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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气爽,云淡风轻,微风拂过,麦田里泛起层层金波阵麦子的芳香,蔚蓝透明的天空,万里无云,令人不由心情舒畅起来。一片半黄的树叶打着转由空中飘落,张涵端坐在一座茅草屋前,从身前木案上取了枚白果送入口中,甘香酥脆,回味无穷,再饮上一口香甜的苹果酒,他的心情大是愉快。
“幼安弟,果然还是你聪明,这逍遥的rì子过惯了,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呀!”
“伯润兄过奖了,我还没有那么洒脱,若真是给个神仙的话,我肯定会换的。至少,也能多过些儿悠闲的rì子……”
管宁脸庞微黑,手上也起了厚厚的老茧,早不是那个面冠如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不过,他的身体和jīng神都很好,在朱虚的耕读生活,并没有令他觉得辛苦。
“哼,夸你胖,你还喘上了,明明有好rì子不过,非要在这里种地,真是可惜你这满腹诗了……”
“呵呵,”对张涵的话,管宁明显不以为然,“道不行,乘搓浮于海;人之患,束冠立于朝。伯润兄,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嚒?
再者说,伯润兄,别看你锦衣玉食,rì子过的未必有我舒心。你看看我,每天耕种完毕,便百事皆无,闲暇读读,既毋须勾心斗角,也毋须违背本心。可是,伯润兄你呢?”
“……”被管宁这么一说,张涵也不禁呆滞了片刻,为了做这个刺史,他勾心斗角,行了多少违心之事……呃,不对,“幼安弟,话不能这么说,举世滔滔,哪里是桃源净土,就说这青州,我若不做这些事情,现在又会如何?”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张涵正sè对管宁说道:“幼安弟,这些年来的作为,此刻细细想来,真是百味杂陈,然后,其中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还会做同样的事情!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是要做点儿事情的!”
顿了一顿,张涵郑重其事地凝视管宁:
“幼安弟,你辛辛苦苦读了这许多,是为了做什么呢?”
“……”
这个问题很简单,管宁却一时答不出来。小时候,为了兴旺家业、光大门楣,在父亲要求下读,那时很辛苦,父亲的板子打人也很痛;后来,他长大了一点,经常能得到父母老师的赞誉,渐渐也就习惯成自然了;再往后,他慢慢在读里体会到了平静和快乐;就在那时候,父亲死了,没有人再要他入仕……就算父亲还活着,他也买不起官的!
为什么而读?
管宁想了想,似乎没什么理由,读本身就是快乐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读,赡养老母,就一直读到死好了……想到这里,管宁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伯润兄,我读不是为了什么,我喜欢读,快乐而舒适!一本好的阅读,往往会令人忘却烦恼……”
张涵勃然大怒,“咄!管幼安呀管幼安,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管宁却颇为从容,微微笑道,“朽木有朽木的快乐,伯润兄,朽木宁可在安静中化为尘土,也不愿意给人‘辟辟啪啪’当柴烧了……”
张涵大恨,真是又羡慕又嫉妒,隐隐约约还有几分钦佩。“幼安弟,我算是了服你,这话你也说的出来,你还真想当个朽木头呀?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管幼安,你若是个蠢才,我也就算了。既然你有如此能力,我又岂能让你待在泥水里面拖尾巴?!”张涵暗道,我辛辛苦苦地干活,管幼安,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在这儿享清福?
“……”管宁但笑不语。
连饮了三杯酒,张涵才把这口气顺下去。
“幼安,我来问你,你读了这许多,总想做些什么?
比如说,著立说、开办jīng舍、传授弟子什么的……”
张涵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管宁与他交往多年,也相信他的人品,并不隐瞒,反正,张涵纵有千条妙计,他管宁自有一定之规。
“嗯,著立说,眼下是没什么可能,也许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但现在我的学问还差的远,这话不必多说;开办jīng舍、传授弟子什么的,也是如此,如今我自己的学问都还没有到家,更谈不上这些了……
我呀,就希望我母亲身体健康,每年能多收几石粮食,也好令她老人家过的好一点儿。其它的,有空就多读些儿好了……”
张涵暴汗,这人yù望还真少,看来,只好从管母那里说话了,要对不住伯母了……
“幼安弟,既然你如此说,我这做兄长的,就不能不说说你。
幼安弟,你每年种这几十亩地,糊口是不成问题。可是,一旦年景不好,或者稍
,恐怕就要入不敷出了……
老人家年事已高,眼前身体还算键旺……”
“咳!”
张涵正说得管宁满面惶恐,屋子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张涵的话。咳嗽声很熟悉,张涵一听便知,是管母的声音,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管母在屋里做饭,显然,老人家已经听见他的话了,要不,就是不想让儿子为了自己而改变志向;要不,就是不满张涵拿她来做文章。张涵暗道,肯定是前者。不管怎么样,张涵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继续说下去了。
张涵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管宁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成想,管宁也在瞪他,竟然拿这事来说话。一时间,两人坐在一起,一声不出,有如斗鸡一般。静静地对视了半晌,管宁终于先撑不住了,侧首避开了张涵的怒目。张涵重重哼了一声:
“幼安弟,我刚刚说话,是有不妥之处,是我对不起伯母!”
张涵起身向窗户作了个大揖,以示赔礼。屋子中传来几下零乱的脚步声,管母连忙避开,不肯受他的礼。
“可是,管幼安,你呢?”
管宁的面沉如水,很是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涵也不理会他,接着说道:
“管幼安,我就把事情明说了!
孔夫子曰:有教无类。又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十条干肉结为一束即为束脩。孔子是说:只要送一束以上干肉条的,我就没有不教诲他的)。
孟夫子曰: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
我有意,要令学校序遍布青州,要为青州所有的孩子,都提供上学的机会……
祭酒从事华先生只负责医园,四百多个弟子,他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对这不感兴趣。因此,我yù另设劝学从事一名,负责此事。这事很辛苦,终年奔波在外,却不用理会旁人,也毋须做违心之事,上面就对我负责我只管出钱出粮,下面则管理青州的学校。因为事关重大,又牵涉到巨额的钱粮,此事需要一个有能力,可以信赖的人。
管幼安,我言尽于此,要不要做,你自己看着办!”
张涵怒冲冲拂袖而去。管宁呆坐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咳!”
管母避开张涵,进了里屋,却竖起了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屋子外面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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