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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已经度过一劫,心里却是无限烦恼。/ 。5 .c//虽然这一劫未必不是福,只怕玄凌对我的垂怜将更胜往日。只是玄凌向来对我亲近怜爱,恩宠一时无人可以匹敌,却不想这恩宠却是如此脆弱,竟经不得他人三言两语的拨弄,不由暗暗灰心。
心里发烦,连午睡也不安稳,便起身去看眉庄。进了玉润堂,见她午睡刚醒,家常的一窝丝杭州攒边随意簪了几朵茉莉花,零乱半缀着几个翠水梅花钿儿,身上只穿一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下穿曲绿绣蟹爪菊薄纱裤,隐隐现出白皙肌肤,比日前丰润俏丽,格外动人。
眉庄正睡眼惺忪的半倚在床上就着采月的手饮酸梅汤。见我来了忙招手道:“她们新做的酸梅汤,你来尝尝,比御膳房做的好。”
我轻轻摇头,“姐姐忘了,我是不爱吃酸的。”
眉庄失笑道:“瞧我这记性,可见是不行了。”说着一饮而尽,问白苓道:“还有没有?再去盛一碗来。”
白苓讶异道:“小主您今日已经饮了许多,没有了。”
眉庄及了鞋子起身,坐在妆台前由着白苓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理头发。
见我闷闷的半日不说话。眉庄不由好奇,转过身道:“平日就听你唧唧喳喳,今日是怎么了?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我只闷坐着不说话,眉庄是何等伶俐的人,撇了白苓的手道:“我自己来梳,你和采月再去做些酸梅汤来。”
见她们出去,方才走近我面前坐下,问:“怎么了?”
我把昨日曹容华的话与玄凌的疑心原原本本的说了,只略去了我与玄凌剖心交谈的言语,慨叹道:“幸好反应的快巧言搪塞过去了,要不然可怎么好?”
眉庄只蹙了眉沉吟不语,良久方道:“听你说来这个曹容华倒是个难缠的主儿,凭她往日一月只见皇上两三面就晓得皇上介意什么,一语下去正中软肋,叫人连点把柄都捉不着。只是这次未必真是她故意,恐怕也是皇上多心了。”眉庄摇头,“华妃失势,以她如今的状况应该不敢蓄意挑拨,万一一个弄不好怕是要弄巧成拙,她怎会这样糊涂?”
“但愿如此吧。只是兵家有一着叫做兵行险招,连消带打,她未必不懂得怎么用?”我想一想,“也许是我多心了。华妃之事之后我对人总是多想些了。”
眉庄点头道:“只是话说回来,华妃的事没牵累她,为着温仪帝姬下月十九便要满周岁,皇上也正得意她,特特嘱咐了皇后让内务府要好好热闹一番。”
我低着头道:“那有什么办法。皇上膝下龙裔不多,唯一的皇长子不受宠爱,只剩了欣贵嫔的淑和帝姬和曹容华的温仪帝姬。温仪襁褓之中玉雪可爱,皇上难免多疼爱些。”
眉庄无语,只幽幽叹了一口气,恍惚看着银红软纱窗上“流云百蝠”的花样道:“凭皇上眼前怎么宠爱我们,没有子嗣可以依靠,这宠爱终究也不稳固。”眉庄见我不答话,继续说:“皇上再怎么不待见皇长子和悫妃,终究每月都要去看他们。曹容华和欣贵嫔也是。即便生的是个女儿,皇上也是一样疼爱。只要记挂着孩子,总忘不了生母,多少也顾惜些。若是没有子女,宠爱风光也只是一时,过了一时的兴头也就抛到一边了,丽贵嫔就是最好的例子。”
眉庄越说越苦恼,烦忧之色大现。我略略迟疑,虽然不好意思,可是除了我,这话也没有别人能问,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你承恩比我还早半年,算算服侍皇上也快一年了。怎么…”我偷偷瞟着眉庄轻薄睡衣下平坦的小腹,“怎么仍是不见有好消息?”
眉庄一张粉脸涨得如鸽血红的宝石,顾不得羞怯道:“皇上对我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终究一月里去你那里多些,照理你也该有喜了。”
我也红了脸,羞得只使劲揉搓着手里的绢子,道:“嬛儿年纪还小,不想这些。”继而疑惑道:“皇上又哪里是对姐姐三天打鱼两天撒网了,当初姐姐新承宠,雨露之恩也是六宫莫能比拟的啊。”
眉庄显然是触动了心事,慢慢道:“六宫莫能比拟?也是有六宫在的。皇上宠爱我多些终究也不能不顾她们,但凡多幸我一晚,一个一个都是虎视眈眈的,这个如今你也清楚。唉,说到底,也是我福薄罢了。”
我知道眉庄感伤,自悔多问了那一句,忙握了她手安慰道:“什么福薄!当初华妃如此盛宠还不是没有身孕。何况你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远,必定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你放心。”言犹未尽,脸上早**辣烫得厉害。
眉庄“哧”一声破涕为笑,用手指刮我的脸道:“刚才谁说自己年纪还小不想这些来着,原来早想得比我长远呢。”
我急了起来,“我跟你说些掏肺腑的话,姐姐竟然拿我玩笑。”说着起身就要走。
眉庄连忙拉住了我赔不是,说好说歹我才重又坐下了说话。眉庄止了笑正色道:“虽然说诞育龙裔这事在于天意,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也要有些人为才是。”
我奇道:“素日调养身子这些我也明白,左右不过是皇上来与不来,还能有什么人为呢?”
眉庄悄声道理:“华妃也不是从没有身孕。我曾听冯淑仪说起,华妃最初也有过身孕,只是没有好生保养才小产了,听说是个男孩儿,都成形了。华妃伤心的可了不得。这也是从前的话了。”眉庄看了看四周,起身从妆奁盒子的底层摸出薄薄一卷小纸张神秘道:“我软硬兼施才让江太医开了这张方子出来,照着调养必定一索得男。你也拿去照方调养吧。”
我想了想道:“是哪个江太医?”
“还能有哪个江太医,妇产千金一科最拿手的江穆炀。”
“江穆炀?他弟弟太医江穆伊好像是照料温仪帝姬母女的。这方子可不可信?”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放心不下才特意调了人去查。原来这江穆炀和江穆伊并非一母所生,江穆伊是大房正室的儿子,江穆炀是小妾所生,妻妾不睦已久,这兄弟俩也是势成水火,平日在太医里共事也是形同陌路。否则我怎能用他,我也是掂量了许久又翻看了不少医书才敢用这方子。”
我总觉得不妥,想了想让眉庄把方子收好,唤了采月进来:“悄悄去太医院看看温实初大人在不在,若是在,请他即刻过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采月答应着去了。眉庄看向我,我小声道:“温实初是皇上指了专门侍奉我的太医,最信得过的。万事小心为上,让他看过才好放心。”
眉庄赞许的点了点头,“早知道有我们的人在太医院就好办了。”
我道:“他虽然不是最擅长千金一科,可医道本是同源之理,想来是一样的。”
不过多时,采月回来回禀道:“护国公孙老公爷病重,皇上指了温大人前去治疗,一应吃住全在孙府,看来孙老公爷病愈前温大人都不会回来了。”
真是不巧,我微微蹙眉,眉庄道:“不在也算了。我已吃过两服,用着还不错。就不必劳师动众了。”
既然眉庄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指着那窗纱对采月道:“这银红的窗纱配着院子里的绿竹太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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