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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进城之后,和朱~广道了别,直接回了怀府。
她先向老太太回过了话,老太太问了几句王妃身体如何之类的话,乐以珍答了。然后她去看儿子,老太太像是怕她把孩子偷偷抱走一样,跟着她过了东厢,让乐以珍万分地堵心。
她正逗弄着儿子玩,老太太突然问出一句:“对了,很久没听你提起你那位恩人了,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应该派人上山探望一下呀?”
乐以珍搪塞道:“我上次去的时候,她老人家就说,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山高路险,不用经常去看望她了。
老人家独居深山,孤僻惯了,不太喜欢热闹,我还是尊重她的意思吧。”
“哦…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老太太沉吟了一句。
乐以珍也没往心里去,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便向老太太告辞。出了德光院,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见一见沈夫人,正往钟慧院那边拐过去,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她一回头,看到了冬儿,心脏就收缩了一下。冬儿未看出她神情的异样,快步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到一棵老榕树地树干后面。
“你要干什么?鬼鬼鬼樂樂地…”乐以珍被她弄得有点儿紧张。
“我说…我最近一直想找你说话。一直不得方便空闲。你这儿子…就这么交给老太太了?”冬儿皱着眉头看她。语气中有质问地意思。
乐以珍听出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老太太地脾气你还不知道。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凭我能要得回来吗?总需等老爷回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个妥法地计议吧。让我放弃儿子。那是万万不能地。再说…我儿子现在需要精心照护。真回我那小院儿。还真是有诸般不便之处。我就先忍这一两个月吧。”
“哦…”冬儿明白了她地意思。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你不是那种能扔下孩子地人。怎么这次不声不响就顺从了老太太?原来你心里另有打算。那我就放心了。”
乐以珍想起她对款儿做下地事来。面上有些微地恼火:“你还知道关心别人?这一阵子咱们各有各地事。疏远得多了。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看你一天神经兮兮地…”
“你才神经兮兮地!”冬儿瞪了乐以珍一眼。“我好心来提醒你。倒让你数落一顿。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心当然有好报!天道轮回,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呀…用用你的脑子,要是被人拖下了脏水,这一辈子兴许都洗不干净了呢。”乐以珍还是没能忍住,隐讳地教训了她几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冬儿白了她一眼,生气地转身就走。乐以珍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往沈夫人的钟慧院回话去了。
等她回到自己地小院儿,已经时近晌午了。定儿虽未见她的人,却已经得知她今天回府了,备好了午饭,只等着她回来。
她刚进了屋,梦儿就扑过来了。几天没见到娘亲,梦儿少不得赖在乐以珍身上撒欢儿,怎么劝也不肯下来。乐以珍只好放弃了换衣服,洗了洗手,就抱着梦儿坐到饭桌边上,娘俩儿开始进午餐。
定儿一向是陪着乐以珍吃饭的,她盛好了饭,坐到对面,端起饭碗来,想了想对乐以珍说道:“姨娘,大少爷欲纳钟儿为偏房的事,昨儿大少奶奶向太太禀过了,太太已经答应了,日子就定在三天以后,大少爷那边…呵呵…蛮急的,按你临走前的吩咐,东西我已经备好了,吃过饭你过一眼吧。”
“这么快?”乐以珍擦掉梦儿小鼻子上沾的饭粒儿,不悦地说道,“这简直就是在抢人嘛,该不会是钟儿肚子里有了吧?”
定儿虽然比乐以珍大一岁,但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听乐以珍这样说,红了一下脸。不过她随即想了想,点头说道:“兴许让姨娘猜着了呢,我看钟儿近些日子嗜睡得很,你不在这几天,她连五小姐都不管了,直接推给奶娘,天天都是一幅睡不醒的样子…”
“快打了她去!都这样了,还留她做甚?”乐以珍更加地气恼了,“我这边该备的,你经着点儿心,不能失了面子,咱不能误了人家地好事。”
“我知道了。”定儿答应了一声,给梦儿布了菜,埋头开始吃饭。
“咱们也不能光成全人家的好事,不想着自己,等这次老爷回来了,我回过了老爷,就把你和小杨的亲事办了吧。”乐以珍也不太把钟儿的事放在心上,一边收拾着梦儿扒出碗去的饭菜,一边笑着说定儿。
定儿一听她说这个,满面飞霞,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嘴上却说道:“我才不嫁他呢,我就伺候姨娘一辈子,谁也不嫁。”
“你这话可真让我感动,来来来,既这么说,你给我立个字据,即表了你的忠心,我也好有个把柄,免得以后某人后悔了,再说我这个当主子的不通情理,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乐以珍打趣道。
“我又不会写字,我才不立字据呢,你是主子,我这一身一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定儿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把脸
碗里,不肯抬起来了。
乐以珍笑了,低头继续照顾女儿吃饭。她觉梦儿最近又胖了,她有些担心这丫头再继续胖下去,长大了成胖妞儿,想减就不容易了。可是她看着梦儿手里握着饭匙,里一半外一半地往小嘴巴里扒着饭菜,心里又无比疼爱欢喜,也就由着她吃了。
用罢了饭,她喊来了钟儿,将自己给她备下地妆奁让她看过,问她还有什么特别想要地。
钟儿磕了头,直说小姐于她之恩德,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三日后,一顶小轿将钟儿接走了。钟儿过去不到一个月,就传出了她有喜的讯息,乐以珍听了,一笑而过。
一转眼,怀远驹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按他自己临走前说的时间,这一阵子他就该回来了。乐以珍虽然每日里照常看儿子陪女儿,可是每过一日,她心里的期盼就会多一些。
他那么希望自己能生个儿子,等他回来了,见了如今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定会欢喜地吧?应该不会责备她保胎不利,将儿子过早生下来的罪过了吧?梦儿现在会背二十几诗了,虽然口齿不太清楚,但作为一个还不到两岁地小孩子,已经很让人欢喜了,等他回来了,听女儿背诗,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等他回来了,她若再有什么憋屈地事,也不用闷在心里了,他会给自己撑腰,听自己诉苦…
乐以珍就这样盼着盼着,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又过去了,秋风吹过,大雁飞尽,直到第一场冬雪降下,怀远驹还是没有回来。
人未归,信也无。乐以珍有些担心了,西域路远,一路上匪盗猖獗,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事了。她急归急,又不好在人面前表现出来,保持着面上的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忧如火焚。
节气已经过了小雪,大雪将至,天气越来越冷。那一天,乐以珍看过儿子后,捂着狐裘大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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