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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苏州虎丘下的流云山庄举行的日子。
如今只是十一月初,距离大会开幕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苏州城内,却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参会的武林中人。
客栈中,随时都能听到大嗓门的问候:“王门主!幸会,幸会!”
“沈副镖头!王某正要去贵镖局拜访,幸会,幸会!”
“风大侠!成某久仰大名!”
“万万不敢当!风某人才是仰慕已久,恨不能早日结交!”
“高老先生!”
“非湘道长!”
……
一声声传来,连淋漓的秋雨,都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喧闹。
乌篷的一辆马车,悠悠的穿过青砖青瓦的街巷,在客栈的门口停住。
赶车的车夫披着蓑衣,头顶的斗笠遮住了大半边的脸。把车停好之后,他解下身上的蓑衣,露出身上穿着的白色单衣,接着拿起身边的油纸伞,撑在马车门口。
马车的门帘这时才掀开,走出了一位披着玄色大氅的人,年轻的脸,神色淡漠,径直走到客栈的柜台前,连声音也带着倦意:“一间上房。”
掌柜看不出来历,连忙应了,快速开好楼上的上等房间。
玄氅的年轻人却像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一句话也不再多说,抬步就向楼上走去。
跟在他身旁的白衣人低声向小二交待了怎么照顾马车,然后匆忙跟着玄氅的年轻人上楼,连头顶的斗笠都没来得及摘。
直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有些发愣的武林豪杰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脾气耿直的当场就“哼”了出来:“好大的架子!”
合上房门,把楼下些微的骚动也关在门外。
身披玄氅的年轻人不客气地坐到大床上,一条腿跷上床前的脚凳:“来,给爷捏捏脚。”
和他一起进门的白衣人这才摘下头上的斗笠,把斗笠放在窗台晾水,低着头应了一声,走过来要弯腰。
玄氅的年轻人连忙把脚缩回来,笑:“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让大武皇帝给我捏脚。”
白衣人慢慢的继续弯腰,解开自己腿上已经浸透雨水的草鞋,声音里带笑:“谁说我要给你捏脚……”
微愣一下,“哧”得笑起来,徐来解下自己身上的狐氅扔到床上,忍不住微叹了口气:“谁知道十二连环坞那些蠢材居然能想到把你的画像贴在苏州城墙上……真是麻烦!”他马上紧接着就想到昨天在苏州城外撞到的那个间柳分堂弟子的情形:
那个年轻的女弟子就等在他们必经的官道上,远远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迎面截上来,语调居然还很轻松,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堂主被教主罚到总堂面壁思过去了。”
接着第二句话:“教主说徐堂主也要和我们堂主一起去面壁。”
最后第三句话:“教主已经带着总堂的四位护法和光明圣堂的刘堂主来赶虎丘的武林大会了,这几天就要到。”
三句话说完,回头十分潇洒的走了,留下徐来和萧焕在原地面面相觑。
又重重叹了口气,徐来隐隐觉得头疼,面壁什么的他倒还不怕,当时不顾教主禁令相助萧焕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许久都不过问总堂外事务的教主会亲自前来苏州。
那边萧焕已经笑着开口:“只开了一间房,是不是说今晚要有一个人睡地上?”
点点了头,徐来还锁着眉:“怎么了?”
萧焕笑得挺愉快:“我们来下局棋决定谁睡床如何?”
愣了一下,徐来眉头放开,嘴角倒挂上一个略显夸张的苦笑:“你还不如直接说让我睡地板好了……”
萧焕看着他的苦脸笑起来。隔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徐兄,你带我去见你们教主怎么样?”
身子震了一下,徐来没出声,过了很久,才淡然开口:“你想做什么?”
“我又不是去寻死……”笑了出来,萧焕接着说:“没关系的,只是许久都没有见过她老人家,想见一次罢了。”
“许久……”喃喃的念着这个两个字,徐来问,“是多久?”
仔细想了一下,萧焕才答:“大约是六年前,还见过一次罢。”
“六年前,德佑二年……”笑了一下,徐来说,“我就是那年,被教主带回总坛收为弟子的。说起来……日子过得真快。”
他接着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下棋就下棋,左右是输,我还怕了你不成?”摸着下巴,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的补充,“见了教主,一定要夸她年轻,千万别叫‘老人家’这三个字……教主听了,会气疯……”
愣了一下之后,萧焕才笑着连连点头:“我一定记得……”
天空中的小雨依然淅淅沥沥的落下。
苏州城墙内的某块地方,却挤着团团的人群。
和摩肩接踵的众人一起,抬头看向墙上那张已经溅上了几滴雨水的画像,描了红梅的油纸伞下,梳了双髻的紫衣少女忍不住感叹:“这个就是那个什么……萧云从了?”
“嗯,是啊,”和她紧挨的另一张伞下,背负长剑的白衣少女不知道到底和紫衣少女是不是相识,却也应和,“没想到长得还挺好看。”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认为?”找到知音,紫衣少女立刻高兴起来。
“嗯……如果鼻子能再挺一点,眼睛能再大一点,”还在深沉的挑挑拣拣,白衣少女边摇头边说,“不过这样也挺好……嗯……很不错……”
“真人要比画像好看多了,”十分突然的,加入了第三个声音,紫衣和白衣的少女身后,出现了一个压得有些低的声音,却还是脆脆亮亮,有属于少女的特有娇憨,“真人要比这个画像好看很多。”
紫衣少女的眼睛立刻亮起来,连忙回头:“你见过他?在哪里见的?”
说话的是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红衣少女,见到紫衣少女对她说话,她只是咬住嘴唇,冷不防的跺脚跳了起来,居然抓住贴在墙头的画像,一把扯下来。
把早已经扯烂了的白纸团一团扔到泥浆中,狠命用脚跺下去,红衣少女还像不解恨一样,又用脚碾了碾。
做完了这些,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周围惊呆的众人,狠狠“哼”了一声:“看什么?没见过别人踩纸么?”
分开身边的人,拽起站在身旁笑而不语的那个黑衣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为她走得很急,所以并没有看到身后不远处,画了一枝墨竹的白色纸伞下,那道一直追随着她身影的目光。
把秀气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伞下的人悠悠的笑,低低的声音传出,居然有着只有少年才会有的柔丽:“凌家的小姐啊……果然有趣。”
轻轻转身,伞下的人走起来,于是画了墨竹的伞也就跟着走起来。
一步一步走在满是泥泞的街道里,那双白缎的鞋上,点泥不沾。
洁白的鞋子之上,是盛雪的白衣,袍袖翻卷,繁复清雅的花纹自右袖中盘叠而上,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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