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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仙奴号船体倾斜角度大约是四十五度,我们在水下向船体后部移动,便要不断潜向斜下方。/。 . \\我摸索着进了船长室,忽然发现身后的同伴身上涌出鲜血,再看自己身上也是如此,好似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在腰上割了一刀,血水如一阵红雾升腾向上,狭窄的船舱中当时就被染红了大半。水下的环境本来就容易使人心中感到压抑,一见身上出血,众人无不骇异。最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受了伤,也不觉得哪里疼痛,若说失血过多导致身体麻木,也绝不会如此之快。何况流了这么多血,头脑仍然保持清醒,没有大量失血产生的眩晕感。
我们这支潜水小组稍一慌乱,便发觉身上流出的鲜血大有蹊跷,随即镇定下来,各自在身上查看。shirley杨最先发现,她摘掉腰间装有防鲨剂的罐子,一股股红色的水流都是从罐中冒出,不消片刻,里面的驱鲨剂便全部被海水化为鲜血一般的液体,罐子里面彻底空了。
我和胖子、古猜三人也扯掉了身上的驱鲨剂,秘方配制的丹丸同样化得不剩什么了。看来大事不妙,在水下沉船中竟然失去了防御鲨鱼的屏障,可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古猜之外,其余的人都戴着蛙镜水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估计都跟我的感受差不多,除了三分心惊,更有七分的诧异。搬山道人在海中采蛋寻珠,为了对付水下复杂恶劣的环境,逐渐掌握了一套填海的方法,有这些秘术为辅,在风浪湍急的大海上,也如行走在他们最熟悉的山中,所以此门方术唤作“搬山填海”,是一系列秘术、法门、诀语、器械道具的总称,这其中仅驱鲨术一项便有若干种法门,不过shirley杨能查到,并能实际运用的,只用雪虾蟆与丹砂等物混合提炼出的驱鲨剂。雪虾蟆是一种山里产的坔1蛙。丹砂即是朱砂,乃是水银的原生矿,色赤红,混以药物配制出凝固的丹丸,在海水中会逐渐融化,产生一种暗红色的液体,在正常情况下每一罐都能够维持两个时辰,用现代的时间单位来说就是四个小时。
可是我们四人携带的驱鲨丹药,在顷刻之间同时都消解于海水,我记得在珊瑚庙岛准备出海的时候,我曾翻看过shirley杨家传的搬山术秘方,在早年间,搬山道人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认为“丹化血”的异兆,是由于海底冤魂作祟,难道这沉船里闹鬼不成?
此时海水涌动,早将舱内红色的药水稀释得干干净净。我赶紧对其余三人打个手势,趁着入水不深,迅速原路退回,回到搁浅的三叉戟号重新装备驱鲨剂,然后再到沉船里打捞秦王照骨镜。
shirley杨和胖子会意,转身就要从船长室的房门出去,可古猜跟我们缺少默契,他在最后正好把门堵住,我只好推着他往回撤,刚把半截身子探出去,就在潜水电的光束中,见到一头大鲨鱼从通道里游了进来。我“啊”了一声,险些把呼吸器从嘴里吐出来,冒出了大团的气泡,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驱鲨剂刚刚失去作用,鲨鱼就后脚跟上来了。
古猜大概由于他师傅刚死,心神有些恍惚,又或许是心情抑郁,激发了他骨子里遗传疍人的那种原始蛮性,从海里就想见点血,冒冒失失地抄了龙弧刀,就想扑过去宰那鲨鱼。我怎容他胡来,在狭窄的船舱通道里宰一条鲨鱼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血腥会引来更多的饿鲨,被卷进了归墟绝境的鲨鱼数量不少,它们大多在海底废墟和沉船残骸中搜索食物。而且鲨鱼不喜月光,水面上那些阴火矿层发出的光线,使它们烦躁不安,一旦捅了马蜂窝,大伙都得在水下喂鱼。
