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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与蒙古人结交,所谓胡汉不两立。姑娘既从汉姓,必为汉人,不可被他花言巧语迷惑住了。但瞧姑娘佛面,下次相见,我不与他为难就是。”他越说越快,显然心头喜乐。却听柳莺莺道:“那可承你情了。是了,他的内力怎么没有了?”云殊叹了口气,道:“内力我替他废去了。但愿他没了武功,就此弃恶从善,做个寻常百姓。”刹那间,梁萧一颗心便似跌入万丈谷底,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原来,云殊恼恨梁萧在长江上力护伯颜,阻了自己的大事;二来梁萧会了“三才归元掌”,大干他师门之忌。他一身内功登堂入奥,强过梁萧数倍,趁对掌之际,施展“两仪浑天功”,双掌内力左进右出,右进左出,犹如一座偌大的磨盘,不知不觉间,将梁萧浑身功力逐点逐滴地榨去。柳莺莺当时只见梁萧容色辛苦,还当两人比斗内功,万没料到云殊竟会废去梁萧内力。幸好四面火起,云殊才无奈放手,但饶是如此,梁萧自幼苦修的内力大半付之东流,剩下的已百不及一了。
柳莺莺略一沉吟,说道:“如此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话音未落,忽听云殊叫道:“你有伤,别乱动。”只听柳莺莺哎呀一声,尖声叫道:“你别碰我!”却听云殊惶声道:“是是,我失礼了。”柳莺莺微微喘道:“你…你别生气,待我与梁萧交代明白,嗯,方才…方才算对得起他。”云殊叹道:“姑娘有情有义,好生叫人相敬,我若对姑娘无礼,教我…”柳莺莺截口道:“别乱发誓,我信你便是…”
阿雪屏息听着,忽觉得梁萧的身子越来越冷,低头瞧去,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煞白,再探鼻息,竟是有进无出,不由猝然一惊,失声轻呼。阿冰、阿凌听得叫声,不由得面无人色,霎时间,便听云殊厉声道:“谁?”两人正欲逃窜,只听云殊冷笑道:“走一步的,留一条腿,走两步的,那便留下脑袋吧!”二人被他一唬,腿酸脚软,再不敢动,俱都回头,狠狠瞪了阿雪一眼,方才站起身来。阿雪也胆战心惊,随之起身,心头却挂念梁萧的生死,垂眼下瞧,只见他一动不动,在草里蜷作一团,心中不觉有些难过。
云殊见现身的竟是三名美貌女子,一时大为错愕,再想方才那些隐秘言语都被她们听到,羞窘难当,咕哝道:“你们是谁?”阿凌一眨眼,嘻嘻笑道:“我们是这山里人家,进山玩耍,无心听到二位说话,只怕扰了公子雅兴,没敢露面。”云殊面皮涨红,虽觉疑惑,却也不好与女子计较,只得背过身子,挥手叹道:“去罢,走得越远越好。”话音未落,便听柳莺莺冷然道:“这三个人鬼鬼祟祟,谎话连篇。云殊,你将她们全都杀啦。”云殊一怔,皱眉道:“柳姑娘,这不太好吧。”柳莺莺双眼一红,颤声道:“好呀,你现今都不肯听我的,日后…日后还不知会怎么轻慢我…”云殊见她凄楚神色,顿觉胸中一热,脱口叫道:“你别哭,我将她们拿住,交你处置便是了。”一拂袖,便向三女走了来。
阿冰、阿凌将柳莺莺恨入骨髓,但事已至此,无可回避,只得各自掣出兵刃,阿冰使一口软剑,阿凌却拿一枚水晶如意。阿雪略一迟疑,从衫子下掣出一尺长的金莲,莲瓣均已开锋,十分锐利。
阿冰武功最高,暗忖先下手为强,不待云殊抢到,剑光倏忽向他刺去。柳莺莺冷笑一声,道:“狐狸尾巴露得倒快,这也算山里人家么?”云殊皱眉不语,只待软剑刺到胸口,方才伸指点出,正中软剑背脊,铮的一响,剑身倏地弯折,反向阿冰刺去。阿冰眼快,身子疾仰,软剑掠面而过,惊出她一身冷汗。
云殊这一指先声夺人,阿凌心头慌乱,左顾右盼,便要溜走。阿雪见阿冰势危,也不及多想,挥动金莲,合身扑上。云殊微一冷笑,挥手扫中莲萼,阿雪只觉虎口一痛,金莲跳跃欲出。云殊一掌未将金莲击飞,咦了一声,目光转动,探爪扣向阿雪粉颈。
这一抓快逾闪电,阿雪躲闪不及,惊惶之际,忽听嗖的一声,一条细长斑斓的锦索从后方大树上射来,笔直若枪,掠到她腰后,轻轻一带,阿雪身不由己,向后掠出。云殊一抓落空,心头暗凛,目视大树,扬声道:“何方高人?不妨现身一见!”
