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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看着是不错,但强弓硬弩把西面一封,实际就是个绝地。借助地势,汉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乌桓大营,这时候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去延只好不动声sè,暂时忍耐了。
细论起来,张涵是有心算无心。乌桓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图谋之处,双方关系又好,便没有戒备。殊不知,张涵野心勃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满刺海,你现在就走,从沮水里走,到了家中,把一切告诉阿坚,要他立刻召集人马,准备撤走……”
去延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帐中。
“去延!那你怎么办?”满刺海惊问道,随即他就反映了过来,黝黑的脸膛涨的发紫,“这不行!去延,要走,你先走!”
“糊涂!”去延声sè俱厉地呵斥道:“我现在一走,这一万大军怎么办?”
“……”
满刺海说不出话来,他急的在地上直转圈可他代替不了去延,难楼已经落到张涵手里。如果没有了去延主持大局,大军肯定会溃不成军。那就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
……
满刺海还是走了,顺着沮水一路漂下去,他避开了汉军的包围圈。汉军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从水里走。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河里还带着冰茬,水温也就是零度上下……
夜sè深沉,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乌桓人悄悄守在营里,汉军则依托早准备好的堑壕,jǐng惕地注视着乌桓大营。寒风刺骨,乌桓人面sè青白,裹紧了皮祅;夜露深重,汉军浑身颤抖,龟缩在棉大衣中……
“难楼大人,我的信你应该已经看过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的出来,难楼一夜未眠,眼睛里满是血丝,两颊失去了血sè,头发乱蓬蓬的。短短的一夜工夫,难楼似老了十岁。
张涵坐在他的对面,唇红齿白,神采奕奕。昨天夜里,张涵给了刘文标全权。而胜券在握,他自己安然入睡,这一觉醒来,整个人神完气足。
这一见面,毋须多说,二人间高下立判。不经意间,张涵已显示了自己的优势地位。
不过,形势如此,难楼却不肯就此屈服。张涵没有直接动手,总归是他们还有用场。难楼紧紧抓住这一点,用张涵的信誉来说事。说一千,道一万,许诺再多再好,如果不能实
者说,不能让人相信,那就全无意义。
张涵哈哈大笑,命赵云带着难楼登上了望楼看看周围的形势。
在望楼之上,远近的形势一目了然。乌桓大营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形势一触即发。四下里,是清一sè的蹶张驽,足有四五万张之多。青州蹶张驽的厉害,难楼是见识过的。此情此景,由不得难楼不动怒。
怒发飞扬,嗔目yù裂,难楼握紧了拳头。恍惚之中,难楼似乎看到,无数乌桓铁骑在怒吼,在冲锋,却只能徒劳无攻,远远的,便倒在弩箭之下……
难楼步履沉重,慢慢步入大帐之中他不自从容,有些着急了。张涵淡然地注视难楼,并不急于开口。上谷乌桓不过十万余人,青壮年男子绝对不会超过四万。这里有一万,护乌桓大营还有两千,乌桓人已经输了。张涵自不着急。蚊子再小也是肉,乌桓人要是想英勇就义,张涵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涵!你想怎样?”
难楼怒吼着。张涵神sè不变,眼中寒光一闪。难楼看在眼里,心中暗惊,不敢再端架子:
“张将军,你到底想要如何,还请你说个准话……”
难楼一咬牙,往地上一坐,破釜沉舟了:
“将军,要杀要刮,随你便!我就是一句话,要不能释去我等之疑心,想要我等合作,那是断然不成!”
张涵低声笑笑,难楼的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就算难楼不肯合作,那些大小头人们也不会都如此有骨气的。难楼的要挟,反而激起了张涵的杀机。在那一刻,张涵动了杀心这一动手,就是十万奴隶……
张涵久久无言,乌云笼罩在难楼头上,他虽已不计生死,却抵不住这般沉重的压力,背躬了下去,整个人都佝偻成一团。
站起身来,张涵围着难楼缓步走了两圈。难楼低着头一动不动,他的脖子上,两根大筋中间,有一个小坑。张涵眉毛跳动了一下,那里恰是颈椎关节,一刀下去斗大的头颅凌空飞起,满腔热血喷涌而出……
这副想象中的画面,紧紧抓住了张涵。不知不觉中,他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手上青筋隆起有如蚯蚓,张涵深深吸了口气,浑身充满了力量。“嘎嘣嘣”,他按下了机簧。难楼身子绷紧,拳头握的死死的,按在地上,蓄势待发。张涵眼睛眯的细细的,像一根针,钉在小坑的末端,只要一刀……
难楼脖子针扎似的难受,脖子上出现了细小的汗珠,在后背汇成了小溪,蜿蜒着流淌下去。难楼咬住下嘴唇,咬破了,一股血腥弥漫在他口中。难楼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松弛了下去他放弃……时间如此的漫长,难楼失去了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就像他一生一样漫长……
“哈哈哈”
张涵仰首长笑,难楼若是稍有异动,他肯定已经拔刀了。但是,难楼放弃了抵抗,张涵却觉得索然无味了。松开长刀,张涵快步离开难楼,像是在逃跑什么时候杀心如此旺盛了……
张涵长出了一口气,朗声笑道:
“难楼啊,难楼,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
难楼脸都涨紫了,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骨气一旦没有了,想再找回来,那可就难喽!
张涵也不再与难楼啰唆,筹谋已久,对于这点小事,他早就有了成算。
……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张涵站早高台之上,十万大军站在下面,似一直站到了天边。一万乌桓铁骑被缴了兵器和战马,赤手空拳地站在汉军中间,眼睛里满是屈辱战士没有了武器,就像人没有穿衣服一样丢人现眼。去延站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他下定了决心,只要有人敢嘲笑他,他就拼了。可是,张涵此来率领的都是jīng锐之师,十万大军聚在一处,竟然鸦雀无声。
其实,去延也只能承受炸屈辱乌桓人根本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许多人只携带了弓,而没有带武器来,专门等着领兵器呢!而难楼亲自下令,去延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上有苍天”
张涵大声喊了一句,亲兵就随着他一起喊道:
“上有苍天”
随后,是亲军齐声呐喊,继而十万人一起大喊起来,那声音惊天动地,声震四野,远远的,一直传到了数十里之外:
“上有苍天,下有厚土;
今rì,吾车骑将军张涵,在此立下誓言:
从此以后,不论出身蛮夷、华夏,但凡有投入吾张涵麾下者,吾必一视同仁……如有违背誓言,天厌之,地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