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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假装失去意识的田真,意志最终还是受到了药物的侵蚀,在意志与药物相抵抗的作用下,他含含糊糊地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男的说:“我先将女孩送到……回来再将男孩……邻国去当奴隶。”
靠近的脚步声是那样的让田真感到恐惧,虽然模糊,却下意识地想躲开将要发生的一切。紧闭的嘴唇,抽动的眼睑,然而他无力叫停这一切……
一句“路上小心!”后的关门声将田真惊醒了,用力睁开的双眼,刺痛地看着自己与一张圆柱石凳绑在一起,双脚双手上身都被死死地绑着。
厨房里传来了哼曲声和洗碗声,田真低下头:机会来了!他蹭掉一只鞋子,塞在鞋子内侧的小刀立刻露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石凳,把手伸进鞋里……
听到奇怪声音,拿着锋利菜刀,从厨房里出来查看的女人,目光对准那张石凳,鼻孔里喷着粗气地走过去。
在那油腻的持刀大手滴着水的地方,距离田真所呆位置还有两步之遥。
在那胖大婶眨眼之际,瞬间挣脱了束缚的田真,手中锐器一刀刺向了她的小腿。趁势抢过她手中的菜刀,跳到门口旁,迅速割开了自己脚上的绳。望向抱着腿鬼哭狼嚎的胖大婶,田真留下了一句话:“对不起了!我会帮你把门关好的。”
………
月光下,在山路上慢行的马车四周插着火把,车上赶马的人打了个哈欠,忽听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心猜:难道是野兽?不管是不是现在都不能停下。
手握菜刀的田真循着车轮印追上了目标,他见马车加快了速度,自己也咬紧牙关冲了上去,一个起步跨跃,他的手够到了窗栏。
这一震动使马车被停住了,拿起斧头的人正想下车查看,忽觉脖子处一阵冰凉。耳边传来了一把曾经听过的声音:是那个说我发际线后的可恶臭小子?
“像你们这种拐卖小孩的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也不知道你们这是第几次作案。我也无权制裁你们,记住——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感觉,就像是你们用来绑住小孩的绳索般的可怕!”
马带着马车往回走,而那个男人被绑在了马车里,连嘴巴也被绑住了。田真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同样留下了一句话,“你妻子在家里等你。”就这样,不怀好心的人,因自己的恶行所带来的后果,在车上心怀远胜于怨恨的恐惧在挣扎着。
田真拿走了一支火把,坐在树下看着那把刀和斧头。他举着火把的手有些发麻,看向挨在旁边,其唾液滴在自己身上的冰玉,田真有点头疼:待她醒来是对她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的好?
他晃动了一下举火把的手,突然一只手伸出。田真迅速移开了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听到一句“给我拿一下!”
“冰玉你醒了……”只见她拿了火把在周围到处照照。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无可避免被问到的话,他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将地上的菜刀和斧头扔出了很远,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都是因为你在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头倒在饭桌上睡着了。无礼行为已超出主人家的可容忍范围,所以我们被赶了出来。他们还说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们,他们不想再看见你。”
冰玉用怀疑的眼光盯着田真,问:“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田真指着头顶上说:“树上。”
像以往一贯坐在树上的姿态看着黑夜退去的田真,沉默了很久,心中感叹道:以前很想早点从树上下来,如今坐在树上却成了最熟悉的感觉!
“天亮了,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在另一棵树上荡秋千般跳来跳去的冰玉问道。
两人回到地上,田真决然地说:“就昨晚的事,对于我而言,你是个累赘。要去哪里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不要再跟着我。”
田真的话听到一半,冰玉的眼睛就闭上了,她回想起祖父常对她说的话:“冰玉要学会dú lì。”
她睁开双眼,道:“我知道了,冰玉会自食其力的。”
“那就好!”田真欣慰地露出笑容。
他转身看着眼前的路,虽然田真没有给那个坏大叔解释的机会,但从他口中问出关于这条山路的一些重要信息:
这条路可以通往一个小山村,再从山村走到山下。少人走是因为以前有很多野兽出没,还有不少人为此而丧命,甚至有传言这条路上时常有丧命者的鬼魂出没。他们夫妻二人几年前安居到此,但经过好几次的亲身经历,发现并没有什么野兽经常出没,更没有鬼魂。
走在山路上,田真不时地回头望,他生气地停住脚步,往回喊:“不是说好了,你不再跟着我了吗?”
冰玉也喊道:“我说过要下山去看看,这条路不是你一个人的。”
田真无语,继续走他的路,不再往回看。
流在冰玉手上的东西,顺着她的手指滴到了地上,她抬起手,拉起袖子,眉头微蹙,咬了咬唇,握着左手腕继续往前走。
习惯于走偏僻路线的樵默,与往常一样,走在另一条极少人走的上山路上。令他有些意外,迎面而来一位少年,少年身后一段距离之外,一个小女孩看见自己后,赶紧把手收在了身后。
“你认识岳莲么?”听到这样一句问话,定住不走的田真回头看向刚从旁边走过去的银发男,只见他走到冰玉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伸出一只手。
田真跑了过去,他看见冰玉左手腕上的伤口正在溃烂,还有鲜血流出。骂道:“笨蛋,手流了那么多的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胆子不会小到连需要帮助时,也不敢向人求助吧?”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只要走到山下就可以处理了。”冰玉的语气里不带有斗气成分地回道。
田真再次陷入不知所措中:到底该怪谁?
“你认识岳莲么?”被重复的问话在冰玉的手腕包扎好后再次响起。
坐在小溪边的岳莲,回想起方才悄悄跟踪樵默的事:明白自己的行踪早已被他察觉,也知道没什么事他肯定不会回头管自己的,所以才放心地一直跟着。发现他所去的方向和道路都跟其他樵猎者不同,不禁觉得奇怪?
于是,她对在水里摸鱼虾的小流,又问起关于樵默的事来。
小流停下了手,站直了身子回道:“那个我知道,听说那条山路经常有吃人的野兽出没,除了迷路者和樵默外,不会有人选择走那条路。但樵默出入却没事?因此有人称他为‘冷冻野兽者’,意思是连野兽也不愿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