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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辉的工作终于调动了,但这次调动的最终结果就连周天星事前都没想到,在原先的计划中,本来是想把他调到某个郊县当局长的,结果邱本初就帮他选了一个东海境内最富庶的吴水县,因为该县刚好出了两个缺,一个是工商局党委书记,另一个是大王乡乡长。
按邱本初的本意,自然是让周国辉去工商局了,谁知市委组织部找他谈话时,无意中说漏了嘴,让周国辉知道了还有一个实缺的乡长,他居然毫不犹豫地要求去干乡长,要不他就宁可不调。
对于自家这个顽固的老爸,周天星也是无可奈何,他甚至懒得再去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干乡长,直接答复邱本初,他爱干,就让他干吧。
于是,刚当了三个多月税务所长的周国辉,摇身一变,成了吴水县大王乡的乡长,兴冲冲地准备带领全乡人民奔小康了。
周国辉去当乡长,姚春芳和周天星都是有公职在身的,自然不可能跟他一起去吴水县,因此周天星倒也乐得耳根清静,不需要三天两头挨周国辉的训了。好在吴水县离东海市区不远,从周家到大王乡乡政府开车只需两个小时,周国辉还是可以每个礼拜回家的,而且大王乡政府的两位党政领导都配了专车,所以姚春芳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勉强接受了。
周国辉正式上任那天,大王乡的乡党委书记严为民亲自带了一帮乡里的干部开车来接周国辉,周天星也跟公司请了假,和姚春芳一起陪他上任,顺便到郊县去玩一玩。
周国辉一开始不允,说干部上任还要带着老婆孩子,影响不好,却立刻遭到母子俩的强烈鄙视,姚春芳当场就发飙了,叉着腰道:“周国辉你别臭美了,我们需要你带吗?我家天星自己有车,我们开自己的车去大王乡玩,跟你有什么关系?哼!你当你是省里的大领导啊,一个小小的乡长,正科级而已,拽什么?”
一番话说得周国辉只是苦笑,无言以对,只得由他们去了。
于是,当天上午,和前来接驾的严为民等一群乡干部会面后,周天星一家便跟着他们驾车向大王乡而去。
由于近期功德飞涨,周天星的心情格外好,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哼小调,和姚春芳说说笑笑,同时欣赏公路两旁清新怡人的田园景色,倒也十分惬意。
谁知刚刚开进大王乡境内,车队就被拦下了,迎接他们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还在路中央设了路障,不许他们通行。严为民和周国辉下车一问,才知前方正在举行军事演习,因此暂时封路,至少要在这里干等两个小时才能恢复通行。
严为民不高兴了,对领头的一个年轻中尉埋怨道:“你们部队上要搞演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乡政府?这不是耽误事嘛。”
那中尉冷冷道:“对不起,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这种事我们管不着,有意见就跟我们上级反映吧。”说完就不再理他,返身走开了。
严为民气得脸色发青,但也没奈何,倒是周国辉安慰道:“严书记,没事,不就是等一会嘛,我估计应该是哪里出了点问题,军演的通知没有及时传达到乡政府,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严为民苦笑道:“老周啊,你是不知道,我们乡西头有个放牛坡,那里长期驻扎着一个营,三天两头搞演习,整天就是打枪放炮,一折起来就没完没了,而且动不动就封路,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唉!我们乡的经济一直搞不上去,就是给这帮当兵的祸害的啊。”
周国辉呵呵笑道:“严书记,这话可有点过了吧,人家解放军搞演习还不是为了保家卫国?有部队驻扎在我们乡,生产受影响那是肯定的,可是也不能怪人家部队啊,是不是?”
严为民摇摇头,长叹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我们地方上也有难处啊,老周,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乡的经济指标每年在县里都排第一,倒数的,弄得我都没脸去县里开会了。这不,去年我好不容易拉来一个温州客商,想在咱们乡投资建一个家具厂,好家伙,第一期投资就是一千万,那可是真金白银啊,谁想人家实地查看了一次,掉头就走,你猜这是为什么?”
周国辉渐渐收敛了笑容,沉默不语,良久才轻叹一声,把视线转向路边的田野,时值深冬,田地里尽是些枯草败叶,一片萧瑟景象。
这些对话都被站在附近的周天星一字不拉地听在耳里,他自然不会关心大王乡的经济发展,他只关心自家老子的前程和健康,心道:“象我爸这种爱干实事的人,一上任肯定就得拼上老命抓经济,可不能把他累坏了。不就是钱嘛,没人投资我投资。”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拉着严为民聊天了,一口一个严伯伯,借机套问乡里的现状,他虽然有意投资,但也不想当冤大头,白白把钱往水里扔,总要仔细计较一番的。
严为民不疑有他,而且也知道面前这貌不惊人的青年不但是周国辉的儿子,还是江航的法务部副经理,其实也是着意结交的,况且人家又是彬彬有礼地相询,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乡里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番。
在吴水县境内,大王乡原本其实是相对较富裕的,主要原因是地理位置比较优越,不但有一条国道东西贯穿全境,而且滨临吴水河这条重要的长江支流,实际上吴水县也就是因为这条河而得名的,不仅如此,此地距东海国际机场也只有半小时车程,可说是水陆空交通都十分便利。
按理说,有这样优越的地理环境,大王乡应该是很容易吸引到外商投资的,可就是因为前几年该乡境内进驻了一个营的野战军,投资环境就变得恶劣了,许多地方被划为了军事禁区,还时不时来一场演习,可说是扰民之极,就连原本在该乡投资建了一个水泥厂的台湾客商也撤资走人了,就不用谈吸引外资了。
既没有外资注入,乡里原来办的两个乡办工厂又是每况愈下,濒临破产,而且军事禁区又挤占了大量农业用地,大王乡的日子自然一天比一天不好过,因此短短几年时间中,就从县里的上游乡镇迅速掉到了最后一名。
周天星盘算了一阵,感觉这个乡的基本条件还是蛮好的,主要问题就是因为当地有一帮驻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想要国防和经济建设两头都顾,那其实是痴人说梦,一对互相抵触的矛盾齐头并进,结果只能是两件事都办不好,总有一方要作出牺牲的。
思来想去,周天星投资的决心并没有改变,这样做一来可以让周国辉轻松拿到政绩,这个官不会做得太累,二来为乡里搞活经济、解决农村富余劳动力,总是一件功德。只是他觉得,许多细节问题上还是需要多斟酌一番的,把钱投资下去,就算不赚钱,至少也不能亏本的。
正思忖间,忽听到前方那群设关卡的士兵发出一阵喧嚣,有人叫道:“看!首长来了,快列队。”
远处,两辆涂着迷彩色的军用吉普如飞驰来,开到关卡前时,后面一辆车突然刹住,停在周天星面前。
接着,从车里传出一阵豪迈的大笑声,车门开处,跳下一个一身迷彩服的大校。
光听那标志性的笑声,周天星就知道是陈伟胜,心中又惊又喜,暗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刚刚还在琢磨,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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