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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平打听到了消息。\ 。 b5.c m//吊祭过了家人,乐以珍并没有出现别人预期当中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悲伤。她安静地上了马车,跟着庄侍卫和另外两位侍卫,回了仙人山。
回到碧云庵后,她将自己关在客房里,一天一夜不曾出门。慧清给她送饭,也敲不开门。
仪静师太到她的客房门口,唤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便叹了一口气,吩咐寺里的人不要打扰她,让她自己安静两天,不会出事的。
果然,第三天早晨,仪静师太早起去做早课的时候,在自己的禅院门口,碰到了消瘦憔悴的乐以珍。
“珍儿…”仪静一如既往地宁静浅笑,也不多说多问,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起得这么早?随我听早课去吧。”
乐以珍虚弱地眨了一下眼睛,冲着仪静施一礼。轻声问道:“师太…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不可请你收下我这个徒弟,我想从此后都在佛祖跟前虔心修性,以洗去我这一身的罪孽,为受我牵连的家人祈福。”
“哦?”仪静眉峰轻轻一挑,“仇人均已伏法,你已经洗拖了污名,何罪之有?难道你不是应该回到家里,继续挑起当家的重担吗?”
“我的事,师太应该了解一些的。虽然仇人已经伏法,可是我的家人遭此一劫,我也拖不了干系。若不是我…被情盅惑,纵容了…一些暧昧的情感,郭氏也不至于怀恨于心,出此狠策,从这一点来看,我的家人又何尝不是我害死的呢?”乐以珍声音干涩,眼睛红红的,却没有眼泪了。
仪静捻着手中佛珠,安详地看着乐以珍:“生死荣衰,皆有定数。你现在的心情,我能体会得到,想当年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以为我的亲人都是我害死的,并且在心里对我的仇人怀着强烈的恨意。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没有我,他们一样逃不过那样的命运…别再作贱自己的心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在这里静养一阵子,等你心情好些了,还是回家吧,你可是有家的人。”
“师太不肯收留我吗?”乐以珍叹息一声,“我不能回家,我没办法面对…家里的人,我的罪孽已经很深重了,不能再往孽海中跳了…师太如果不肯留我,我就往别的庵中去,若是处处不肯留我,想来是天意要我去陪我家老爷和孩子了…”
仪静专注地看了乐以珍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佛慈爱,渡天下悲苦。既然你在这个时候来到我的庵中,我当然不会让你流落到无处可去的境地。你再好好地想几日,如果执意要用余生清灯侍佛,五日后九月十九,我便为你剃度,如何?”
“谢谢师太。”乐以珍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定位,舒了一口气,给仪静施礼感谢。“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就等五日后剃度吧。”
“不等云水散人回来,听听他的意见吗?”仪静又跟问一句。
“他…这是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决定吧,他的恩情…不知道我用余生的时间为他祈福,能不能偿得清…”乐以珍这几天都沉浸在失去亲人那种彻心彻肺的悲痛之中,甚少想起朱琏广。经仪静这样一提醒,她倒想起一件事来:“师太…你能不能告诉我,王爷到底因何事回京?会不会有危险?”
仪静眸光微闪,沉吟一下,说道:“告诉你,不过是平添你的心事,他应该没事,只是…这一趟,估计他得在京里多呆些日子了。”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承受的?师太还是告诉我吧,也免得我妄加揣测,正是惴惴难安。”乐以珍恳求道。
“他…前一阵子急着找到郭氏,就动用了他以前培养起来的一些暗中力量,被当今圣上察觉,召他回去,大概也就是问一问。事出有因,应该能说得清楚。”
仪静说得轻描淡写,乐以珍却能想得出这件事的严重性。朱琏广是有谋反前科的人,当初皇帝还他自由之身,是因为与他有一个解甲归隐的协议。朱琏广保留下一部分力量,应该出于防万一的考虑。如果皇帝不违反两个人的约定,大概那一部分势力会一直隐在暗处,不被人知。
可是这次为了她的事,他却冒险动用了这一股势力。他明明知道自己处在皇帝的监临之下。他身边就有皇帝的亲信御卫,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乐以珍呆愣了片刻,苦笑道:“看来他的恩情,即便我日日为他祈福,也是还不清了…但愿来生我能有报恩的机会吧。”
九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出家的日子。
这一天,碧云庵中要举行一个剃度仪式,有九位女子将在这里落发为尼,皈依佛门。这九人中,就包括乐以珍。
那一天,她五更起床,去庵中的大悲池净了身,穿上了青灰色的尼袍,静等着吉时的到来。
辰时三刻,慧清来敲门,引领着乐以珍往前院大雄宝殿去了。
到了大雄宝殿的台阶下,乐以珍看到已经有几位女子等在那里,个个披着头发,身穿尼袍,面容肃穆,静等着仪式的开始。
乐以珍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些人。一入佛门,从此六根清净。绝尘绝世,又何必去追问人家的前尘往事呢?
站了没一会儿,仪静师太率阖庵的尼姑进到院子里,列成两排进了大雄宝殿。随即,殿内响起了众尼齐诵佛经的浑厚声音,香火缭绕而出,随风飘腾,有那么一丝一缕钻进乐以珍的鼻孔中,她便闻到了安谧宁和的味道。
木鱼笃笃,吟经之声如奔涌的江水从大雄宝殿内流出,荡涤着人心中的痴怨杂念。乐以珍觉得自己心中的俗情纠葛如那江边的土石。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冲刷去,内心越来越透亮。
一位尼姑双掌合什,从大殿内走出来,冲着阶下等待的女子们一点头,这些人便自觉地分成两排,依序拾阶而上,往殿内去接受剃度。
一伙人刚走到大殿的高槛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这些人到底是修为不够,纷纷停了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几个小尼一边仓皇后退一边摆手喝道:“站住!要找人,等禀过我师父再定,你擅闯尼庵,成何体统?”
显然小尼的阻止是无功的,几个人被逼退至院门内的台阶下之后,一个男人手执青锋剑从院门外跨了进来。乐以珍定睛一瞧,如雷击顶!
怀明弘!
她迅速地转过身去,一步迈过高槛,进了大殿。
本来外面的声音就引起了殿内人的关注,这一会儿,几位待剃度女子都站在门外看光景,唯有乐以珍一人急匆匆地迈进来,突兀地站在大殿的青石地面上,目光惶惶地四下观瞧,像要寻一个觅身之处。这情形越发让殿内众尼疑惑,尤其是仪静师太,手执燃香迟疑了一会儿,将那炷香ha入香鼎之中,冲着端坐在正北中央的镀金佛像拜了拜,转身走了过来。
乐以珍已经被怀明弘的突然出现震惊到了,无助地搓着手,不知道自己可以藏在哪里。她迎上仪静师太,抓住师太的手,焦急地说道:“师太,帮帮我,给我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仪静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到大殿外正在抢上台阶的怀明弘身上,微一闭目:“阿弥陀佛…该了未了。又如何能一心侍佛?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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