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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妻白了丈夫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她就是那么一说,抠什么字眼。
田满走后,众人就忙开了。天气渐渐冷了,房屋便成了头等大事。不求房屋结实牢固,也要能挡风遮雨,让人们能渡过这个冬天。建好了房子,又去开垦荒地种植,收集一切可以作为饲料的野菜和杂草。晾晒成半干之后,才将这些饲料堆垛在牲口棚旁边。
“人手有限,又没有牲畜,全靠人力拉犁,开出来的地不多,只有117亩;我看草料不够用,就又和大伙商量,去采摘了些,大约能有一百三十几石。另外,在购买谷米地时候。又买了五百三十石。不过,没想到,会买这许多牛回来,应该是不够吃……”
田满已经很满意了,比他预想的强多了:
“差不多了,咱们一共才十七人,十一户,哪里能用了这些牛。照我看。咱们留下三头,嗯,留四头好了,以防万一。
那九头牛早卖也是卖;晚卖也是卖。回过头来,咱们吃点亏,便宜些出手。反正来的便宜。这一里一外,还能省下不少草料,也就仈jiǔ不离十了……”
“嗯,我看行!前面高庄的高大爷正好死了头牛,只要价格合适,应该能成。就是不成,咱们也可以让他帮忙介绍一下主顾……
对了,易县的谷粮要贵些儿。谷子要五十钱一石,黍米每石就要七十钱了,先后购买了一百五十石谷子。还有五十五石米,用了11350;草料是五个钱一石。用了2650钱;此外,还有车脚钱。340;
总之,米粮和草料一共支出是14340钱。
另外……”
“哦,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须把帐目记清楚就好……”
“放心!就你心眼多……每次出去买东西,我都会带着别人一起,帐目也不会有误的,你就放心好了。”田满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细了。田妻嗔了他一句,也就不说了,帐目她是胸有成竹,“对了,钱的事,你不要急,粮食什么地,也差不多备齐了,够吃到明年的,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
第二天,田满将牛和毛皮都分了下去。在十一户人家里,有六户要了牛,其余则要了毛皮,或等着分卖牛的钱。田满城里乡村跑了十余rì,总算卖出去了四头牛。冬天里牛不干活,还要吃草料,这笔帐人人会算。所以,牛卖的价钱都不高。卖给了高大爷的最便宜,才3300钱,其余地,一头3700钱,一4200,最高一头也只卖了4500钱。再加上零零星星出手的毛皮毛皮倒卖了个好价钱,一共卖出了两万七千四百钱。
不过,田满带去边市的丝绸和盐,当初只花了三万七八千钱。不必细算,田满也知道,这一趟跑下来,至少赚了五头牛。
北方的冬天更为寒冷,众人忙忙碌碌的,也没有注意,不知不觉中,冬天就过去了。田边地头草木露出一丝丝绿芽,是chūn天到了,易水河畔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村庄。十几间房屋整齐地排成两排,房门相对,院墙紧密的连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简单的村垒。
三四寸粗的木头一端烧焦后,被钉入地下三尺深,七尺多高的木桩密密地排成坚实地木头墙。夯的极为坚实地土房与故乡的房子是相同地,高高大大的房子,高高大大的门窗。不过,新房没有任何装饰,屋外是一片黄泥墙,屋里也只在新年时粉刷了层白灰,极简单的木板床和案几连漆都没有涂,还泛成木头天然的纹理。除了牲口棚和仓房,另一个极为重要的建筑是沼气池。沼气池修的很粗糙,密封xìng能也不太好,在寒冷的冬天里基本没能提供沼气。但是,提供大量地优质肥,才是农家最看中它的地方。
chūn天来了,三三两两地垦荒者也来了。村庄很快发展到三十八户人家,七十一口人。田满也正式成为了村里的里正,大小也算是个吏了。
初平四年(193)夏,田满种了二十亩麦子,十亩麻,一亩半的蔬菜,其余都种了。对了,大黄终究还是遭了田满的毒手,没能逃脱那一刀。所以,田满买下了二十一只小猪崽,并养活了其中的十九只。另外,田妻还养了二十七只鸡和十四只鸭。
“……373,374375……”
田妻把金五铢铺开,一便又一遍的数着,金光闪闪的金五铢是如此诱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田妻百数不厌,田满却有点犯愁。
在这一年里,粮食种植面积减少,导致了粮食价格上涨。青州的粮食价格上涨了三成。不过,由于人们普遍开始养猪、养羊,或者养些鸡鸭鱼什么的,从而使得肉禽类的副食价格下跌。田满没有预期的赚的多,刨去了投入的成本,他一年只攒下了七千三五百钱。
当然,田满并不愁花销。作为垦荒者,田满在年里不必缴纳田租;在第二年里,也可以享受田租减半的优待。田满夫妻这年只须缴纳算赋(人头税),但算赋是微不足道的,区区240,基本可以忽略。
可是,明年种些什么呢?
……
不管怎么说,田满是发了笔小财。得意洋洋,施施然,带着妻子回青州老家过年去了。待他们回来的时候,新退役的二弟夫妇俩也跟着他们去了易县。到第三年,田老二夫妇也去垦荒为止。这一家人便完成了从青州到冀州的转移。他们在开垦荒地的同时,也开垦出了自己的未来。不过,村庄里没有先生,总不是个办法。田满与村人商议过后,决定让他二弟田屯暂作先生。田屯的学问比田满好些不多,可教些简单的文字和算数,还是能够胜任的。
田氏一家人只是土地改革影响到千家万户中的一员,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他们有的是不得意的工匠,有的是没本事的小工,有的是流民屯中的流民,有的是破产的渔民……无论他们原来是何种身份,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垦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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