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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向哥哥询问冼血被杀的详细情况,在和萧焕共度的那晚之后,关于江淮洪灾的谍报就不断的传到了京师,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顾不得再谈论这个在别人眼中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 b5。o \
江淮是帝国的粮仓,昔日的良田沃野如今变成了汪洋泽国,数千万灾民流离失所,不尽快安顿好的话,很可能会出现流民起义的祸事。为此内阁和六部每天乱得都像一锅粥,传送最新灾情的快马时时在大武门外的朱雀大街上往来穿梭,夜深的时候,在后宫都可以听到那沉闷的马蹄声。
祸不单行,江淮灾变不久,长白山一带早就蓄谋脱离帝国控制的女真部落看准时机揭竿而起,不出半个月就把战火烧到了山海关。
数十年来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的帝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为了随时处理紧急的灾情和战况,我父亲日夜留守在内阁的班房内,见过他的人都说首辅大人在数日间忽然老了许多。
一团混乱的时候,一直以来韬光养晦的萧焕却在此时展现了雷厉风行的手腕,他连下了几道出人意表的谕旨,把山海关的主帅由德高望重的老将陈玮阶更换为素以训兵怪异著称的福州总兵戚承亮,罢免现任户部尚书任悭,破格擢升翰林院编修张祝端(算是开历史人物一个玩笑^^)为户部右侍郎,主持江淮赈灾事宜。
官员们私下里对他们年轻皇帝的举措褒贬不一,我却暗暗心惊,不管这次萧焕提拔的戚承亮和张祝端是不是能臣干吏,这两个都是被我父亲器重的人,张祝端更是我父亲的门生,在这个打击我父亲的势力,培植自己羽翼的大好时机,他居然能不拘一格的重用人材,仅凭这样的胸襟和气魄,就足以使人心悸。更何况在他在这件事情里表现出了对朝中官员能力脾性惊人的熟悉,相信不但是我,满朝官员也都注意到了。
不过,无论前朝如何风起云涌,后宫还保持着相对的平静,而且由于萧焕经常通宵达旦的处理政务,我也不用再遵守逢十侍寝的规矩去养心殿侍寝了,整天闲着没事干,就和小山宏青赌牌九度日。
宏青是个很有趣的人,会各种各样不登大雅之堂的把戏,推牌九、玩色子、猜拳、喝酒样样在行,我和小山每天跟着他锻炼技艺。
“从我这里出师以后,闯荡江湖绝对没问题。”在牌桌上,他得意洋洋的自夸。
“嘁,也就是在这儿糊弄我们。”这时候我们正赌得热火朝天,我小心的把这次发到的牌翻起来,好运气,居然是一副人牌,可以翻本了。
“是不是糊人,马上就知道。”宏青把手中的筹码全都推了出来:“我押天门。”
天门是他自己,我是庄家,小山早就输光了筹码跑到我这边看牌来了。
他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难道他手里的也是副大牌。我不信,牌已经出来的差不多,再出比人牌大的牌的机会很小。
“嘿嘿”笑了两声,我也把筹码全都推出来:“我押庄家。”
“好,好,好。”小山在一边叫嚣:“全押了吃定他,小青那家伙最会唬人,他的牌一定很小,故弄玄虚来着。”
宏青不紧不慢的笑着:“要不要看牌?”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事到如今,也不好反悔:“看。”
他笑嘻嘻的翻开了牌:“天牌啊。”
我和小山顿时发出两声惨叫。
“出虚招固然必要,但偶尔也要有一两次真家伙,不然就没得混了。”宏青把筹码全搓到身前,志得意满的批讲。
看着真不顺眼。“再来,再来。”我把手上的羊脂玉镯撸下来:“我押这个。”
“这样不好吧,别人会说我欺负两个女流之辈。”
“不好个屁,我一定要把你杀个落花流水。”我卷起袖子,挥了挥手:“小山,发牌。”
我杀气腾腾的正准备再大干一场,宫女娇妍笑盈盈的把我刚刚叫她去拿的冰镇西瓜端了上来。
“娇妍也来吃两块儿吧。”等她放下了珐琅托盘,我招呼她。
“这么怎么成,奴婢……”娇妍连忙推托。
“别客气,咱们储秀宫没那么多规矩,你看小山不也是随随便便的?大热天的,忙了半天,你也消消暑吧。”我笑着拉住她的手,让她一边的小凳上坐下。
娇妍没有再拒绝,贴着凳沿坐了下来。
我轻轻抚摸着她虎口处的老茧,笑问:“娇妍进宫前练过武吧?”
“娘娘怎么知道?”娇妍有点慌,一双清亮的眸子忙乱的看向别处。
“是不是练家子,明眼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我笑着。
那边小山已经重新发好了牌,她这会儿正赌得眼红,也不管我交代的不让她在人前叫我小姐的避讳,大声说:“小姐,小姐,牌都发好了,快来看牌。”
我又向娇妍笑了笑,撸撸袖子接着赌去了。
赌得抓耳挠腮的时候,还能感到有一双幽幽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后背。
夏天的夜有些难熬,蚊子多不说,墙角树梢经常会有一两只蛐蛐知了,在半夜梦呓似的叫上几声。
这天夜里我又给多嘴的知了吵醒,喉咙里有点干,看看外面的小塌上小山睡得正熟,就悄悄下床一个人去找些剩茶什么的来喝。
走到廊下,透过深黑的夜色,我看到前殿上空有些明灭不定的光影。我穿过回廊,走到无人居住的前殿,就看到月光如水遍洒的石阶上,有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练剑。
长剑在她的手上圆通流转,银色的剑光如回风流雪,在半空划过凄清决绝的弧线,剑刃激动空中的气流,满院有股若有若无的剑吟声静静回荡。
“好剑法。”我轻轻击掌。
“谁?”练剑的人连忙以剑当胸,压低了声音问。月光照着她清丽的侧脸,那双清亮的眸子中眼光闪动,看到是我,犹豫了再三,娇妍终于放下剑,低低叫了声:“皇后娘娘。”
“这么晚了还在练剑,不觉得累?”我笑着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剑,在剑脊上轻弹了一下,听了听剑啸:“果然是把好剑,师父传给你的吗?”
娇妍点了点头,突然咬了咬嘴唇说:“皇后娘娘,你是好人,我绝对不会杀你的。”
“嗯?”我有些失笑,接着问:“那你要杀谁?”
娇妍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憋了半天,忽然说:“皇帝!”
她这一声说的有些大,我给她吓了一跳,四下看过没有惊动别人后,我向她笑了笑:“怎么想要杀他?”
娇妍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咬咬牙开了口:“我爹我娘和我,我们一家本来就在京师边种地,过得好好的,我爹爹早年虽然游荡过几年江湖,但是早就收山回家种田了。可是前年宫里的人说要把我家的田征做皇庄的田。我爹爹本来就是烈火性子,哪里肯服,就和他们吵上了,谁知道那些人拉住我爹就是一顿打,说什么忤逆犯上,再吵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爹给他们打得一病不起,田也没有了,没钱给爹治病,我爹他不到半年就过世了。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又碰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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