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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观察一阵,二指成剪,忽向两颗明珠插去,但觉应指而入。只听嘎嘎数声,左壁石书橱左移,裂出一道石门。四人均是一惊,梁萧更觉奇怪,本当开的必是室门,谁料石室中竟另有暗门。梁萧跃到门前,却见里面黑黢黢的,寒浸浸的湿气涌将出来,激得人汗毛直竖,不由沉吟道:“你们守在此处,容我入内看看。”
楚宫眼珠一转,冷笑道:“慢来,若是出口,你怎生办理?”梁萧道:“当然招呼大伙儿一同出去。”楚宫摇头道:“不成,要走一块儿走,大家人多势众,遇上什么危险,也好应付。”其他二人齐齐称是。梁萧心知三人害怕自己寻到出口,将暗门封死,便道:“你们信不过我?”楚宫嘿然道:“这当儿连亲娘老子我也信不过。大伙儿要死同死,要活齐活,你独个儿逃生么,嘿嘿,决计不能。”雷震也扯起嗓门高叫道:“不错,要死同死,要活同活。”
那三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却无人上前一步,等着梁萧先入,再好尾随,倘若前有危险,自也是梁萧第一个消受了。梁萧猜到三人心机,甚是鄙夷,冷笑一声,迈步入门,那三人镣铐叮当作响,蹑在后面。
暗道中窒闷阴冷,梁萧左右触摸,触到一片石壁,凹凸不平,冷冰冰满是露水,顿时猜想此地本是天然山腹,若是一条通道,却又通向何处。沉吟间,忽听扑棱棱一声响,梁萧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半空中似有黑影掠动,又听身后楚羽牙关得得直响。雷震倒是冷静许多,沉声道:“二娘别怕,多半是蝙蝠!”梁萧吸一口气,定住心神,揣摩既有蝙蝠掠过,这洞中该当并非全暗,左顾右盼,走出约有十来步,忽见前方透来一丝微光,不觉心中狂喜,正待抢前看个清楚,忽听楚羽在右侧惊叫一声,梁萧未知发生何事,方欲掉头询问,忽觉左侧劲风疾来,梁萧往右一闪,偏开数寸,却觉肩胛挨了一拳,疼痛无比。梁萧方知楚羽叫嚷,乃是声东击西之计,意在掩护雷震偷袭,不由得惊怒交迸。
却听雷震喝道:“小畜生,再吃爷爷一拳!”又是一拳击出,梁萧未及闪避,忽觉左方一掌快速袭至,心知必是楚宫,正要后退,却不防楚羽悄然绕到他身后,挥舞竹筹刺来,黑暗中刺中梁萧左胁,梁萧禁不住痛哼一声,不待楚羽再下杀手,展开“五五梅花步”,向后掠出。
楚羽一意为儿子报仇,拼力追赶,方才赶出丈余,肩头忽地撞上一物。此时四周漆黑,视物不清,楚羽只当撞上石块,方欲绕行,忽地身侧风起,隐有金刃劈空之声。楚羽纵身急闪,招呼道:“大郎,小贼在这里。”避过来剑,使招“天花乱坠”,反刺回去,谁知刺中一个硬物,竹筹咔嚓折断,虎口剧痛,楚羽心觉有异,转身欲走。谁料回头一看,却叫一声苦,不知高低,原来身后那扇石门不知何时竟已关上。霎时间,只听楚宫发出一声痛呼,显然吃了亏,继而又听雷震连声虎吼,铁镣摇得哗啦作响,似与人斗得正急。
楚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心惊肉跳,惶惑难言,忽觉左侧劲风袭来,她躲避不及,左腿一痛,竟已中剑,楚羽闷哼一声,但觉四面八方风声大起,心中大骇:“小畜生武功如此之高,难道早先藏了拙?”想着惧意大生,听风辨位,向右闪出,可惜手足被缚,腿又受伤,身法腾挪不灵。不消片刻,手臂又吃一剑,同时间,雷震的惨哼钻入耳中,楚羽惊恐之极,尖声叫道:“小畜生装神弄鬼,不算好汉…哎哟…”腰胁再吃一剑,对手出剑奇快,一剑得手,二剑又至,直奔她后心。楚羽眼看难逃,忽觉手臂一紧,竟被人拉了个踉跄,恰好避过这一击。
楚羽当是同伴来救,喜极而呼:“大郎么?”话音方落,忽听远处传来雷震、楚宫的怒喝声,恍然惊悟,厉声道:“小畜生,是你?”运劲一挣,却未挣开,只听得梁萧冷哼一声。楚羽心冷如冰,暗忖落入大敌之手,不知他要如何折辱自己,一时间恐惧更甚,厉声道:“小畜生,把…把我放开…”梁萧一言不发,足下不停,提着她躲过四周剑风,直到一处角落,方才停住。楚羽惊魂略定,她在暗中呆得久了,目力渐渐适应,隐约瞧得远处黑影憧憧,似有许多人在暗中移动,但不知为何,除了楚宫、雷震,竟无一人出声,如鬼如魅,静静来去。楚羽不由得牙关相击,颤声道:“那…那是什么鬼…鬼东西?”
