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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抺阳光隐没在玉带山西峰之后,风渐渐凛列起上,原本散竖着的稻草人,此时已经如花叶一般的飘散开来。漫散在校场的四周,飞扬在空中。支撑的木架也是七零八落,断木在地上轻轻的打滚,带出断断续续的碰撞声。十字乱旋风刀,风凛旋而凝力。瞬间之下,校场上的草人,便在无形无影的风刀之中。飘零了开来!
小白站在校场zhōng yāng,静静感觉风旋动,带出轻轻的簌音,有如低语轻诉。“我去了!”这是凌破临走时的话:“如果你觉得血脉震乱,就憋气。我不会再催力,不管谁赢谁输,我只以你为先。你不用急着跟我通心通器,只要静静感觉自己的六脉流向就好了。可以顺利的导引,才是成为真正驭者的第一步。”他是这样说的。带着轻暖的却是大大咧咧的笑意,眉毛挑起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张扬。
驭者啊!与灵物通心,通器,通力。为灵物继血,与他一起成长,最终得到强悍的力量。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当六脉可以zì yóucāo纵的时候。当血力可以随意的释放回收的时候。血滴,不仅会顺着额心而出,也会顺着指尖而淌。从开禁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仅仅是小白,沉睡在内心最深处,白夜黄泉已经渐醒。为什么父母要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那个反复出现在梦境的女子又是谁?那远方浓烟中的铁马金戈最终是不是杀到她地眼前?那些哭号陌生的脸孔都与她有什么样地关系?她轻轻的叹息,从何时开始。她也学会这般轻轻的叹息了。叹息自己无法cāo纵的命运,叹息未知令人不安的未来。还有,叹息那曾经破碎的过去。
她忽然听到琴音,渺如烟,若缓若急,隐隐约约。让她不由自主被吸引,转过身去,向着上午来时的路。慢慢向着营帐而去。越是近,越是清晰。暮sè之中,星罗地营帐依旧静静的驻立,飞扬的大旗屹而不倒。风卷起尘沙,却将那声音,更是清晰的带进她的耳朵。
是倾绝。是他。只有一个营帐点着灯,透过帘缝看到摇曳的光,琴音有如叮咚地清泉,在这沙尘之中如此净婉。她隐约看到他的身形,带出淡淡银灰sè的光晕,包裹着他玄sè的衣,让他的黑发,罩上一团银闪的光芒。
“相公。”她轻轻分开帘,看到他坐在桌边,面前放了一张琴。边上袅着檀香。还温着一壶酒:“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四面的烛台。将他的影,拉得很长。
“我早来了。你练的太专注。没有注意到我。”倾绝抬起头来。轻笑着:“所以我让人准备了琴,在这里自娱自乐。”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声音如水而细细流淌。长发垂下耳畔,掠出一道光影:“娘子!”他很少这样正而八经地叫她娘子,他低垂着眼:“给为夫舞一曲吧?”他微微扬着唇角,勾出一丝浅笑:“当你感觉体内血脉逆顺难控地时候,就用动作,让它们在体内舒展吧!”