于是我一把拽住古猜的胳膊,把他扯回了船长室,通道中的那条鲨鱼被我们搅起的水流吸引,鲨尾一摇,就在水中朝我们扎了过来。鲨鱼的速度好快,迅捷程度不让鱼雷,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相比起来潜水员在水下的动作就太迟缓了。我想缩身回舱根本就来不及了,正要去摸潜水刀相拼,胖子在身后拽着我的腿向后拖动,把我拽进了室内,shirley杨眼疾手快,趁机关上了舱门。一时之间,我们四个人,都被困在了狭窄倾斜的船长室里,连转身都觉得局促,如同被关进了一个注满水的钢铁棺椁之中。不过仗着水肺中氧气充足,破拆装备精良,而且摸金校尉对密室幽闭恐俱症有种先天的免疫力,所以并没有感到过度的紧张和绝望,但压抑的心情还是避免不了。我用潜水手电照视四周,想看看这破损的船舱里是否另有出口。一舱之隔,外边就是归墟中的海水,船体沉没时被扯开一个豁口,也许古猜可以钻出去,可其余的人就算不背着水肺也难通过,我让胖子试试能不能用液压破拆器把这破口再增大一些,外边水流虽急,但只要攀住船体,也能潜回水面。
胖于举手答应,同古猜两人一齐进行破拆,这时shirley杨在我肩上轻拍两下,让我看斜下方的舱壁。覆盖其上的泥沙已经都被shirley杨抹去,底下却是一面很大的镜子,镜体一部分已经破碎,潜水员身上有光源,在镜前一照,就见人影和灯影随着水波起伏重叠,这光影扭曲的情形,也真让人觉得心中发毛。
我心想也许是满脑子都是要找秦王照骨镜的事情,导致看见什么镜子都感觉颇为古怪,不过船长室里有如此大的一面镜子,倒确实很不对劲,难道那戴大金表的船长生前很喜欢照镜子?即便出海航行也要不时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
再看镜框则甚是古朴,都是雕花的红木,形态虽是典雅,但很不符合这艘游轮现代化的特征,与舱内其余奢华的物品很不搭调。我看得莫名其妙,侧头看了看身边的shirley场,她对我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这面镜子虽然古怪,但看不出什么名堂。我心想只要有隐患,就应该趁早排除,于是想把这面镜子彻底砸碎,可正在这时舱中水流涌动加剧,胖子已经把那豁口拆大,像张大嘴似的咧在那里。他对我们一挥手,就要当先出去。忽然间一头锯齿鲨,从外边水里钻进了船身的窟窿之中。那锯齿鲨在水底劲力奇大,一头撞在了古猜身上,将他从船舱靠外的一侧顶到了内侧。
明叔说古猜是古时疍人中的龙户,身上有透海阵护体,以象征为龙鳞之属,水中鱼龙皆不能伤。谁料到竟被鲨鱼袭击,幸亏我刚刚没有让他独自去斗杀通道里的另一条鲨鱼,否则又要折损人手。
所幸鲨鱼口都生在腹面,它穿过船壁进来伤人,身体并不灵活,古猜才没被这鲨鱼咬到。他自幼跟师父阮黑在海里捕鱼采蛋捞青头,颇见过些水底的场面,虽然事出突然,但仍能镇定自若,后背撞到舱门,双脚在壁上一点,活像一尾灵动的黑海豚,闪入了鲨头袭击不到的舱中死角。
锯齿鲨猝然出击,没能咬到活人,反而被卡在了船壁的窟窿中。可能锯齿鲨也没料到这种事情,有点发蒙,鲨头连摆,也不知它是想钻进来,还想打算抽身回去。胖子躲在侧面,见这巨大的鲨头在身前晃来晃去,位置十分就手,正好手中的金刚石链锯还没放下,脚底一踏液压泵,抖开链锯,把他在大兴安岭插队时锯木头的手艺施展出来,将那凶残的海底霸王锯齿鲨,当做了一段横倒着的圆木。从中锯了个痛痛快快。
金刚石链锯拆铁解铜都不费事,锯齿鲨血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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