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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慌乱起来,穿街绕巷一路乱窜,却不料处处被截,路路不通。他在城里走奔无门,突地趁着混乱,蹿出城门。
方才出城,便听到马蹄声响。梁萧回头一瞧,只看十余匹快马载着军汉,向这边直冲了过来。敢情仆人们一嚷,已惊动官兵,如此难得的马屁机会,傻子才肯放过。不待大帅发令,这些军汉早已人人争先,个个卖力,呼喝着一拥而上。
梁萧毕竟年纪幼小,怎跑得过高头大马,眼看逃不过,瞧得道边有一棵数丈高的栗子树,便纵身爬上,蹲在枝丫之间,望着那些人马奔近,抬手挠头,主意全无。慌乱间,忽觉手背锐痛,举目一看,却是碰着一颗刺栗。他灵机一动,撕下衣衫,裹住两只手掌,摘了几颗刺猬也似的栗子,奋力掷出,正中马头。战马负痛,顿将背上军汉颠了下来。
梁萧咯咯直笑,站定树梢,双手左起右落,摘下刺栗,四面开弓。那刺栗带上劲力,正是绝好暗器,一时间栗子树下人语马嘶,哄闹一团。
梁萧掷了几个回合,左近栗子殆尽,正欲另攀高枝。忽见又来了几骑人马,为首的却是那青衣家奴,奔到树下,怒道:“一群蠢货,他拿刺栗丢你们,你们就不会拿刀枪掷他么?”宰相的家奴大如官,这青衣奴在主子面前卑怯恭谨,在这些军汉面前,却说不出的盛气凌人。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军汉各自抓了刀枪,向树上飞掷过来,只见刀枪乱舞,嗡嗡直响,梁萧慌忙钻入枝丫躲避,四面簇簇刺栗,挂得他浑身是血。忽然间,一把单刀从他腰边嗖地掠过,惊出梁萧一身冷汗,他暗扣一颗刺栗,对准那个青衣奴掷出,正中那厮眼角。青衣奴捂着眼嗷嗷惨叫。待得扯下刺栗,摸了一把伤口,满手是血,怒道:“慢着。”众军住手。青衣奴瞪着树上,道:“这猴崽子困在树上,插翅难飞。杀了他岂不便宜。你们三个蠢才,去北面守候;你们四个贱货,去南面把守。剩下的给我上马,拿刀把这棵鸟树砍了,看他还往哪里跑?”众军汉哄然应命。拿了朴刀,提起缰绳,十几匹战马嘶叫,齐刷刷奋蹄人立。
梁萧攥了两颗栗子,从树干里探出头来,方要掷出。忽听耳边嗖的一声,一支羽箭掠过。一眼瞧去,只见那青衣奴不知何时挽着一张弓,阴笑道:“小猴崽子,再动一下,老子就射你妈个透明窟窿。”梁萧慌忙躲到树叶后面,又怒又惧,握紧拳头,咬牙忖道:“好呀,待会儿下树,我再跟你拼个死活。”
忽听众军汉一声吆喝,跃马扬刀,冲了过来。当先一人,借着马力挥刀劈在树上,入木径寸。转眼间,军汉们轮番冲锋,树身被劈断大半。一个军汉忽地夹马奔上,伸腿奋力一撑,栗子树轰然折断。梁萧手舞足蹈栽落地上,只听得四下里人语马嘶,心中慌乱至极,抓着长剑,没头没脑一阵乱舞。众军汉见他惊惶失措,哈哈狂笑,一纵马匹,便向梁萧冲来。梁萧神昏智乱,只顾舞剑,忘了躲避。眼看就要被马匹撞倒,斜刺里忽地抢出一个人来,喝一声:“去!”两匹战马向天悲鸣,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重重落下,马下军汉惨叫一声,竟被马匹压折了腿,。
那人冷笑一声,足下如风,双手起落,瞬息间绕着梁萧转了一圈,只听得马嘶不断,一众马匹口吐白沫,被他尽数拽翻,众军汉皆成滚地葫芦。那人掀倒马匹,挡在梁萧前面,捂着口轻轻咳嗽。梁萧见来人如此神威,暗自惊讶,好容易定住心神,细瞧来人,不觉“哎哟”叫道:“是你?”那人转过身,冷笑道:“小鬼头,你还用银子扔我不扔?”梁萧一时红透耳根,原来此人竟是给他银子的那个黄脸病夫。
青衣奴驻足瞧着,心头骇然,瞧见二人说话,顿觉有机可乘,忽地挽弓,向那黄脸客一箭射来。那黄脸客听到风声,反手一挥,厉声道:“好奴才。”他存心灭口,气贯羽箭,欲要甩出。忽听道旁有人笑道:“秦天王,箭下留人。”那黄脸客不防近旁尚还伏有人手,黑眉一挑斜眼睨去,只见一个短须汉子慢腾腾从道边走了出来。他不高不矮,小帽青衣,圆脸上一团和气,右臂上缠着一根粗大铁索,大圈压着小圈,交错,索上钢锥根根朝外,在日光下精芒耀眼,锋锐逼人。
黄脸客一数那钢锥,恰好七枚,不由嘿然道:“七星夺命索?”那短须汉呵呵一笑,挑起拇指道:“秦天王见识了得,竟还认得这不中用的家什?”
