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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天气闷热得让人难以入睡,田真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又被热醒了,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回后,他决定先到屋外周围闲逛一阵再睡。无意中发现从匠诚房间的窗户里,跑出一道微弱的灯光,于是他悄悄地走到窗户底下,透过窗缝往里望。
只见匠诚枕着手臂躺在地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来回摆荡着,一只鞋半脱着挂在摆荡的脚上。
此刻,匠诚眼睛瞧着手里悬挂的那颗核桃,笑着轻轻地念道:“呵呵,如果我也有孩子,年纪应该与他相当吧?等等,我怎可想这种东西?”
田真迅即转身蹲下捂住嘴巴:真是意外呀!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我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深山里,一前一后两个人正砍着枯枝,一人拄竹而行,一人手持火把。其中拿着火把的人,行动看似十分的不便。拄竹的人则熟练麻利地挥动着斧头。
“柴盛,你每天捡那么多树枝用来做什么的,都是拿去卖?”
“不是。”柴盛卸下身后背着的树枝,挨着树干坐下休息,“今天就这样吧,不砍了,今晚热得无法形容。”
司马季淳也跟着卸下柴枝坐到旁边的树下,“今天这么闷热的天气,估计明天会刮大风下大雨吧?若是下足一整天或是山上很湿,那样的天气你还出来吗?”
“当然不出!记住,如果真是那样的天气,你也别来了!”柴盛非常严肃认真地对司马季淳说。
司马季淳笑着回应他:“放心吧!连你都不愿出来的天气,我又怎会来呢?!”
柴盛看着那些部分被烧焦的树枝,“自从十几天前的一场奇怪山林大火后,就一直没下过一场畅快的大雨。这次应该不会再让人失望了吧?”
“奇怪的山火?是挺奇怪的,外围完好无损……”司马季淳低下头,心跳突然加快:难道是它造成的?
………
柴盛把两捆柴担到家时,已过了子时。他洗完澡回到房间,惊讶地发现平时早已睡着的田真不见了。
他几乎找遍了整间屋子的大小角落杂物堆,就连后院里也没有,最后神sè慌张地跑到了匠诚的房间,“师父,田真不见了,他跑了?!”他这喊声把熟睡中的匠诚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匠诚惊醒,捂住耳朵,瞪大眼睛,压低嗓音冲着柴盛骂道:“你疯了吗?半夜三更的那么大声,会把邻居吵醒的,到底怎么回事?”
但柴盛还是一副很着急的样,“田真不见了?!”
匠诚摸了摸枕边用麻布包好的剑,呼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放心吧,东西还在这,他或许只是出去玩了而已。”
柴盛听完后,一溜烟地跑到屋外,转了一圈,在后院围墙外找到了田真。“干嘛不到院子里睡?真是的,害我担心。”
他扛起田真,正准备回屋,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随即而来的是“轰隆——”一声闷响。
抬头望向夜空,不久前还是天高星朗,此时却是厚厚的云层越降越低。他不免担忧起来:“这鬼天气也来得太快了点吧,淳……应该不会有事的?”
才刚把田真安置好后,强光透过窗缝照亮房间,一声爆响——将睡着的田真惊醒,他猛坐起来,冒着冷汗,喘着粗气,问:“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不是,只是打雷而已。”
田真转过脸,反光中看见一双眼睛正对着他眨了一下,他一把推开那张脸,额上的汗水流到脖子处,脸sè发青地说:“你……把我下了一跳!”
“我有事要出去。”听到匠诚的声音传来后,两个人一同朝着门口望去。匠诚一手拿着一盏油灯,一手像是拿着田真的那把剑,站在门口瞪了他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屋里的灯光一灭,紧接着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响声。
柴盛也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田真独自在那听着骇人的雷响傻坐着,不知该干什么好。听着柴盛跑回来的脚步声,田真自然而然地循声望去。
只见柴盛手里拿着两顶斗笠,一把拉起田真跑到门外,然后把其中一顶斗笠塞到他手里。将其推向西面,指着前方,道:“你朝西行去追我师父,追的时候千万别喊出声……”
“为什么?”田真不解地忙问。
“他拿了你的剑,可能会在大风大雨中丢掉。他有个毛病……”
田真听后眉毛一扬,立刻戴上斗笠,拔腿就跑。他跑了一段路后,远远地看见匠诚快步稳健前行的背影。
风不时地从四面八方吹来,而且越来越大,刚下起的雨也随着风从不同的方向洒来,弄得田真的身子很快就已经湿了一半,这些都对他产生了阻碍,减慢了他的步伐。
可匠诚却没有减慢,反倒加快了。就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看见匠诚走进了一间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大几倍的砖瓦房。
正当匠诚准备关门时,一眼认出了一手扶着墙小跑而来的田真,他赶忙走上前把田真拉进屋,问:“你为何不与盛呆在一起?”
田真擦着脸上的水答道:“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有个毛病:‘行走于风雨中时,若有人呼喊你的名字,你就会向远处乱扔东西。’所以……”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地上坐满了老人。
“笨蛋呀——我怎么会有那种毛病?”匠诚气得脸都涨红了,“你看见了吧,我现在很好。你应该去帮他,光凭他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那么多孩子?”
匠诚把田真推到门外,先是把已经挂好核桃的剑交到他手上,然后对他道:“你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跑去……”
“我不认识这里的路,分不清哪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田真很诚恳地打断了他的话。
匠诚顿时感到眼前这个人不怎么可靠,却又有着一种对柴盛般严厉,想试炼试炼他的意思,“你往回走,跑到村前小湖那里远眺,只要看见一颗参天的杉树,朝着杉树所在的方向跑就行。之后,会看到一小片灌木林——总之走进灌木林你就知道了,快去罢!”
虽然田真不太明白匠诚在说什么,但凭着“照顾不了那么多孩子”这几个字,他还是扶着笠,顶着风雨雷电,朝着小湖走去,心中念着:小湖、参天、杉树——尖顶树、灌木林……
他不时地听见风在肆意破坏的声音,甚至还看见小树被风连根拔起刮倒了。风中还舞动着碎石和杂物,这时,碎石打落到地面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忽然,他扶笠的手臂像是被什么硬物砸中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那声音不是碎石发出的,而是冰粒。
他加快了步伐,跑到了小湖边,果然看见了一棵平rì不大注意的参天尖顶树。并不是因为那棵尖顶树不显眼,而是因为这附近的村庄里都种了很多尖顶树。比起杉树,田真平时更喜欢看松树。他站在小湖边,朝着来时的方向望去,才确定了其中一棵最高的,于是向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