梁萧冷然道:“不是鬼,是铁人?”楚羽怒道:“你设下的么?”出口方觉失言,忽觉温热液体滴在脸上,诧道:“你也受伤了?”梁萧淡淡地道:“皮肉小伤而已。这铁人阵设在暗道中段,却不知被谁撞开机关。”楚羽暗叫惭愧,继而恼怒又生,恨声道:“韩凝紫那婆娘好生阴毒。若能生离此地…”话未说完,忽听雷震发出一声惨呼,显是中剑,一时也不知他死活,禁不住心如刀割,凄声叫道:“大郎,大郎,你…你还好么…”雷震又哼一声,却不答话。但楚羽听他出声,略略放心,只是凄声叫唤。
梁萧听楚羽叫得凄惶,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恻然:“她已死了儿子,若再没了丈夫,孤苦伶仃的,岂不可怜?”他自幼丧父失母,最见不得他人生离死别,霎时间热血冲顶,将双方嫌隙抛在脑后,注目一瞧,只见那铁人移动并不迅快,但因数目众多,出剑密集,是故令人闪避不及。当下觑了一个空隙,蹿入阵内,耳听得四面八方风声大起,五六支剑攒刺过来。梁萧听风辨位,避过数剑,眼前微光忽闪,虽只一线光明,但梁萧眼利,已瞧见一尊铁人举剑劈来。梁萧瞧它剑招眼熟,心念电转间,猛然省起,这铁人用的竟是穿心七式“摧心断肠”一招中那名男子的剑招。
梁萧不及多想,便依那女子的招式,拧身避过来剑,举起算筹,砰的一声刺中铁人胸口,刹那间,他只觉算筹向内一陷。铁人发出一声叫人牙酸的金铁摩擦声,遽然停住。梁萧恍然大悟,转眼望去,果不其然,那些铁人使得均是“穿心七式”里那名男子的剑招,并且每尊铁人仅会一招,反复刺击。梁萧明白此理,长啸一声,全力施展“穿心七式”中的女子剑招,逢招破招,左一刺,右一刺,招招刺中铁人心口。
原来,铁人心口正是枢纽所在,一经刺中,顿然僵止。俄顷之间,梁萧杀出一条路,抢到雷震之前,只见他与楚宫背*而立,半站半蹲,手中铁锁乱舞乱砸,状若癫狂。梁萧飞也似的绕二人转了一圈,得得得一阵乱刺,将周遭铁人尽数制服。
那二人伤疲交加,四面威胁一去,身心俱弛,双双瘫倒在地,不住喘息。梁萧见他二人如此狼狈,不忍再行问罪,叹一口气,将他们拖回死角处。楚羽接过雷震,只觉丈夫皮肉翻卷,浑身染血,忍不住抽噎起来。雷震怒道:“二娘,哭什么?没得让小贼笑话。”又向梁萧喝道:“臭小子,要杀就杀,少要假装好人,老子不领你的情。”梁萧见他伤重至此,兀自嘴硬,也有些佩服他的硬气,淡然道:“我杀你易若反掌,救你倒费力些些。”雷震不禁语塞。楚宫秉性阴沉,始终不发一言。
梁萧平静下来,想起方才所见光亮,举目四顾,只见左侧似有一个细小孔洞,白光如柱,自外透入,于黑暗中有些晃眼。
梁萧料得出口便在那里,当下制住挡道铁人,移到近前,摸到一面石壁,小孔便在壁上,他透过孔洞瞧去,却见壁外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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