那树上传来一声轻笑,清脆甜美。笑声中,那锦索放开阿雪,忽似蟒蛇吐信,向云殊面门袭来。云殊见那绳索来势矫矫无方,不敢大意,一侧头,伸手欲抓,谁料那锦索蓦地偏出,缠住阿冰腰身,带得阿冰如风车般绕着云殊疾转。阿冰趁势出剑,一剑快比一剑,精光迸出,烂若星斗。云殊站立不动,双目不离大树,十指却随意挥洒,只听得指剑交鸣声不绝于耳,阿冰狂风暴雨般的剑招竟被他一一弹开。树上那人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本事。”话音方落,柳莺莺脸色陡变,一丝血色也无。
云殊冷笑道:“足下藏头露尾,本事却也稀松得紧!”那人咯咯笑道:“好啊,瞧瞧这个。”话音未落,锦索挽了个花儿,放开阿冰,又将阿凌卷起,挥动如意,点向云殊胸口。云殊双眉一跳,一挥手,水晶如意砰然碎裂。阿凌气血如沸,跌出丈余。锦索嗖地飞出,将她轻轻扶住,忽又挽了花儿,带起阿雪,挥舞金莲刺来。一时间,只见那三名少女有如牵线木偶,随那锦索进退。云殊貌似对敌三人,实则无异以一敌四,树上那女子指挥若定,尤为厉害。斗得数合,云殊心中焦躁,蓦地发声长啸,一动身,攻出六掌六腿。
他这番易守为攻,威势惊人。阿雪瞧得心头一慌,出招稍缓。三女来来去去,本为一种巧妙阵势,一人乱了阵脚,阵法顿生破绽。云殊觑得破绽,一掌穿入,正中阿雪后心,虽念她是女流,出手稍缓,但他内力委实太强,阿雪身不由己,飞出丈许,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云殊一招得手,指掌齐飞,阿凌、阿冰不分先后,被他点倒。云殊见那锦索欲要缩回,如风抢上,一把抓住索端,厉喝一声:“给我下来!”裂帛声响,锦索断成两截。树上那人立身不住,飘然落下,却是一个青衣女子,披头散发,面如黄蜡,双眼却生得极美,流盼生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凝在柳莺莺身上,哧哧而笑,笑声酥媚入骨,似在人心头挠动一般。
柳莺莺脸上越发惨白,忽地一咬牙,涩声道:“是你!”青衣女子打量她一阵,咯咯笑道:“多年不见,乖莺莺也出落成美人啦!嗯,你见了师叔,还不拜么?”云殊原本蓄势待发,听得这话,不由一怔。却听柳莺莺冷声道:“从那夜开始,你就再不是我师叔,而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青衣女子吃吃笑道:“你师父呢,还没死么?”柳莺莺眼圈儿一红,颤道:“如你所愿,她…她去年去世了。”青衣女子略一沉默,咯咯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似她那等自命好人的蠢材,倘若不死,真是老天不长眼。”柳莺莺本想她听到师父死讯,或有些哀戚抱愧,谁料她不但不念旧情,反而幸灾乐祸,只气得胸口作痛,一口血涌上喉头,涨红了脸,恨声道:“云殊,你…你替我将她杀了!”云殊一怔,柳莺莺目泛泪光,凄然道:“你帮不帮我?”云殊微一动容,瞧着韩凝紫,一手扶上剑柄。
青衣女子瞧他一眼,忽地咯咯大笑道:“傻小子,你当她真喜欢你么?唉,不愧是我韩凝紫的好师侄,生来便有骗男人的本事。”云殊听得奇怪,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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