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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大厚实的建筑内,车马穿行其中,手执长兵的士卒整齐地排列在院子四周,建筑内腰佩短兵的人来来往往。
从一间宽敞的房间内传出一把粗壮的声音,“司马季淳,虽然现在国内没有战事,但是你也不能松懈。从明晚开始你上山去锻炼夜间的行动力,你要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期间不许打瞌睡,听见了吗?”
被唤作司马季淳青年低着头视线对着地板,应道:“听见了。”
“你去准备准备吧。”说话人背对着门,摆了摆手,他听见一声“是”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一直站在一旁不出声,和刚才出去的人同样身披铠甲的中年女人气急道:“你怎能这样对他呢?他还年青,缺乏经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他?”
“就是因为你时常袒护他,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们年轻的时候又有谁体谅过我们?当时比他现在要艰难好几倍,还不是一样过来了。”男人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书柜前。
“可我们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了呀!你非得把他推进火坑才安心吗?”
男人并没有答理她的话。而那个刚走出门外并没有走远的人,听到了他们这番话,只是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夜晚走在漆黑的山路上,没有明火,只能靠星星和月亮照明;也没有同行者,只有沿途的虫鸣声作伴。
暗夜中树枝与风的舞蹈并不迷人,舞动的黑影如张牙舞爪的妖怪般对着夜行上山的人,让人感到不安,加上树叶时而急促的簌簌作响,以及远处传来的,在室内都能让人听后感到心寒,响彻山岭的动物哀嚎声。
“我没有必要真得进到深山里去吧?或许他不只是想考验一下我的胆量?我只要找一个离山道不会太远,生起火后从远处也看不见火光的安全地带,然后呆到五更就行了吧?这可是xìng命攸关的事啊,我总不会蠢到就算迷路或是被野兽当大餐,也要漫无目的地瞎打转吧?好,决定了!”
在本能的促使下,司马季淳作出了决定,找了个“安全地带”捡了些干枝生了堆火。
他紧抱着解下的长剑盘坐在火堆旁,看着眼前这跳动的火焰,在炽热的火光围绕中,他的眼皮有些松懈,望着望着:“我只是合一下眼……”
如梦幻般,朦胧间传来了他喜欢听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努力挣开了双眼,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这非正常醒来时的心跳加速。
眼前的火已快熄灭,周围却不见有野兽垂涎,也许是被这清脆响亮的劈枯枝声给吓跑了。
“这么晚还有人上山砍柴?我不会那么倒霉碰上那什么了吧?!”一想到这,就连他这个算是全副武装,在沙场历练过的七尺武士也不免冷汗直冒。
他立刻往火里加了些干树枝,想尽快让火旺起来,眼睛还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砍枝声忽然停了下来,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他吞了一口唾沫,霎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呀呀呀呀呀!”
“喂,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连烧到自己的手都没注意到。”
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大个子,他边往自己烫红的手上敷泥土,边瞪着眼前这个背着一大捆树枝的方脸男,心里暗骂:还不是你害的!这么晚了,上什么山,砍什么柴啊?还连个火把也不点,你还真够勇的,难道你的眼睛会夜视啊?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一移,眼神忽然一转,表情一变,站起身语气平和地笑问道:“仁兄,你身后那把闪闪发光的是斧头吧?”
柴盛十分疑惑地问:“你没事吧?见到把普通的斧头也那么兴奋?”
司马季淳情不自禁地诉说:“实不相瞒,我自幼就开始习武,其中有一项就是被安排去破柴,所以特别喜欢砍柴,以至对斧头也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情,那种砍柴的声音听着特别亲切——哦,对了,小弟名‘淳’,昨rì如有不敬之处,望请见谅!”他恭敬地抱拳施了一礼。
柴盛也回礼道:“哦。你好,我叫柴盛。昨天之事,我早就忘了。那么说你跟我一样,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地主家替人砍柴咯?”
“呃……算是吧。对了,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山上呢?黑成这样你都能看得见?”
柴盛先是急忙说了句“我可是已经得到许可了呀!”然后才不慌不忙地答道:“习惯后就好了,适应后就清晰了,熟悉后就不成问题了。樵夫只是我的副业,如果我晚上不来,这副业就没了。”
他们俩一起坐到火堆旁聊了起来,柴盛反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你又为何这么晚还在这?”
司马季淳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来锻炼…夜间行动力的。”
柴盛看着他那两个黑眼圈,问:“你怎么好像总是jīng神不振、没睡醒似的?不光是没睡好吧?”
“啊……”司马季淳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我觉得心里总是有两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在吵架,经常听他们吵架我觉得非常累。”
“是那样啊,怪不得你会觉得很累了,换成是我听人吵架,听多了也会觉得烦的。以前我家对面有两户关系不错紧挨着的邻居,突然有一天,两家人同时在两间屋相隔的小巷里发现了一块很大的不知从哪来的腊肉。两家人都很想占为己有,互不相让,最后被一只流浪犬给叼走了。但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此后两家人互相埋怨,有时因一点琐碎的事就大吵大闹,弄得街坊邻居人人不得安宁,最后只能告上官府,因而被勒令搬迁。”
柴盛感慨总结道:“好好的两家人却因为一块得不到的肉,弄得鸡犬不宁,各奔东西。可是对我们而言,只有让他们分开才能让事件平息。你如果喜欢砍柴的话,我明天准备多一把斧头,你帮我砍一些吧?”
司马季淳睁亮了眼睛看着柴盛,“你是说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
“当然。”
司马季淳“唰——”地站了起来,紧握刚才被烧伤的左手,泥土如干枯的树皮般脱落,“这是我期盼已久的,重新拿起斧头砍柴的rì子终于到来了!”
“你的手不痛了吗?”柴盛暗想:想拿把斧头而已,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完全没事!手的灼伤只是上天对我的一种试炼,为的是考验我能否再次承受斧的‘重量’。”司马季淳仰首望着夜空,慷慨激昂中又带几分深情的语调,说了一段积极乐观的话。
………
这天比起以往干起活来特别地让匠诚觉得不自在,他停下手中的敲打活,转成了磨铁,“你看够了没?你盯着我看都有一个多时辰了罢?”
一直站在门旁的田真回道:“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不知怎么的?最近每次独自去交货收账时一想到你,就会觉得很有力量,很有安全感,总之就是很有底气?看了那么久,还真是觉得你很有力量,很认真做事。”
匠诚两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这样夸奖过他了。他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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