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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他微微凝了眸,仔细的瞧了他半晌,纹丝不动,再没那么挺直的!
“星言,星言?”轻晚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他不由的回过头来:“娘?什么事?”
“哎,又发什么呆?你是不是累了?”娘亲关切的神情让他有些微歉,他摇着头:“没有,娘!”
“呵呵,我看你是累了!娘也是乐晕了头,你才回来,早些歇了,饭给你送屋里,晚上再好好叙!娘还有话对你说呢!”轻挽宠溺的笑着,扶着丫头的手站起来,对着一直候着的大总管墨虚诚说着:“老诚,你带着少爷先回去西院,少爷是累了~!”
星言起了身,向着父母行礼道:“那儿子先告退了!”说着,慢慢随着总管离了台,穿过游廊向着西院而去!
两人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男人丢下手中的杯:“翅膀硬拉!”
“老爷!”轻晚微微的低语,抚着丈夫的手:“都一把年纪了,还求什么啊!不就是子孙满堂,承欢膝下,安享天年吗?如今你虽然是个闲职,但也正好乐个自在啊!如今儿子能展翅高翔,不正是你我所愿吗?”
他颤抖了下,微微的垂下了眉,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想我墨虚坚就这一个儿子,还求什么呢!”
“老爷,对不起!”轻晚靠向他,眼圈又红了。
“轻晚!”他揽过她,轻轻的摩梭着她的衣衫:“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爷,西院还跟您走的时候一样呢,夫人天天让打扫,天天盼着少爷呢!”老诚一边引着路一边擦着眼睛:“少爷您可回来啦!老诚也想少爷呢!”
“诚叔!您怎么跟我娘一样了?!我这不回来了么,以后不走了!”星言微微的笑着,却突然问着:“诚叔,桥头四折那,站着的小厮,是府里的,还是外头买的?”
老诚回过头瞧了瞧,恍然笑着:“噢,少爷是说小白啊!外头买的,老爷进京领旨那年,买回十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她!”
“女孩子?”星言一下子愣了:“那,那怎么那副打扮?”他微微蹙了眉,那不是七年前吗?爹接了皇旨,要送他进京,结果在回程的路上买了十个小女孩。当时他就是因为这件事一怒之下,晚上就偷偷自己上京去了。爹不爱戏,不爱酒,不爱女sè,不爱钱。只爱两样,权势和他的鸟!爹当时买的女孩,是用来以血喂鸟,这件事除了他跟诚叔之外,府里没人知道。就连他娘,也不知道!七年前买的,那女孩竟然还…….
“少爷,您不知道!”老诚使个眼sè令跟着的丫头们退后,随后压低声音说:“就活了这么一个。这二年大了,用她的血不太好使了。就放到外头来当个杂使唤!”
“没人知道她是女的?”星言低声说着:“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
“哪啊!”说了刚才那一句,老诚的嗓门又恢复了正常:“都知道!不过是那孩子怪的很,所以,近身的活都用不着她,远边的,哪有使丫头的?所以,就穿成个这么着的样!再说了,也没人当她是个女的,比男人干活都爽利呢!”
他看着星言一脸的讶然,便又接着说着:“开始看那孩子眉清目秀的,两个大眼珠子也讨人喜欢!平时除了喂喂鸟儿,也就给院里打扫打扫。结果有一次,把夫人给吓着了,再不敢让来院里!就还归鸟房使去了!去年才派回三门外头。”
“啊?”星言更是诧异起来,他娘虽然柔弱,但绝对不是一个那么胆小的人。怎么会吓着?而且,既然吓着了,干什么今天还摆出来?
老诚猜出他的想法,接着道:“好些年前的事了,估么着夫人这会子也忘差不多了!今儿个少爷回来,事儿多,使唤不过来。就招唤来了!”
“怎么个吓着法?又怎么个怪法?”星言的好奇心越加的浓厚,一时更细问起来。
“先说怪吧,那孩子有三怪!”老诚竖着三根指头:“一怪,就是死不了。这打一进府,就都知道!前些年府里一些奴才们的娃儿还小,毛头一样的淘气!有一次,也不怎么着闹急了,给她推鸟房石头凳子上头,后脑勺子破那么大一洞!那血流的呀,那么大一摊!”老诚用两手比划着,匝巴着嘴:“大夫来了都说没救了!谁知她自己个躺了两天,哎,您猜怎么着?好啦!”老诚一副说书匠的口气:“二怪啊,是那孩子不哭!怎么打都不哭,木人一样,娃儿哪有不嚎嗓子的,她就不!三怪,就是那孩子奴的很!听话,再没那么听话,说干什么就干,没半拉不字!”
“这就奇了!既然奴的很,为什么还打?”星言皱起眉头,越听心里越不舒服。
“这事,您别冤枉老爷!咱东府里,从不作践下人!老爷虽然养鸟,那,那不也是……”看星言的神sè有些发厌,忙又把话题转回来:“都是那帮小子淘气的可恨,那次流大摊血不死之后。那孩子命硬的事不就传当开了吗?就没事老打几下的,各管家婆子一时也看不住!开头还管管,后来看那孩子不怕打似的,也就不管了!唉!”
“再说让夫人吓着那回。是大前年老爷给夫人作寿,夫人心情好,就逛鸟房那边的园子去了!结果那园子里塘蛙太多,咭呱呱的吵得夫人烦!老爷当时就让人下塘去捉,那帮小厮们就推掇着缩手缩脚不愿下,当时她还是个丫头装扮,二话不说,扑通就跳下去啰!滚了一身的塘泥!”说到这,老诚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嘴:“夫人看她老实又可人疼,就让丫头们带她回东院来,亲自找了身旧年的衣服赏她,让她换。她又小又有点呆头,当着夫人面就换,夫人倒也不气。但是,这一下,就把夫人给吓着了!”
“怎么?她身上难不成多长只手?”星言顿觉有些可笑,这就吓着了?
“唉,听在的丫头说,一身的疤啊!大大小小的,什么样的都有!唉!夫人哪见过这个啊!”老诚说到这里,摇着头叹着:“也是个可怜人呐!亏她小小年纪,能撑到今天呐!”
星言彻底的怔住了,听到这里,他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他怔怔的立在那里,甚至忘记了前行,一时间,归家的狂喜,皆化成复杂的怅惘!
“她先是住鸟房,跟买来的那九个住一起!后来一个一个都没了,就她自己!也没有哪个丫头愿意跟她住,唉!现在还住那。”老诚叹息,一时也站住了。
“老诚,一会你把她带我屋来!”星言忽然开口道,稳了稳神,继续迈开步子。
“少爷!使不得!那孩子呆头鹅似的,怕引得少爷不痛快呢~!”老诚摇着手,轻声说着:“少爷要是可怜她,老诚就交待下去,打赏打赏就是了!”
“我不只是可怜,有点好奇,你不是说她很奴吗?那怎么会引得我不痛快!”星言拍拍他的肩:“让你叫就去叫!”他说着。加快了脚步,向着西院的方向。可怜,这世上的可怜人还少么?因父亲这样的行为,造就了多少个可怜人?老诚,你打赏打赏,也抺不平,这七年来的创伤!不仅仅是她的,至少她还活着,那死去的九个呢?还有,更多的九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