她看着他,他宁静的表情,安适地样子给了她最大地力量。让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轻轻颔首,微曲着颈:“好。”她也同样淡淡轻笑,随着那不绝的琴音,慢慢地错开自己的双腿,踏出轻盈的步伐。她的双臂平展开来,宽大的袍袖旋出一阵微风。一如凌破依旧在她的身边,她感觉体内的血脉开始紊乱起来,知道是凌破已经到了山巅。力门与器门往来不止,心门微微震痛,拓门不时突跳。她想憋气,但生生止住,刚一开始,怎么能就憋气。那练了一天,岂不是白废?力门已经飞窜向上,她伸指想压,但突然又逆倒而下。让她一阵手忙脚乱,忽略了琴音,而只顾及那血脉的气路。
“满斟绿酳,解我千殇。不因沧桑,只为痴狂。”他忽然轻轻哼吟,若歌若诉。手指拂动不绝,气罩勃然开张。他曲指轻弹之时,音若珠落。平错挥指之间,有如裂帛:“拂风卷浪,破力如刚。绵绵荡荡,叶落云扬。”他抬起眼来,温柔看她。眼波如水,情意若酒:“君不见,长风万里落鸿雁,走马西川哀别离。对镜泪眼看红妆,随风悲颜枕兵戈。伏尸沉沙底,哀歌入梦乡。看不尽长绦软绡百十尺,诉不休白发红尘三千丈。”琴音悲低,有如呜咽。小白不如痴醉,指尖随音而颤,力拓窜起,器心下压,她的十指,也随着血脉流转而曲直不绝。她双臂高扬交错而起,指尖微颤,有如簪花。她的裙裾随着她的旋转开出一朵绚美的花,飞飞扬扬的风在她的身体四周浮荡而起。为她带出雾样的虚渺,她的腿时而微曲,腰身有如拂柳。淡淡轻歌,让她的眼,迷蒙如烟。走马黄沙,哀鸿遍野,伏尸百里,红颜思君不归而孤老。那些出征的军人,并不想战争。那些等待的女子,只是希望,她们的良人,早有归期!
她双手拂荡如波,渺渺风烟团绕不休,烛纷纷被她所带出的烟波而吹灭,帐内黑漆下来。无星无月的夜晚,她却看到两团光晕在相交融。银灰与银白!她看到他额前的星印,看到他紫sè的眼眸。他与她,竟是如此相同。他们命运,本是一样!
她越旋越快,身形随风忽起忽落,暗夜之中,她的舞,跳给他的心看。他的歌,唱给她的心听!
与此同时,独尾峰顶。鬼目灼双眼如火,周身绕电,他双翅大张开来,曲蹄引颈。远处峡道已经空无一人,龙翔关的轮廓早就隐在暗夜之中。他双翅微振,旋飞而起。向着远方一点点银白,急掠而去!离殇,他看到他的影子,团着银sè地极光。他浑身湛白如雪。但是,他却看到那满身满脸的鲜红。那是血。沾满了崔源地血!他们两个有如两颗流星,激烈的向着对方而去。裹带出气罩的力波,平旋而震荡开来,都是前蹄交错高昂,曲颈之间,口中带出白灼或者火热的光。
“老鬼,我们又见面了!”双罩激烈的相震。一撞之间,连两边的山谷都微微发颤。离殇的身上并没有俊则。他长鬃有如千百飞丝,漆黑地眼眸闪出一道凌利的光芒。
“不想看到我吧。”两人飞速相撞,又
开,同时凌空向上。眨眼之间,已经隐在夜sè之中。蹄已经绕出浓火。双眼以及口中,皆是在燃烧,连带他的心,都快要烧灼而起:“可惜,你不想看到的人。都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你的眼前,连老天,都不肯帮你。”
“老天真地不肯帮我吗?”离殇仰头看天,轻哼出声:“今晚过去,我看你们雄关之中,还能剩下几个?”
“这话该我们来说吧!!”四周突然全都响起一个声音。如此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竟然带着非常愉悦的感觉:“我离你这么近。你都感觉不到吗?”话音未落,忽然倏的一下。鬼目灼一下自眼前不见了。
离殇瞬间大惊。鬼目灼身形再是快速,也不可能瞬间消失。他愣神之间。忽然头顶一声低喝:“送你的!”随着这声音,一股急热之力兜身而下,却是毫无半点声息。他本能的收翅急坠,侧身一闪,轰轰一下。一道红火急窜自身侧而下,他的身形在空中左右浮荡。在他抬眼之间,鬼目灼再一次消失无踪!
“你们哪里来的风灵?”离殇只觉心底突跳不休,风灵?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风灵?肯定是他利用风力,才让鬼目灼的身形变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根本无法看清!而且,有风灵在这里,拓海一会若是放烟,那岂不是…….他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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