如一具死熊般跌落于地上,面朝下而卧,众人都能感觉到大地随之颤抖了一下。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是暗器?却未听到破风声。
“阿贵,怎么了?”
赵得贵身侧那浓眉宽肩之人飞快的起身,跑到一丈远处殿门口位置,轻拍了拍趴伏于地上的赵得贵,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是他的声音瓮声瓮气,即使小心,仍是在殿内嗡嗡的响。
“噗!……妈的!”
赵得贵缓缓撑起胳膊,吐出一口唾沫,那蹲着身子瞧他之人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幸亏殿内的牛烛明亮,才没错过这一闪即逝的金光。
他起身走过去一看,金光却是发自赵得贵的唾沫,那是两颗金牙发出的闪光,此时两颗金牙却未透出一丝光亮,被唾沫中的鲜血所污。
赵得贵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又摇了摇,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何右颊一疼,眼前一晃,便是趴在了地上?
看到赵得贵吐出一口金牙,纵是再迟钝之人,也知道与梁上坐着的两人有关。
“阁下何人,驾临此地,有何贵干?”
钟老三虽然面sè绯红,怒火填膺,但见到赵得贵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打了重重的一巴掌,心下大是忌惮,大感梁上两人的莫测高深,语气自然客气了几分,免得落得赵得贵一般的下场。
戚先生却趁着钟老三说话之机,悄悄拉过陈老爷子的左手,在他手下写下一个字:“走”。
众人jīng神全集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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