黄脸客冷笑道:“七星夺命索,鬼魂也难脱;江南名捕何嵩阳吃饭的家伙,谁会认不得?”短须汉子一路走来,步子沉稳,笑道:“说得是,不论别人如何捧贬,在何某眼里,这锁链都不过是吃饭的家伙,就好比铁匠的锤子,木匠的规尺。呵呵,与‘病天王’秦伯符说话,真是直白痛快。”
梁萧闻言,觑了黄脸客一眼,忖道:“他原来叫‘病天王’!他一只手便将马拉翻,气力可真大。”想到自己早先还想与他斗殴,甚觉羞怒,“原来他不是怕我,是不屑理会我呀?”
却听秦伯符道:“何嵩阳,你是官府中人,来这里行的也是官府的事吧?”何嵩阳笑道:“秦天王目光如炬,国有国法,这孩子犯了事,何某自须略尽本分。”秦伯符冷笑道:“什么国有国法?怕是那个下跪将军的家法吧?哼,为一个小娃儿兴师动众,不嫌害臊么?”何嵩阳笑道:“夏大人乃当权之人,咱们做捕快的,若无权贵照应,怎地做事?秦天王也是明理人,须知身在公门中,万事不由人。”他嘴上苦口婆心,足下却步步逼近,须臾间,离二人不足两丈。
秦伯符始终盯着他臂上铁索,忽地轻咳一声,道:“何嵩阳,你再动半步,休怪秦某翻脸了!”何嵩阳步子一顿,手捋短须,朗笑道:“当年秦天王震慑江湖,江湖宵小闻风丧胆。不知如今武功是高了,还是低了?”秦伯符哂道:“如此说,你是要称量某家了?”何嵩阳笑道:“岂敢岂敢。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小娃儿断了夏公子一条腿,总须有个交代。”秦伯符道:“好啊,这么说,你也要断这小娃儿一条腿了?”梁萧吓了一跳,想到猪屁股断脚哀号的情形,不觉双腿酸软。
何嵩阳笑道:“秦天王放心,砍脚却是不必,但衙门里总要走一遭的。”秦伯符冷笑一声,道:“什么衙门?庐州的衙门就是他夏贵家的私器,秦某焉能将人推进火坑?那姓夏的小子欺男霸女,恶名远播。这小娃儿便不动手,秦某此来庐州,也不会放他过去。断他一腿算是便宜了。换了秦某,断的可就是他的脖子!”何嵩阳摆手道:“秦天王这话不妥。所谓天有其道,国有其法。倘若人人一怒拔刀,这天下还成什么世界?”秦伯符浓眉倒立,扬声道:“奸佞当道,法之不行。道不同,不相为谋!”蓦地两眼陡张,沉喝道,“何嵩阳你说了这多废话,莫非想绊住秦某,好让那青衣奴才去搬救兵么?”
何嵩阳被他一语道破机心,面肌倏地一跳,哈哈笑道:“秦天王误会,何某不过与你辩一辩国法私义,岂有他念?”秦伯符叹了口气,摇头道:“何嵩阳,你擒贼无数,秦某敬你三分,方才与你多说两句。哼!现今你的援手到了,秦某也当去了,省得浪费气力。”何嵩阳神色一变,凝神细听,果有细微蹄声,他本是听音辨踪的高手,这次居然后知后觉,不由心中一凛:“这厮耳力端地通神。”急思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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