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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樊一翁又来喝骂动手,满腔委屈,登时尽数要发□
在他身上,回头喝道:“我自与我姑姑说话,又干你这矮子甚么事了?”樊一翁大声喝道:
“谷主叫你出去,永远不许再来,你不听吩咐,莫怪我手下无情了。”杨过怒道:“我偏不
出去,我姑姑不走,我就在这□耽一辈子。就是在我死了,□骨化成灰,也是跟着她。”这
几句话自是说给小龙女听的。
公孙谷主偷瞧小龙女的脸色,只见她目中泪珠滚来滚去,终于忍耐不住,一滴滴的溅在
胸口鲜血之上。他又是含酸,又是担忧,向樊一翁做个眼色,微一摆手,叫他猛下杀手,毙
了杨过,索性断绝小龙女之念,免有后患。
樊一翁见到师父这个手势,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本来只想将杨过逐出谷去,叫他别再
罗唆,也就是了,想不到师父意会忽下杀人的号令,大声说道:“今日虽是师父大喜的好日
子,难道我就杀不得人么?”说着眼望师父。公孙谷主又是将手一摆,意思是说:“不用顾
忌甚么吉日良辰,尽管毙了这小子便是。”樊一翁拾起纯钢巨杖,在地下重重顿落,只震得
满厅嗡嗡发响,喝道:“小子,你当真不怕死么?”
杨过适才喷了一口血,此时胸头满腔热血滚来滚去,又要夺口而出。古墓派内功十分讲
究克己节欲,小龙女的师父传她心法之时,谆谆叮嘱须得摒绝喜怒哀乐,到后来小龙女克制
不住心情,以致数度呕血。杨过受小龙女传授,内功与她路子相同,此时手足冰冷,心想:
“我就在姑姑面前狂喷鲜血,一死了之,瞧她是否仍不理我?”但转念又想:“姑姑平时待
我何等亲爱,今日之事,中间定有别情,多半她受了这贼谷主的挟持,无可奈何,才不敢认
我。若我自残身躯,反而难与抗拒。”思念及此,雄心大振,决意拚命杀出重围,救护小龙
女脱险,当下镇慑心神,气沉丹田,将满腔热血缓缓压落,微微一笑,指着樊一翁道:“你
这死样活气的山谷,小爷要来时,你挡我不住,欲去时你也别想留客。”
众人见他本来情状大变,势欲疯狂,突然间神定气□,均感奇怪。
樊一翁先前见到杨过伤心呕血,心中暗暗代他难受,实不欲伤他性命,钢杖摆动,一股
疾风带得杨过衣袂飘动,喝道:“你到底出不出去?”公孙谷主眉头一皱,说道:“一翁,
你怎地罗唆个没完没了?”樊一翁见师父下了严令,只得抖起钢杖,往杨过脚胫上叩去。
公孙绿萼素知大师兄武艺惊人,虽然身长不满四尺,却是天生神力,武功已得父亲所传
十之七八,这柄钢杖下杀毙过不少极凶猛的恶兽。她料想杨过年纪轻轻,决难敌得过大师兄
九九八十一路泼水杖法,待得二人交上了手,再要救他就是极难,虽见父亲脸带严霜,神色
极怒,还是鼓足勇气,站出来向杨过道:“杨公子,你在这□多耽无益,又何苦枉自送了性
命?”语气温柔,充满了关怀之意。
法王等一齐向她望去,无不暗暗称奇,均想:“杨过和我等同时进谷,却怎地偷偷和这
女孩子结下了交情?”
杨过点头一笑,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你爱不爱用长胡子编个辫子来玩?”公孙绿萼
一怔,问道:“甚么?”杨过道:“我拔下这矮子的胡子,送给你玩儿,好不好?”公孙绿
萼大惊失色,心想这般玩笑也敢开,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绝情谷中规矩极严,她劝杨过
这几句话,已是拚着受父亲重重一顿责罚,那知反引得他胡说八道,脸上一红,再也不敢接
嘴,退入了众弟子的行列。
樊一翁身躯矮了,对自己的胡子向来极为自负,听到杨过出言轻薄,猛地抛下钢杖,纵
上前来,喝道:“好小子,教你先吃我一胡子。”吆喝声中,长须已拂将过去。杨过笑道:
“老顽童没剪下你的胡子,我来试试。”从背囊中取出大剪刀,疾向他胡子上剪落。樊一翁
胡子直甩,猛往他头顶击落,势道着实凌厉。杨过步子微挫,早已让开,剪刀刃口回了过
来,喀一的一响,双刃合拢。樊一翁大惊,急忙一个□斗翻出,只要迟得瞬息之间,一丛胡
子便全给他剪断了。这一下惊得他非同小可。旁观众人也是不约而同“吁”的一声低呼。
要知杨过请冯默风打造这柄剪刀,原意是对付李莫愁的拂尘。李莫愁以一对五毒神掌、
一柄拂尘江湖,云帚上的功夫何等了得,杨过欲以大剪破她,事先早己细细想过,她拂
尘如何卷,大剪便如何刺,拂尘如何击,大剪又如何挟。岂不料李莫愁并未斗到,竟在这绝
倩谷中遇上这个以胡子当兵器的矮子。杨过心想:“你的胡子功再厉害,也决强不过李莫愁
的拂尘去。”当下有恃无恐,手持大剪着着进迫。樊一翁在胡子上已有十余年的功力,因有
双掌空着为辅,比之一般软鞭云帚更是厉害,只见他摇头幌脑,带动胡子,同时催发掌力向
杨过急攻。
适才周伯通以大剪去剪樊一翁胡子,反而被他以胡子卷住剪刀,只得服输。众人见识了
周伯通的功夫,均自忖与他相比实是有所不及,那知杨过使开了那把大剪刀,剪挟,来
去绞舞,竟是远胜老顽童的手法,各人无不纳罕。以武技功力而轮,杨过与周伯通当然差得
甚远,但他事先曾细心揣摩过李莫愁的云帚功夫,设想了剪刀的招数,而樊一翁的胡子正与
云帚的用法大同小异,他这剪刀使将开来,果然是得心应手,大占上风。比之周伯通胡乱拿
一柄大剪刀来全无章法的乱挟乱剪,自是大不相同。但法王等不知缘由,亲眼见到老顽童将
大剪刀交给杨过,料想以周伯通之为人,这把古怪胡闹的兵刃自然是他异想天开而去打造来
的。杨过擅于使剑,乃法王所素知。
樊一翁数次险为剪刀所伤,登时除了轻视他年少无能之心,招法一变,将胡子舞得团团
乱转,四面八方的打将过去,纵击横扫,居然也成招数。杨过连挟数剪,尽数落空,又见敌
人掌风凌厉,有时胡子是虚招,掌力是实,有时掌法诱敌,却以胡子乘隙进攻,虚虚实实,
的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奇妙功夫。辗转拆了数十招,杨过心想:“这谷主阴险狠辣,武功定
是远在矮子之上,我不胜其徒,焉能敌师?”心中微感焦躁。只是樊一翁的胡子又长又厚,
比李莫愁的拂尘长大得多,铺发开来,实无破绽。
又拆数招,杨过凝神望着对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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