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落花 之三(第2/3页)群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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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看,三哥和皇兄,他们到底能斗得如何你死我活。”

    “你…”杨宗志心下一阵郁结,这倔强的丫头,她回去又能顶什么作用,可偏偏开口让她留下的话,又决然说不出口,默然滞纳半晌,禹凤拍拍小手儿站起来,淡淡的道:“我走啦,你多保重。”

    杨宗志抬手道:“凤儿,我送你吧。”

    禹凤愠怒的蹙眉道:“不要再叫我凤儿啦,洛都城,你…你敢去么?”她的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快步冲到杨宗志面前,扑的一声拔下他额角一根长长的胡须,搓手一吹香气,咯咯冷笑道:“你要是敢去,便不会带着这些劳什子啦,化成这么一个老丑的家伙,这样子,难看的要命!咯咯…”

    杨宗志听的心头热血一涌,当真想什么都不顾,陪着她一直回洛都城好了,临了皱眉细想良久,颓然叹气道:“这样吧,在洛都城外督军的江平大人,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帮你修书一封,让他派人护送你进城。”

    挥手招过来一个舟子,付好银资,让朱晃去借来纸笔,写好一封书信放在禹凤的手中,禹凤展开小蛮足跳上舟子,横身立在侧面,舟子吆喝一声,便要荡开离岸而去。

    杨宗志依依不舍的看着船上的禹凤,禹凤却是别过了小脸,决不回头对望,忽地…她转过头来抹泪道:“你…你,我求你一件事好么?”

    杨宗志大声道:“你说。”

    河风吹起,荡开禹凤的衣裙,她娇声哽咽的道:“我听说,你在北郡带兵,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蛮子铁骑,现在全天下,或许…或许只有你能阻止三哥和皇兄,你去…你去劝他们罢手,成不成?”

    杨宗志哎的一声长叹,闭目不语,柯宴曾经对他说道:“中原混战,外人切忌不可沾上边。”他倒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越搅越乱,这其中错综复杂的仇恨和关系,当真是罄竹难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禹凤泪眼涟涟的望着岸边,杨宗志睁眼叹息道:“我作不了…”

    见到禹凤泪眼婆娑的霓光中泛出失望之se,显得那么孤苦无依,杨宗志心头一疼,弯着眉头道:“小时候,我被人带到长白山避祸,那里有个老人家一直在教我念道德经,他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又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个时候我才三岁大,哪里懂得这么多道理,不但把他的经书烧了,看他嘴中还在不停的念叨,甚至把他的胡子也拔下来无数…现在我长大了,才知道那老人家说的字字都是箴言…嘶!”

    禹凤痴痴的听他说到这里,隐约可以回想起来,他小时候竟然跑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躲避追杀,他躲避的,便是自己的父皇吧,她的心头一恸,直到最后听见杨宗志发出嘶的一声怪叫,她奇怪的抬眼看过去,见到杨宗志一时脸se大变,眉头苦苦的皱着,一只手摸到了后脑勺。

    禹凤茫然一呆,舟子正在向河中央化去,她距杨宗志也越来越远,隐约的…只能看见杨宗志大叫一声,跌倒了河岸里,两只脚甚至踏到冰凉的水中,翻起一片波粼。

    禹凤的心头怦怦乱跳,一时想:“他…他怎么了,好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转念又狐疑:“他…不会是作出可怜相,骗我回去的吧?”

    杨宗志的足智多谋天下闻名,禹凤曾经无数次的上过他的恶当,不过彼时乃是爱恋中男女的调笑,这会子…却又不同了,禹凤的双手捏紧书信,书信被河风吹得哗哗作响,朱晃和苏瑶烟飞快的跑到河边来,朱晃用力伸手摁住杨宗志,大叫道:“快…杨兄弟的癫狂症又犯了。”

    苏瑶烟却是只懂得哭,不知该如何是好,禹凤在月se下远远的看着,一时只觉得心儿如被大锤击中,她脸se苍白的转头对舟子娇喊道:“劳驾…快送我回去。”

    舟子手中的劲力一卸,呆呆的望着禹凤,禹凤大哭道:“快划回去呀!”什么也不顾了,纵身从船边跳下,扑进浑浊的河水里,所幸舟子划开不远,河水也不太深,她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扭着柔细的腰肢拼命向回跑着。

    娇喘吁吁的跑到岸边,垂头一看,杨宗志痛的满地打滚,朱晃粗重的身子也摁不住他,他的一只手正在拼命的抓挠后脑勺,禹凤吓得脸se如土,戚戚然向前走了两步,苏瑶烟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将她推开,嘶声道:“你别过来,你别再来害他了,你…你只知道自己有多痛苦,全都发泄到别人的头上,你有没有想过,他从小到大,哪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苏瑶烟娇啼一声,抹着眼泪儿尖声道:“他的父王被你父王害死了,造成他从小在天涯到处流浪,他有没有抱怨过?他十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为了你们家的山河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到头来,你的皇兄却是百般的猜忌他,陷害他,你以为你的婚典是被他一手破坏的,你的三哥要借势造反,你的皇兄丑事败露,要将所有知都杀掉,你以为他不想和你好好的成婚吗,那是因为你的皇兄,对他拼命威胁,说有你便没有我们所有人。”

    苏瑶烟说到这里,哼哼冷笑一声,瞪圆了媚眼决然道:“是啊,你是可怜之极,寻死觅活的,看不惯了便对人又撕又咬,可是他有这么多委屈伤心,却从来没有对人吐露过只字片语,现在他脑后面被人插了一根银针,想不得十岁前的任何事,你快意了?大仇得报了?你…你给我远远的滚开!”

    这席话她憋在心底里一整天,若是换了史艾可等人,早就忍不住冲出去打了禹凤几耳光,对她什么都说了,可是苏瑶烟却是知道杨宗志的性子,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说这些,但是看到杨宗志凄惨的模样,她实在是忍不住,将怒火对着禹凤全数发泄了出来。

    禹凤听得如同坠落冰窖当中,小身子花枝乱颤,河风一吹,她湿透了的宫衣下冰凉,却顶不住心底里的凉气上冒,苏瑶烟说的这些话,她过去闻所未闻,若是在几日之前,人家告诉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今日看到洛都城外惨烈的战况,禹凤才是恍然大悟,想起杨宗志在衣冠大殿上对自己欲言又止,那个时候…他便在彷徨苦闷的不知如何处理了呀,禹凤的嘴唇轻颤着,娇魇失se,杨宗志啊的惨叫一声。

    禹凤再也受不住,没命的扑了过去,滚到杨宗志的身边躺下,阖手抱住他的脑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小嘴中喃喃的大哭道:“相公,你…你要是太疼了,便抓我咬我,凤儿…错怪了你!”

    就这么抱了不知多久,禹凤的小手儿都已经微微发麻了,杨宗志才渐渐安宁下来,口中喘着粗气,抬头眼神复杂的瞥了禹凤一眼,禹凤俏丽的眼神暗淡无光,避过了他的目光。

    见到杨宗志已经转好,禹凤轻轻的站起身,孤零零的走到舟子上站定,杨宗志唤道:“凤儿…”

    禹凤不敢回头,心下暗暗凄切:“相公,凤儿…凤儿配不上你的。”晶莹的泪珠儿如同寒玉一般落入河心,舟子大喝一声,再度起航离岸,远处河面上有徐徐的歌吹,余音顺风而来:“心中想的…还是他,任凭梦里…三千落花,走遍天涯,心随他起落…”

    禹凤听得心头一痴,泪光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是呀…心中想的,一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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