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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听说老太太没了,沈夫人马上派人把住了门,她那混乱了一个晚上的脑子愣是没转过弯来。/ .В 、 /她问芹儿:“为什么呀?”
儿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听说老太太刚一咽气,太太就带人把德光院翻了个遍,不知道在找什么,还守着府门不让人出来给老爷报信儿,说老爷的亲娘刚刚过世,一时也顾不过来,等明儿个再说。快天亮的时候,冬儿姐姐偷溜出来,送我从后花园的角门儿出府,让我来给你报信儿。”
“哦…”乐以珍的思路这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儿,她想明白沈夫人在找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那块儿玉。自从老太太把这块玉给了她,沈夫人就打破了一贯的淡定,在她面前开始流露情绪。但她当时不知道这是宗符,只当这是一个珍贵的传家宝,她并不是爱财敛货之人,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将这东西还给老太太,她觉得为一块儿宝玉招人嫉恨,是一件很不值当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既知道了这就是掌控怀氏命运的宗符,她就没有那大度的心思要给沈夫人了。她从儿口中得知沈夫人封府翻德光院找这东西,她就开始不信任这个女人了。纵然她不争权夺势,她也得替怀远驹守住这份家业。虽然他现在痛恨那个家里地一切,可那总归是他奋斗了半生的成果,不能轻易拱手让人。
更何况,老太太临终前还有嘱托。
她回头看了看仍跪在那里地怀远驹,走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下来,轻轻说道:“老爷,来报信儿,说老太太服毒自尽了,是…五步蛇毒,四更天的时候就没了…”
怀远驹闻言,浑身都开始抖动,紧咬着牙关,说出一句话来。乐以珍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劝道:“我觉得你终归还是应该回去一趟,不过你今天要是不想回去,明天后天都可以,今儿我先回去看一眼。还有…你跪了一个晚了,起来歇一会儿吧,累倒了你,婆婆出殡那天谁给她扶灵?”
说完,她扶着怀远站起身来,想送他去对面地屋子里躺一会儿。可是怀远驹起身后,不出屋去,反而走到了婆婆停灵的床边,靠着床柱坐下来,哑着嗓子说道:“我陪我娘坐一会儿,你回去吧。”
乐以珍见他如此。也只好由他。刚想挪步。想起一件事。又回身:“老爷。老太太昨晚找我说过话。她说…她托我向你求个情。好歹身后给她留个面子。将她葬在老太爷地身边。你看…”
“她以为我会把她葬到乱坟岗?她以为我会把我娘葬进祖坟?她以为人人都喜欢老太爷身边那个坑?哼!我才不会把我娘送到那里去呢!她才是怀家地媳妇!她最合适当怀家地媳妇!把她埋在那个坑里再合适不过!没人跟她抢!”怀远驹瞪着通红地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乐以珍领会了他地意思。转身出了屋。坐上马车回怀府。
这是她新婚地第二天。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身着新服。和怀远驹一起在荣寿堂给老太太敬茶。可是一夜之间风云突变。一个是生养怀远驹地亲娘。一个是栽培他成材地养母。两个老太太因着同一种毒药相继去世。怀远驹陷入了悲痛愧悔之中。怀府陷入了无主地混乱之中。
而她在自己地新婚夜。经历了由喜而悲、由生而死地火冰两重天。此时倚在车厢地内壁上。听着马蹄“”。人竟有些木然。
定儿被她留下来照顾怀远驹。她身边坐着芹儿。怯怯地看着主子地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马车到了怀府地大门口,乐以珍掀开帘子往外看。一个守门的小厮手打遮棚往这边一瞧,见是她的马车,转身就奔府里去了。
乐以珍冷笑一声,回头对儿说道:“你在车里呆着,机灵一些。我进去半个时辰后,门禁就会解,到时候你再溜回去。”
答应一声,乐以珍便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吩咐车夫不要卸车,她中午还要回帽儿胡同。然后她上了台阶,迈步进了怀府。
冬天地早晨本来就,怀府之中的花树亭台一大早就被仆人们系上了白幡儿,路上所见之人,不论是主是仆,皆身穿孝服,头扎孝带,满府一片素白,冷肃逼人。
乐以珍本来是直奔德光院去,没走出
迎面急匆匆来了一个人,是尹兰婷。她显然是守在;了好久了,见乐以珍进来,一边凑近一边四下观瞧,见来往仆人中没有钟慧院地人,她上前一把扯住乐以珍:“快一点儿吧,要炸锅了!”
“怎么了?”乐以珍一夜未眠,身体到底有些虚,被尹兰婷拖拽着,差点儿摔倒。
“太太昨晚封了府,我本来想着人给你送信儿去,可是人到了大门口就给拦回来了。太太连三老太太那边都没有惊动,自己带人将德光院翻了一个遍,也不知道她想找什么要紧东西,也不知道给她找到了没有,总之今儿一大早,三老爷和五老爷得知了老太太的死讯,立即找来了族长五老太爷,闹着要沈夫人交什么符,此刻还在轩正堂吵着呢…”
尹兰婷将情况简略地交待给乐以珍,然后忧心地说道:“这可是要抢权了呢,老爷也不在,可不能让他吃了亏,我是说不上话地,就指望你了。”
说话间,轩正堂已经近在眼前。尹兰婷停住脚步,还不忘推了乐以珍一把:“快去吧,拿出点儿威风来,你现在可是老爷的嫡妻,谁也不用怕!”
她这一句话多少还是给乐以珍鼓了些劲儿,乐以珍冲她点点头,踩着轩正堂前的台阶,快速地来到轩正堂门口。
门是虚掩的,她站在门口,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吵闹声。
“弟妹,我可不是难为你,我都打听清楚了,老太太四更天就没了,咽气前你可在跟前儿呢,事后你还封了消息自己在德光院一通翻,你现在又说你不知道宗符在哪里,你让我们怎么相信?”是三老爷怀远江的声音。
“远江不许放肆,有族长在这里呢,五老太爷一向处事公道,还能不给我们个说法吗?”三老太太高氏的声音,可是那腔调语气却是乐以珍不熟悉的。
“三哥可别听人乱说,怎么是我封了消息?那时候老太太明明没有咽气,我怎么好大张旗鼓地四处去报丧?要是当时老太太缓过来那口气,岂不成了我在咒老太太吗?我只是留在德光院布置老太太的身后事,我可没有随处乱翻,你说的宗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这事还是等远驹回来再议吧。”沈夫人的声音倒是一贯的沉稳。
“等他做甚?”五老爷怀远涛拍桌大叫,“明明就是他气死了老太太,这样的不孝之人,岂能担当老太太的身后大任?我看嫂子还是把宗符交给五老太爷,让他老人家开宗会决定谁有资格来掌握这东西吧。”
乐以珍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进了堂内。
大家争吵正欢,突然听到门响,一齐望过来,见是乐以珍,都紧张地往她身后看,现只她一个人,并不见怀远驹,都松了一口气。
乐以珍心中暗笑:原来你们还是忌惮着我家老爷的,那就好办。
“五老爷的话我认为说得不妥,既然你们都打听清楚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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