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血战(中)(第1/1页)第八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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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sè无味的毒药是很难找的,为什么下毒者喜欢混在酒里就是因为有酒味的遮盖难以发觉,但能从嗅觉和味觉的细微之处辨别出酒中有毒是一项很专业的技能,而我在这方面谈不上专家,但很幸运,酒里的毒正好是我比较熟悉的那种,是一种不管是吸入或食入可以让失去行动能力的麻药,学名叫“达克罗宁”。

    我怒了,他看似高贵的外表下还是使用这种屑小的手段,我把酒向他泼去,他动作比我想象的快,一起身躲开了,我不想同这个娘娘腔的家伙废话,他说吕凤在他父亲身边我也不相信了,我扑上去要逮住他,但是我听到背后有拉枪栓的声音。

    我侧身一躲,子弹桌上爆开火花,鲜红的酒液鲜血般溅开了,是那个菲佣向我开枪,我回头看到她居然还提着我那件衣服:“先生,你的衣服补好了。”并向我掷了过来,我手一伸,正好套在身上,衣摆在空气中划出风声。

    “身手真好,别逼我在您漂亮的衣服上打个洞。”她笑容可掬,手中是支银sè的白朗宁,这时我发现这菲佣长得还挺漂亮。

    “你也补得很好。”我看看破口,几乎看不出缝补的痕迹。然后我大力一踏,咔嚓一声,地板裂了,这树木屋的地板是用长条桦木铺破然后架在方木上,底下是悬空的。我这一踏下去,我这头碎了,她那头猛力上翘,她惊叫一声身体弹上半空。

    我疾走上前,她还没落下时我的手刀重重砍在她后颈,扑通一声她哼没哼就晕倒在地了。枪落下时被我接住,我一回头,发现司马郎不见了。

    然后是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我一早预料到这树林中有埋伏大批人马,并不惊慌,正要到窗边看看来了多少人,突然夺夺夺夺……像是无数利箭shè在房顶上,从窗口缝中看到,外面有不少细细的钢丝。

    我猛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身体往桌子下一钻,果然,哗啦一声,整个房子像被切西瓜一样碎裂成两半,是无数的抓钩枪从两侧钩住房顶,这脆弱的木房哪里经得起这样一扯。碎片雨点般砸在桌子上。

    烟尘四起,我从桌子下钻出来时,看到烟尘外是影影绰绰的人,他们手中拿的都是寒寒闪闪的尖钩枪,有些人还在熟练地把刚shè出的枪尖回收,都是自动转盘,挺先进的,看来他们不是想杀我而是要抓我,否则刚才如果这么多人同时扫shè,我会在里面被打成马蜂窝,而他们用得起这种尖钩枪也不可能买不起手枪的。

    “陈先生!”司马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可我看不到他在哪。“我对你有少少了解,听说你不喜欢杀人,但今天你不大开杀戒的话,怕是很难通过这场考试了。”然后是一阵不男不女的大笑声,慢慢远去。

    我是不喜欢杀人,虽然我受过严酷的训练,但并没杀过人,我意识到司马郎用的是激将法,高傲的人总不喜欢按敌人的意思去办事,你要我杀人我偏不杀,但我不高傲,我承认,不杀人,我是很难脱身了,更不要说找到吕凤。而且我必须自卫,那样尖钩如果捅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得抓下一大块肉,这么多shè来,人会被撕成肉渣子,要知道,这种钩枪一般是用来猎鲨鱼的。

    嗖地一声,我头一偏,一支尖钩从我头旁掠过,接着,无数尖钩破空而来,在烟尘中交织成网,他们明显受过训练,两边对shè,但双方站的位置很巧妙,不伤到自己人,笃笃几声,几根钉在了树上。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笼罩在zhōng yāng,我前后左右都没有出路,如果我一动,他们将钩枪一收,我全身就要被利钩抓得稀烂。这让我想到两个字:绝境。

    “生活没有绝境,如果出现绝境。只是生活在提醒你,该转向了。”我脑中浮现了军事教官同我说的话,训练我任何科目,他都会说句带点哲理意味的话。在生活教官,军事教官和师父三人中,我最喜欢同军事教官谈话,师父的话总是太高深莫测,你要花很大的脑筋去思索理解,而且即使你想到了,事后你也会发现其中内涵远比你想像的要多。生活教官是个行动能力远大于语言能力的人,她话不多,最擅长用身体语言,我认为这是种天赋,能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你明了她的意思,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做不到。

    只有军事教官在交流时显得比较正常,他是个严酷凶暴的人,训练中从不管你的死活,尽管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死,但得脱几层皮,那叫生不如死。我最有印象的是一次他把我绑着双手吊在天花板上,下面全是向上的钢锥,密密麻麻,他说是这是仿西伯利亚人捕熊用的陷阱,然后他点燃了绳子,如果我不能在绳子烧断前逃生,就要被捅成马蜂窝。

    后来我没成功,掉下来,至少六根钢锥从腹部和大腿刺穿了我,这还是教官在我掉到半空时向旁边托了我一下。我在床上躺了八天。我抗议说没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生,他便为我示范,掉下时,他两脚分开,一左一右蹬住了两根钢锥,身体撑在上面,然后身体柔软地后翻,用钢锥上的尖利部份磨断了绳子,毛发不伤地从钢锥丛里跳了出来。我恍然大悟,其实这个动作我也能做到,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最大的绝望是来自这里。”他指指我胸口:“害怕死亡导致你忘了冷静地分析环境。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不要说只被绑住双手,就算双腿被绑住,你可以利用牙齿,在下落时扣咬锥尖减缓坠力。就算嘴被封了,人的身上有些很坚硬的部位,如手肘和膝盖,让这些对准尖利部份下坠,也许会废掉一只手或脚,但命得以保存,还有很多聪明的方法,例如人在绳子上倒翻过去用脚底磨灭火焰,或者计算火焰燃烧的速度,晃荡身体,力求在绳断的一瞬间荡出尖锥的范围……”他一下说了十几种逃生途径,虽然这些都很难做到,但是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天无绝人之路,是至理名言。”他这样做了结尾。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何况我现在手脚还没被绑,我四周没出路,但我还有头顶的天空,我高高跃起,落下时像走钢丝一样踩在一根绳上,这把钩枪一头钉在树上,另一头抓在一人手里,我下坠力量极大,他被踩得拉得身体一个倒冲,跌跌撞撞向我冲来。

    其他人连忙收绳,但我已抓住了那人,身体一蜷,猫到他怀里,把他拉得弯下来,像个乌龟壳盖在我身上,扑扑扑,他大声惨叫,所有的钩枪都钩进他的身体。衣服皮肉抓得一团稀烂。

    我掀开他,像豹子一样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