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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走了…按理应该是哑婆婆的话更可信一些,那也就是说,没人看见孩子死了,也没有看见孩子的遗体…他们姐弟俩儿…还有可能活着?”
“对!你若执意要落发,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好歹等到这件事确定下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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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山下,濯仙河边,有一个小镇,名叫浔阳镇。
浔阳是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地方,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正是黄昏时分,小镇的上空炊烟袅袅,街道上有孩子追逐嬉戏。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从镇东教书的于先生家里出来,身上斜挎一个大大的书包,跑起来那书包就在后面一颠一颠地拍着他的屁股。
这少年穿一身质地讲究的银缎短袍,长得眉清目俊,身姿挺秀,在一群同学之中,显得特别出挑。
“怀明实,天色还早,咱们去江边摸几条鱼吧!”一个孩子冲那少年招手,热情地喊着他。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帮我娘做帐。”少年一边摆着手,一边往家的方向跑去。
“你娘那么能干,还要你帮忙吗?”他身边的另一个孩子笑他。
“我娘再能干,她也是个女人家,我是男人,家里的事我要多担才对!”怀明实仰着脸答话,仿佛他真是一位昂藏男子,能够替自己的娘亲遮风挡雨一般。
他撒开腿一路飞跑,过了两条街,往右一转,在一座白墙灰瓦的两进院落前刹住脚步,将掖在腰间的袍摆拽出来,整理了衣衫,方才推开了门。
门一开,院子里的争吵声便落入了他耳中。
“明明是我的人先打听到那人贩子的住处…”
“但是我的人先把他们俩儿救出来的呀,光打听有什么用?不救人就不算数…”
“你这人…你明明是占我的便宜,跟在我的人屁股后头摸到地方,趁我属下回去请示我的间隙钻了空子,你还好意思说?”
“反正我弟妹是我亲手接出来的,你说什么也没用…”
怀明实好笑地摇头,进院子喊一声:“王爷,二哥,就这点儿事,你们俩儿见面就争,一直争了十年时间。我和姐姐把你们俩儿都当恩人,你们别争了吧。”
院子里,茶桌边坐着两个男人,均是三十出头,一样的锦衣玉冠,洒拖俊逸。听到怀明实的声音,背对院门儿那位一转头:“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恩不恩的?倒是我对面这位,堂堂浩亲王爷,千岁之尊,不在京里好好陪他的王妃,享受他的尊贵生活,偏偏三不五时地往咱们这平民百姓之家蹭饭吃,还不给饭钱…对了,我听说你那位赐婚的蒙古王妃很厉害,该不会是在你的王府里吃不上饭吧?”
“我在我干儿子干女儿家吃饭,还要付饭钱吗?他俩儿喊我一声干爹,我就得尽到义务,时不时地来教导教导他们…倒是你,就算你不把王爷看在眼里,可从梦儿和实儿那边论,我还是你的长辈呢,你是不是该拿出点儿对待长辈该有的尊重来?”
“你当我的长辈?咱们俩儿年纪相仿,身高相仿,连胡子都差不多是一个样子,你怎么当我的长辈?还是各论各的吧…”
怀明实一边皱眉听两个人拌嘴,一边从台阶下的一口水缸里舀来水,倒在盆里洗脸洗手:“我说…干爹,二哥,你们别吵了,一会儿吵饿了,又得累我定儿姨多做两碗饭…”
“我已经多做两碗饭了!”一位妇人笑吟吟地从西厢的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碗热的桂糖梅子羹,“实儿快过来,这是你小杨姨夫下午从老郭的摊子上买的,我一直给你热在锅上,读书费脑筋呢,快补补。”
“我也要吃!”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可那声音却是怪怪的,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样。话音一落,东厢ka北那间屋门打开,一位绿衣少女贴着一脸的黄瓜片儿走出来。因为怕脸上的黄瓜片儿掉了,她还刻意抬着脸。
怀明实端着那碗梅子羹,回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无奈地叹气:“姐,你晚上贴这东西也就罢了,白天也贴出来吓人,你能不能保持一点儿端庄小姐该有的样子?”
“美容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这是娘说的!你是男孩子,你不懂这些!”怀天蕾说话的时候,小心地摁住嘴边的黄瓜片儿,“定儿姨偏心,我也要吃梅子羹!”
定儿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了,但是笑起来还是那样敦厚:“你这孩子忒刁钻,明明你小杨姨夫买了两份儿,你已经吃掉一份儿了,还来跟弟弟抢?”
“我吃过吗?”怀天蕾捂着脸,无辜地看着定儿,“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哎!怀明实!你吃那么快做什么?给我留点儿!”
怀明实一边捧着饭大口吃着羹,一边笑他的姐姐:“那黄瓜片儿得贴半个时辰呢,你等半个时辰后再来要我的羹吃吧…”
刚才还在争辩的两个男人,这时候沉默了。
朱琏广手托下巴,看着姐弟俩儿抢食,对怀明弘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来这里?你看看,这才是兄弟姐妹呢,我在京里,动一步,不是人家跪我,就是我跪人家,兄弟姐妹之间也隔着心守着礼,累心呢…”
怀明弘这次没有再跟他辩,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怀明实一碗羹还没吃完,院门处有了响动。一院子的人一齐望过去,就见院门一推,一位爽利俊俏的小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的男子,半边脸遮着一张银制的面具。
那妇人便是乐以珍,虽然她年纪有三十二岁了,因为她那张小圆脸,看上去却仍然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样子。她在这个镇上开了一家茶馆、一家衣坊。茶馆是镇上的人闲坐聊天的好去处,衣坊的制衣却不仅是这个镇上的人买,临近的县镇有头脸的人家都以穿上珍梦坊的衣服为体面。
“娘,你回来了?”怀明实规规矩矩地放下碗来,上前迎接乐以珍。怀天蕾却直接奔后头的小杨去了:“小杨姨夫,老郭的摊子收了没有?我还想吃梅子羹。”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他就在收摊子,别折腾你小杨姨夫,一会儿该吃饭了。”乐以珍一把扯过怀天蕾。小杨则憨厚的笑着:“梦儿要吃,收了摊子我也让他支起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买去。”
“还是小杨姨夫最疼我!”怀天蕾高兴地忘形,结果她一甩头,掉落了一地的黄瓜片儿。
夕阳红晕晕地挂在西天上的时候,小院儿里支起了一张竹制的餐桌,摆好了七把椅子,大家分别坐好,开始用晚饭了。
饭桌上,怀明弘和朱琏广喝着酒,开始谈论一些天下奇闻。一个专职游山玩水,一个为做生意跑遍天下,两个人比着讲自己的奇遇,听着梦儿和实儿都忘了吃饭。
饭罢,小杨夫妇俩儿收拾了餐桌,进厨房洗涮去了,小姐弟俩儿也被乐以珍催着,去书房背书。
太阳沉入西山,月亮如玉轮一般从东山升起。院子里的竹桌上摆了一壶茶,坐着乐以珍、朱琏广和怀明弘。
“明实十二岁了,我在十二岁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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