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临危解困(1)(第1/2页)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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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以珍做丫头的时候,就以她宠辱不惊的淡然心态,于府中的众丫头里显得鹤立鸡群。全\本\小\说\网如今她做了姨娘,依然是一副恬淡超然的样子,深宅大院的女人们惯有的搬弄是非、争大欺小,她从来也不参与,任何一件将官司打到老太太或怀远驹那里的争风吃醋的事情,都牵涉不到她的头上。

    尤其是她对待怀远驹的态度,简直令整个怀府的人叹为观止。以前大家会说起那个谷姨娘,不争不抢,对怀远驹抱持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可好歹谷姨娘知道自己为妾的本分,对于怀远驹这个男人,虽然不抢,但也不推。

    如今这位乐姨娘可好,完全无视怀府的这位当家大家长,据说每天晚上,她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回到群芳院便将自己的院门落上锁。偶尔与怀远驹见了面,两个人客气得象是陌生人。她给自己安排下的生活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她自动将自己置于弃妇的位子上,却对此安之若素、甘之如饴。

    这事若换成别人,府里那些攀高踩低的婆娘们,一定会闲言碎语讥笑嘲讽,用口水将那人淹没。偏偏如此行事的人是乐以珍,她们不但不敢看低,反而在暗中对她油然生出敬意来,似乎觉得这位曾经的大家闺秀的孤高清傲,是她们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气质。

    她就象种在群芳院东墙边上的那棵芙蓉树,默默地生长在那里,既不张扬也不怯弱,任鸦飞雀绕,她自岿然静立。只要你望过去,就会看到她娇娆妩媚的身姿。偶尔有风吹过,那飘下的芙蓉花瓣轻如飞羽、蔚若锦霞。

    因为她的安静,群芳院的姨娘们感觉不到来自她的威胁,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就连平时最爱搬弄是非的卫姨娘,也找不出她的错处来,见了面只能含笑招呼。

    可是这位一向超然事外的乐姨娘,还是在那天被搅进了一起纷争之中。

    那日是腊月初八,乐以珍一大清早在德光院陪着用过腊八粥,二太太王氏、三太太匡氏、五太太董氏并府里的几位少奶奶陆续来到,要会老太太和沈夫人一起去祠堂祭祖。

    乐以珍知道自己进不得祠堂,便起身告退,欲回群芳院。

    因为头天晚上下了雪粒子,一大清早天气骤然寒冷,将那些化掉的和没化掉的雪粒子冻在一处,路面上锃明瓦亮,走上去直打滑儿。

    沈夫人怕乐以珍路上摔了跤,便吩咐外面的婆子备下一顶小轿,让她乘轿回去。乐以珍看看自己已经呈半圆形状的肚子,便没有推辞,让定儿扶着上了轿,回群芳院去了。

    轿子刚刚进了群芳院。一阵激烈地争吵声传来。罗姨娘那毫无顾忌地叫骂声刺穿寒冷地空气。振荡着人地耳膜。乐以珍皱了一下眉头。掀开轿帘分辨了一下方向。发现那吵闹声竟然来自谷姨娘地院子。

    她略一迟疑。便吩咐那抬轿地婆子:“把轿子停在谷姨娘地门口吧。”

    婆子们领了命。行至谷姨娘地院门口。落了轿。定儿掀开轿帘。扶乐以珍下了轿。半搀半抱着送乐以珍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里。乐以珍立即愣在当场。群芳院里地人几乎全体出动。站满了院子地四周。围观着发生在院中央地一出武戏。而在院子当间儿。罗姨娘一身单薄地棉袄裙。连件儿棉氅也没披。冻得鼻青脸紫。正手持一柄长剑抵在谷姨娘地脖子上。哭叫着要谷姨娘还她女儿。泪珠在她地睫毛上结成冰晶。在她地脸上划出蜿蜒地泪痕。使她那张冻得发青地脸看起来充满了悲情。

    “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地女儿。倒让你捡了现成地便宜!天下间哪有这种生生让人家分离骨肉地道理?你今日若不将女儿还给我。我也不要活了。豁出这条命来杀了你。我们到阴曹地府中找阎王评理去!”罗姨娘状似癫狂。一副拼命地架势。

    谷姨娘看起来还算镇定。盯着那抵在自己颈项之上地剑锋。企图对罗姨娘做出解释:“把天梅放到我屋里养着。是老太太和太太地主意。老爷当初也是同意了地。你想要女儿我没意见。可是你找我说没用。只要你禀过老太太。她老人家发了话。我立马将女儿给你送回去。”

    “你放屁!”罗姨娘将剑一挺,那剑刃便在谷姨娘雪白的脖劲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吓得缩在谷姨娘身后的三小姐怀天梅“哇”地哭出声来。罗姨娘不管不顾地继续骂道:“就是你这小贱人平日里挑拨教唆,才使得天梅跟我越来越生疏,你别拿老太太和老爷来吓我!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我还怕他们吗?”

    一直站在罗姨娘右侧三尺远的孙姨娘,吓得脸儿都白了,抖着手欲上前拦阻,又对罗姨娘的剑充满惧意,只好站在原地撑起一口气斥道:“金英不得无礼!快把剑放下!有事找老太太解决…”

    还没等她说完,那罗姨娘手下一摆,将那柄长剑直接从谷柔琴的脖子上移到了孙姨娘的鼻尖上:“你少在我面前装公道!你们没一个好人!今儿谁敢拦我,我这把剑先挑开她的心!”

    孙姨娘只觉得阳光下一道冷光划过来,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已经抵到她鼻子上了。她心里忽悠一下子,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因为地面太滑,脚下“哧溜”一下子,人便跌坐到地上了。

    乐以珍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拉着身边的何姨娘,已经将事情问出个大概了。原来是今天早晨罗姨娘煮了腊八粥,巴巴地去怀天梅屋里给她送去一份,怀天梅却冷淡淡地说:“我刚刚儿在我娘屋里喝过了…”

    罗姨娘热乎乎的一颗心瞬间冷却下来,心中酸涩,说话的语气也粗劣起来:“她是你哪门子的娘?你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才是你的娘!”

    怀天梅将脸一仰,冷声回罗姨娘道:“你现在倒想起你是我娘来了?但凡你通点儿情理安分一些,太太会把我送出去养吗?到如今我成了府里的笑柄了!养我的人不是亲娘!自己的亲娘又成天介四处鸹噪招惹是非!索性我只认一个娘,也免得我看了你揪心!”

    罗姨娘一听,火爆脾气登时发作,将那碗腊八粥直接飞扣到窗户上,指着怀天梅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敢这样跟你娘说话!我怎么不安分了?我又哪里让你揪心了?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姓谷的那个小贱人平日教你的!我这就找她去…”

    于是便出现了乐以珍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乐以珍想象着怀天梅将鼻孔朝向罗姨娘,从嘴巴里冷冰冰地吐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她就对罗姨娘充满了同情。可是眼下显然不是同情人的合适时机,因为罗姨娘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吓倒了孙姨娘后,再度举剑逼向欲趁机逃脱的谷姨娘和怀天梅:“都给我站住!今儿一个也别想逃!不给我个说法,我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乐以珍见孙姨娘被丫头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发着抖。再看谷姨娘与三小姐怀天梅,被罗金英的剑指着,僵硬在那里不敢动。

    乐以珍刚想叫身边的小丫头去禀老太太和怀远驹,突然想起来这些主子们都去了祠堂,就算去找,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她本来不爱掺和群芳院的事情,可此时主事的孙姨娘显然已经被吓得没主意了,其他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不想被罗姨娘的剑指到的漠然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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