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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青衫文士身材甚高甚瘦,一脸斯文,脸上有几分傲气,左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颇有些弱不禁风之感,似乎见过一面,却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
沈越说道:“这是我们熊大师兄!”
熊大师兄?不就是前次围攻县衙那帮熊耳山弃徒的大头目吗!白云航不由一惊,眼神有戒备之sè,那边熊大师兄却是放下手中的书册,一拂袖子,笑道:“白老板!听说你最近发达得也,不知有什么生意可以照顾小弟啊!”
白云航风浪也见得多,当即笑道:“且不知熊兄有什么本钱?云航正想干上一票大买卖!”
那边沈越赶紧给双方牵线搭桥:“白大人,熊大师兄!前次的误会全是少林大悲庵的和尚挑拨离间,两位都是极有见识的豪杰,并暂且放下了!”
那边熊大师兄不改文弱书生的模样,坐了下去道:“白老板,不知有什么大买卖啊!我手底下有八十个能打能拼的弟兄,虽然都是从少林寺爬狗洞出来的,可是个个服我号令,勇悍得很,熊某不才,有了这八十弟兄,也敢自夸能以八十破四百……”
他是在自吹身价,白云航笑道:“不知与虎翼军相比,八十战八十,谁胜谁负!”
当即把熊大师兄的身价贬得一文不值,做无本钱买卖,第一是练的是眼力,要挑到易斩的大肥羊眼力最为重要,熊大师兄这帮人在眼力上却不怎么高明,常常是肥羊变猛虎,自然也不容易发家,其余要腿脚灵活,一定要能跑能藏能追,这倒是他们的长处,至于武功,做没本钱买卖不是去拼命的,是去发财的!
当然了,也免不了一两个武功特别之辈,在强人中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但无论如何,一指挥的官兵能打得几百流寇,而眼下登封境内就有两千二百虎翼军将士,那边熊大师兄却笑道:“还不知白县令这买卖有多大?少林有八千僧兵,三万俗家弟子,更是号称逾万僧兵,据说白县令现下并无半把弓箭并火铳,捕快不过三十人,堪称好手者不过两人而已……而我却有八十能战jīng兵!”
这是继续自抬身价,顺便把白云航贬得一文不值,白云航笑呵呵地问道:“我登封县正缺个兼职捕头的步弓手头目,不知熊兄能否屈就?”
接下去,熊大师兄的反应出乎于白云航的意料之外,只见他当即跪了下去,一边哭着一边抽泣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熊曦一定肝脑涂地,报复大”
根本不复方才那潇洒从度的气度,官场之上从来是没有什么豪侠之风地,白县令笑道:“起来吧!熊捕头,实是屈就了!原本是熊头目的才学,做个掌旗也不为过,只可惜本县眼下没有位置啊!不过只要熊头目立了大功,我保举熊头目去作个掌旗!”
步弓手头目,多是各县私设之职,统率人数不定,少则领数人,多可率百余人,要知大顺军中以十余人为一哨,每哨设一哨总,十哨为一掌旗,设一掌旗,掌旗之下尚有两部总,依熊大师兄的实力,刚好可以编一个不足编的掌旗,只是这掌旗增设须由中军部核定,公文往来十分繁琐,所以各县往往私设步马弓手,然后向本府、本省报备。
熊曦好久才起身,他抹着眼泪道:“小人奋斗多年,直到眼下才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多谢大人的知遇之恩!”
白云航笑骂:“都是江湖豪气之辈,何须学那病猫!”
熊曦这才擦干了泪水,恢复几分潇洒气度,那边沈越也连声道:“恭喜熊大师兄了!”
熊耳山的一帮少林弃徒跑了两百里路好不容易赶到登封县,熊曦绞尽脑汁终于策动数千人围攻登封县衙,怎料人算不如天算,虎翼军骑兵突至,驱散了人群,熊大师兄身上也挨了几鞭子。
他仍想在登封干上一大笔买卖,便隐忍了下来,哪料想大军突至,吓得一众少林弃徒个个规规矩矩,整天窝在客栈之中。
很快他们就眼见着坐吃山空,要抓到官府去法办,一众少林弃徒想找大悲庵的主事,哪料想也早被虎翼军逐出登封县,而眼下登封境内大兵云集,时不时有官兵设卡检查,当真是步步杀机,熊大师兄也是有些英雄气短。
这一rì却在街上遇到了沈越,经沈越一说合,他已然是十分心动,在登封县做个捕头自然在远胜于熊耳山上过苦rì子,何况白县令有大军作靠山,这几rì可以说是显尽了威风。
何况他与少林寺素有恩怨,此来登封也多半为了寻仇,再经过一番牵线搭桥,就受了白县令的招抚。
这边打趣沈越:“还叫熊大师兄?要叫熊捕头了!”
熊曦却有担心道:“大人,小人和这帮师兄弟在官府有些案底!”
白县令却不担心,他说道:“从来是强人翻身做捕快,这有什么可担心!前次查办檀香村颇有斩获,本官正要向开封府行个呈文,顺便把你们的名字附上便是!保管将案底销个干净,对了,熊捕头,你手头到底有多少人?”
熊捕头当即实话实说:“大人,倒是有七十多人,都是些jīng壮的汉子,只是还没问过他们的意思……不过这些人都是小人带老的,十有**愿意跟着小人!”
白县令正缺一支能战的家底,沈越这一次纵不是雪中送炭,也算是锦上添花,因此白云航对沈越笑道:“沈越,你去协助熊捕头将你们那批师弟兄收编过来,这事情若是办得好了,以后你做你大师兄的副手便是!”
沈越心中欢喜,当即和熊曦一起收拢那帮师兄弟,七十多人中只有几个人是一向独来独来惯了,不愿投身于公门,其余都成了白县令手下的公人。
白县令当即决定检点这六十多人,他朝这帮少林弃徒看了一眼,吃了一惊:“没想到干强人竟是如此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