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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在看张涵,管宁却在看他。
管宁觉得,在平原的十几天,还真没白待,结识了这么两个人张涵是极出彩的人物了,华歆也满有意思的。学识就不多说了,两人都是出类拔萃,丝毫不逊sè于自己。管宁不是骄傲,但在同龄人中,能与他谈得来的,屈指可数。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人xìng格都很老成。张涵与谁都能说上几句,从不给人难堪;华歆就事说事,但一句别人的坏话也不讲。
“难道大一岁,就差这么多嘛?”
管宁有时也觉郁闷。不过,管宁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友直、友谅、友多闻,他的xìng子也就是个诤友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朋友就要指明他的错误,要不然,朋友如何改正呢?
在平原的rì子,张涵过的很舒心。他在族学里权威rì重,朋友反而结交的少了。他每rì从早忙到晚,朋友聚在一起,往往说的也是工作上的事。
这一出来,张涵可是海阔天空了。干偈名士,说是游学,张涵只是想多结识些人,对名声大振与否并不放在眼里。大汉国有见识的人多了,《九章集注》一出,他成就名声,是早晚的事。于是,张涵待在平原时,每rì哄哄他的小姑娘,其余时间便与新结识的几人聚在一处,重新过起了学子的生活。
众人很觉此间乐不思归,但在王家一待十几rì,总不好一直住下去。管宁便告辞回家了。管宁是主客,他一走,别人自然也就散了。恰好张涵也有意前去东莱拜访郑玄,就与华歆、管宁结伴同行,一路向东,重新越过黄河,向不其行去。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郑玄的家世本来比较显赫。但到了他这一代,就早已败落了。他自幼无资聪颖,又xìng喜读,勤奋好学,拜了许多老师,不愿为吏,一心向学。如今,已是全国著名的学者了。不过,由于党锢之祸,郑玄绝了仕进之路。而郑氏家族又早已败落,郑玄就客耕于东莱不其城南山下。
这一路行去,华歆家在高唐,管宁家在朱虚,两人在青州都小有名气,便一路充当张涵的介绍人,帮助张涵与青州众名士结识。华歆和管宁是一片好心,有意为张涵壮壮声sè。张涵也只好打点起jīng神,竭力表现出自己的温文尔雅,礼仪风范,一路拜了过去。张涵娴熟礼仪,从容不迫,博览群,给青州名士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顺手派发的《九章集注》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可以说,张涵人未到不其名声却先到了不其。
士人之间相见,是要行很繁琐的礼节的。
张涵几人要求见郑玄,不能直接登门拜访,不速之客是很失礼的行为。先请人去通知郑玄,说某某人有意去拜访您,不知道您是否有余暇见他,郑玄回话说愿意,这才能上门拜访。张涵的老师岑晊的父亲,因为贪污被处死,因此,当岑晊去拜访同郡的宗慈时,宗慈就不愿意见他,他只好在宗府等候了多rì才得见。三人运气比岑晊好许多,将命者(传话人)回来说,郑玄很高兴见他们。
第二天一早,张涵取过一支雉(野鸡),将雉头向左抱在怀中,步行前往南山,郑玄就居住在这里。以雉为礼物,是取雉不受引诱、不惧威慑、宁死不屈的特点,来隐喻士人的节cāo。
郑玄求学其间遍游全国,当他从马融那里学成回乡后,已是全国著名的经学大师,前来拜他为师、听他讲学的,络绎不绝,多达成百上千。张涵还没有到山脚下,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一片山庄。郑玄和他的弟子们就居住于此。
赵商是郑玄新来的弟子,河内温县人,博学有秀才,郑玄很重视他。换作平时,张涵也是要正式拜访他的,但现在他是摈者(协助主人行礼的人),张涵只是拱手示意,赵商还了一礼。
士人初见的一言一行,在《仪礼》中都有详细地记载,张涵完全依照古礼行事,郑玄是学通古今的大儒,对此也不陌生。
于是乎,赵商前后奔走,将张涵的话,传给郑玄,并把郑玄的答复,带给张涵。
“张某一直想来拜见,但无缘自达。今天将命者终于以您的命令让我前来。”
“郑某请将命者向您转达希望相见之意。不料您今天屈尊先来,真是不敢当,请先回尊府,郑某随即前往拜见”云云。
这就是“请返”了。经过请返、再请返、辞挚(辞谢礼物)、再辞挚,郑玄才正式同意接见张涵。赵商跑的额头见汗,张涵和郑玄却还没有见过面。
接下来,郑玄亲自出了大门迎接张涵,他身长八尺,秀眉明目,容仪温伟,是个很有风度之人。双方互行再拜之礼,然后,郑玄作了个揖,请宾入内,自己率先从门的右侧进入。张涵捧着雉,随后从门左侧进入。张涵躬身献上了雉,郑玄再拜后,竟然收下了。张涵震惊莫名,勉强再拜后,久久没有起身。过了好一会儿,张涵也不起身,苦笑道:
“小子何德何能,敢与郑君比肩,还请郑君辞挚。”
其实,士相见礼并不是通行礼节。只有在很正式的场合,才会这样一板一眼的行礼。一般来说,大家行的,都是简化的礼节见面了,拱手做揖。张涵这么做,一来是表示尊敬郑玄,二来也有自矜之意。但是,郑玄回礼,竟然行的是平礼。
士相见礼随主宾的身份不同,细节是不一样的。身份高的人,不用出门迎接,进门后也仅行一拜之礼,而且行的是三次“辞挚”礼他不能接受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接受了礼物,他就必须回拜,再把礼物送回去。士人相见,是不能贪图对方礼物的。
郑玄迎出大门,行再拜礼,张涵微感诧异,侧了侧身,表示不感接受。但郑玄随后又接受了礼物。这样一来,郑玄就不是礼仪上出了差错,而是行平礼了。张涵苦心学习十余栽,是有一番成就,自己也颇以此为傲。然而,郑玄苦心学习四十年,在大汉国都是屈指可数的几位大师之一。况且,张涵还没有行冠礼,没有成年。无论如何,张涵也不敢与郑玄分庭抗礼的。
“张君言重了。当的起,当的起!张君所著《九章集注》,郑某已观过了,发前人所未见,远在郑某之上,自然当的起。
张君快快请起。”
张涵不肯起来,心中苦笑连连。
纯以数学论,张涵的成就超过了这世上所有人,郑玄说的谦虚,却与事实也相去不远,张涵自己也是曾么想过。可是,有些事情可以想想,却不能那么说,更别说是做了。张涵不是想做一个风流名士,不是想做一个数学家,他如何肯吃这个亏?
“郑君抬爱,张某实在愧不敢当,还请郑君辞挚。”
张涵坚持不肯起来。如果郑玄不肯辞挚的话,他是打算赖着不起来了。反正,他的年纪小,此刻耍耍赖,别人也只会当他谦虚,不会认为他失礼。
“郑君还是辞了,小子们晚上还等着着这鸡下锅呢?”
华歆在一旁躬身施了一礼,动作优美舒展,令人眼前一亮,然后开口说了句笑话。
郑玄不觉莞尔,方才辞挚。
张涵这才起身,怀抱着那只野鸡,感激地看了华歆一眼他汗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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