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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二哥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将军府的脸面就给你给丢光了。”冰雪男子冷哼一声斥道,“还不回家面壁思过去。”
唐唐从对话中嗅到点不祥的味道。拉着小环的手,轻轻向后退。
“袁小姐,”偏偏那人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唤住她,“舍弟无理,我代他致歉,我送你回去吧。”
唐唐掀开马车地帘子,望着窗外从繁华的市井一路走到富丽的相府。同车的男人是一个强势的人,她明明说不用了,如今却还是坐在了车上。
“袁小姐不问我怎么认得你么?”
“是啊,你怎么认得我?”“丞相和将军一文一武辅佐皇上治理国家,两家议亲的时候,我见过你的画像。”
果然,不该在走神地时候敷衍他。
“所以,今天在街上闹的实在是个大笑话。”萧二公子森然闭眸,身上泛着淡淡的生疏,道,“我回去自会管教舍弟,但袁小姐也请自重,在婚期之前,你不应该出门的。”
这男人实在是,她气的握拳,却回过头去,努力挤出一抹笑花,“二公子眼光高,我从小受父溺爱,做不来那种温良恭俭地贤淑女子,二公子若看不上,请另娉良妻吧。”
她语气摆的谦卑,对面,萧濒霍然睁眸,死死的盯着她,一字字道,“袁小姐不愿下嫁?”
“对。”她索性豁出去了,扬起圆润的下颔,“我与公子无缘,还请成全。”
萧濒气急反笑,“你袁家在朝是位高权重,但我萧家又何尝弱了?袁小姐,”他语气放缓,“请你转告你父亲,要知道,我父手握重兵,而我的大姐,是中宫皇后。”
“这与我父亲无关,”唐唐低下头,“只是我自己不肯罢了。”
“糖糖为什么不喜欢萧濒呢?”夜色里,袁丞相踱到爱女所居庭院,“要知道,萧濒虽然有些傲气偏执,可也确实是个人才。”
“和他没有关系。”唐唐有些愧疚,低首道。
“那么,是糖糖有喜欢的人了?”
等了很久,她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唐唐有喜欢地人了。”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只蝴蝶,究竟是蝴蝶在我的梦中,还是我是蝴蝶地一场梦?
她渐渐迷失在梦里,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一场梦,还是别人的真实生活。
“哦?”袁丞相捋了一把长长的胡子,“是谁?叫什么?在哪里?”
“父亲大约是没有见过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想坚持自己地心。”
这是一场这么真实的梦,就算是梦,她也不想嫁给别人。因为梦醒了,她会记得,陌香也会记得。陌香也在她的梦里。
或者说,她在陌香的梦里。
可是,陌香。你在哪里呢?
“我知道了。”袁丞相点点头,走远了。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是谁。闲暇时候,就在相府花园里侍弄花草,和植物的亲和力,仿佛种在血脉里,在梦里也不得消散。在哥哥和陌香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将自己沉浸在植物地包围中。才觉得比较像从前的生活。
名贵地花草有着娇生惯养的脾气,需要特殊的土壤,她遣人去买,送土的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放心不下,亲自监督着培土,出乎意料。那人却极其娴熟。
“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行礼,咧嘴笑,“我叫细归。”
“细归?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袁小姐,你种地花草很多呢。”
“袁小姐。我有一个妹妹,她也很喜欢折腾好多花花草草,我的一身活计,都是因为帮她,才会的。”
“袁小姐……”
“好了,”唐唐跳脚。“你怎么这么罗嗦?”
细归收了工钱。走出袁府,远远的。自家伙计迎过来,“掌柜的,虽然袁丞相官高,可是他家的活计,也劳你一店之主亲自去做啊?”
“你懂什么?”细归屈起尚沾着泥土的手指敲了他一下,扬长而去。
“奇怪了。”伙计跟着他往回走,“干了那么久地活,心情还这么好,怪人。”
万寿节那日,袁丞相回府,面色凝重,“糖糖,”他叹道,“为父以府中八色茶花为贺礼祝皇上寿,皇上高兴,随口问是何人所种。恰皇后在侧,巧笑间提起你和萧濒的事,皇上一时兴起,已经赐婚了。”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为父拒绝了。”
唐唐回房,辗转半宿,一忽如是,一忽又如是,到天明咬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小环端着水进来,见了一惊,“小姐,你的眼圈都黑了,昨夜没歇好么?”
“好了无事。”她洗了脸,漫不经心道,“我去园子看看。”
落了一夜的雨,园子仍潮湿,花朵耷拉着,但又抽出了不少嫩芽,“管家,”她唤道,“我想再加些土,你帮我买些来。”
“记得,还要上次那家的。”
细归来地时候她远远的站着看,太阳很烈,她让人送了茶和糕点。
此后三天,袁府小姐消失在府中,连最贴身的丫鬟都没有带,无人得知,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出守卫重重的相府的。
小环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小姐的异常之处,“很久以前,当真有些日子了,小姐曾经说过,要翻墙出府地。”
袁丞相笑着叹了一会儿,天亮后,入朝进见。
皇帝得知其女逃婚,大怒雷霆。半生友敌不分地萧将军嘲讽一句,“袁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啊。”
他退后一步,摘下头上官帽,跪在君前,“臣自知教女无方,只是只有一女,自幼溺爱,今其犯下重罪,臣愿以一生功勋赎之,还请皇上赦之。”
一时间,满朝俱静。
袁丞相辅佐先后二帝,忠心不二,又洞政局若观火,出智计而无双,金銮殿上,皇帝暴怒,萧氏出语,但并无意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百官迟疑片刻,俱都跪下,“恳请皇上法外开恩。”
袁丞相昂起头来,“诸位心意,袁某心领,但皇上治国之道,功赏过罚,十余年前,我率刑部人员修改我朝法典,这么多年,按法典行事,岂有到了自己头上,却奢求法外开恩的道理,我意已定。”
袁丞相辞官回归故里琅琊,唐唐听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在离京城百余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一个走神,被花枝上的刺刺到。
“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细归抽出纱布。
“不了。”她摇摇头,失笑,“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其实,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多。”
“你不必太介意的。”细归摇了摇头,“毕竟……”
“我从小就和爸爸很亲,有一段时间,爸爸离开了我,我表面上一样的生活,可是每天夜里翻来覆去的想……”她偷偷拭去腮边的泪水,“父亲其实很疼我,你看,他凡我的事以我的意见为主,一直为我兜着,最后兜不住了,就连自己也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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