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页)蜜桃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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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救人无数的一流医院,可惜啊,惟独母亲的那一命不在其中…于苹心里惋叹地想。

    她心事重重走着,不意竟撞上一堵人墙。

    “对不起、对不起…”于苹低着头猛道歉。“真的很对不超,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啊?幸好是撞到人耶,再继续不长眼,哪天被车撞死…昊顃你没事吧?”口没遮拦的高分贝女声刺耳响起。

    “翟院长?是你?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于苹猛地抬起头。

    微红浮肿的大眼汪汪地对上他如潭冷湛的眸子,那瞬间,于苹抵不住他眼中的锋芒犀利,忙不迭垂低眼睫。

    “她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冒失鬼?看,这身手工的西装都被弄皱了…”

    一旁穿着花色缤纷,胸前暴露得颇夸张的妙龄女子,十分不屑睇她一个毒眼。

    “不好意思,弄皱了你的西装。抱歉…”

    她再次道歉,原本银铃清脆的声音夹杂沙哑。

    “没关系。没事…”

    翟昊顃不悦地挡开女人为他整抚西装的手,只微微自己拉扯整理,以愠怒的语气道:“柳芝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请不要鬼喊鬼叫的,这里是医院。”

    “哎吆,人家是为了你…”女人嘟起嘴,眨着涂满银绿眼影的大眼魅惑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有种女人哪,专门装可怜,专门博取男人同情的,你不知道吗?”

    “闭嘴。”翟昊顃恶狠瞪那女人一眼,随即转身问于苹。“没受伤吧?”

    “没有。我没事…”于苹摇摇头,勇敢抬起头看着他的俊脸。“翟院长,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走路不专心。”

    “哦?怎么了?有心事?”

    他浓俊的眉间刹那闪过一丝丝的犹疑,似乎不解她的抑郁愁伤从何而来?

    “你…家里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于苹勉强挤出笑容。“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他点点头,再应酬地问道:“还习惯吗?档案室的工作是无聊些,但不会有太大压力。要好好做啊!”

    “嗯。是啊。”她不禁喟然叹出长气,客套点头。“我得赶紧回去工作了。翟院长,再见。”

    于苹赶忙转身逃避,深怕翟昊顃再问下去,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又要飘出来了。

    “等等那个报告…”

    翟昊顃刚想到于苹母亲在医院急救失败的调查报告已经出炉,想找她来解释说明,没料她跑得比什么都快,活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似地?

    “哼!我知道了。”柳芝云不怀好意盯着于苹在人群中遁走的背影。

    “就是她带人到医院撤冥纸抗议哼!该死的烂货!”

    “没你的事,少乱发表意见。”翟昊类气怒蹙起眉峰。

    不知为什么,柳芝云对于苹的诋毁听在他耳中极端刺耳。

    “还有,你也算受过高等教育的,讲话不要那么粗鲁。”

    “对那种人还需要客气吗?”柳芝云说着益发火气强大。

    懊站同一边的他,竟为了那个烂女人来指责自己,柳芝云可忍不下这口气。

    “对她,我算够客气了。再说你的事,不也就是我的事?我总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吧?”

    “好了。”翟昊顃推开她始终紧贴的身躯,森漠地阻断她。“你先走吧,办公室里一大堆事情等我处理,我没空跟你抬杠。”

    “不是抬杠,我是提醒你…真是想不通耶,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你干嘛让她进医院里来?不怕她给你搞什么小动作吗?”柳芝云横过身,堵在电梯口,硬是追根究底。“还是快点打发她走吧?何苦把一颗炸弹往自个儿家里放?”

    “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谢谢你的鸡婆!”

    铿!

    电梯门倏地合上,终于把喋喋不休的柳芝云隔绝在外。翟昊顃微拉了领带,总算脱离疲劳轰炸。

    进入院长办公室前,他特别交代秘书:“今天事情很多,除非我同意,任何电话都不接。”

    在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他放松地脱去西装,扯掉领带,以最舒服的姿势坐进专属于他的牛皮大椅中…这是他习惯沉淀、理清自我的方法。

    事实上,就客观立场来看,柳芝云所说的一切不无道理,那看起来温柔荏弱的于苹,不见得百分之百安全无害。

    她既可以无畏权势,带领着众亲友来医院抗争,还会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

    何况,她现在人已经在医院里,只消小小的动点歪脑筋,够全院上下鸡犬不宁了!

    可是啊可是,翟昊顃就是没办法狠下心肠,以对付敌人的残酷无情,彻底将她赶尽杀绝…

    甚至,当自己瞥见她微微红肿的大眼,听她哀伤嘶哑着的嗓子时,都忍不住想和她单独谈谈,想用他的真心真意去关怀她哪里遭受了委屈?

    今天,要不是那鸡婆的柳芝云在场,翟昊顃肯定自己绝对会和她坐下来详谈。而这样的举动,可不是处于对立的两方该做的事情…根本就失了分寸!

    没分寸,这是从医的大禁忌。

    倘若一个医生不能冷静客观,与病人及家属间保持适当距离,坚决不以私情妨害医疗运作,那绝对会怀大事的。

    唉…

    翟昊顃一再叹气,心中浮起悔意…实在不该答应于苹到院里来上班。

    另一方面,他也深深责怪自己没定性,怎么做医师的最基本准则,会在碰上于苹的时候完全失守?

    ☆☆☆

    熬到晚上九点钟,于苹终于结束她在“祥类”的第一天。

    连着十几小时的精神紧绷及没有进食,当她踏出黑暗的档案室时,突来一阵腿软昏眩几乎让她跌坐在地…

    不!绝不能这样就倒下去,才第一天啊…

    扶住那仿佛有千百支铁锤轮番敲打而剧痛不已的头,她一次次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于苹勉力撑起处软的双腿,沿着冰冷墙壁,一步拖着一步总算出了医院,走到最近的公车站。

    眼看公车从远方驶近,于苹赶忙掏出钱包,仔细地翻找公车储值票,翻着翻着才想到早上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次,现在手头上这张是空的。

    没有储值票,她接着找零钱,抠了半天竟凑不出一张票钱,只好眼睁睁看公车场长而去…

    耗尽力气的于苹实在没办法再去找寻提款机,何况她也不确定,户头里是否还能提领出够买一张储值公车票的现金?

    浑身无力,她沮丧又颓废地滑坐人行红砖道上,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上的天地苍茫,令她心寒意乱、不知所措,眼眶的酸涩预告信心的崩坍…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心伤的她还是忍不住掩起面,就这么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一部大型私家车崭新黑亮地停在身边,至于车何时出现的她并不知道,因为那车子几乎是无声无息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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