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4页)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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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自己想象暴力的快感中。

    踩死你!大黑熊。

    踩踩踩!傍你死!

    不知民间疾苦?她要真是不知民间疾苦,今天的她不会是山长夫人,更不会在这里奋力地踩洗着被单。只有那些奴仆如云的人才有“不知民间疾苦”的资格,她很想要,却是差得远呢!大黑熊真是抬举了。

    “咦?洗被单吗?怎地不叫我?”一个温雅的声音从右方的侧门处传来。

    那是一个削瘦的青衣书生,左手抱着几本书,右腋夹着七八个滚动条,原本打算往前面学堂的方向走去的,路经这边,瞥见了她们,缓步过来说着。斯文俊秀的面容十分白皙,虽是显得赢弱了些,但那双星芒般的眼,却是很有精神。

    他是刘洛华,严茉苏的夫婿。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个无书不欢的学者,老被严茉苏戏称为书默子。不仅在自家书院讲学,在县令的力邀请求下,晚上还得到官府兴的义学去当客座。

    这人,平日下是读书就是教书,人生也只有这两件事了。这种连吃个饭都要人家三催四请的人,还能指望他对生活有什么贡献?只求他别读书读到废寝忘食地饿死在一堆食物中间,大家就额手称聿啦!

    严茉苏见是他,立即摆手道:“哎!你别过来,不是说有人向你求宇吗?忙你的去,这边我们三个来就成。”老实说,她这夫婿的体力甚至还比下上他那两个妹妹呢,别添忙就很万幸啦,还指望他帮忙呢!她是一点也下敢想。

    不过刘洛华已经将衣袖卷起,露出他那枯枝一般的细瘦手臂,完全没自知之明地道:“你们可别瞧轻我,想当年娘亲走得早,我可也是一手带大这两个妹妹,将她们养成如今这般可爱健康的模样,可是什么事都做过了呢!就说这被单吧,看我一个人就能将它扭干、干、干…”才说完大话,瞬间便气喘如牛。呼呼呼呼地,差点没给阎罗王招去当西席。呃…情况有点尴尬,就跟他的睑色一样。

    严茉苏冷眼旁观着,也不阻止,由着他去要宝,然后让他自己晓得要惭愧,看他还敢说什么大话。

    站在一边的轻烟与苍秀忍俊着,终是看不过去。好心上前接过那条又湿又重的被单,让兄长得以从这种狼狈中解脱。

    “哥,你还是读书去吧!”轻烟这么说。

    “是呀,洛华,任何比书还重的东西你根本拿不起来。只要你还捧得动饭碗、拎得起箸筷的,我们对你也就无所求了。”

    刘洛华被妹妹这么一说,颇羞愧地直搔着脑袋瓜,结果把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也给搔成凌乱,引来严茉苏的抗议…

    “洛华!我给你梳好好的一颗头,你又要搔乱,都搔成路边流民啦!你再这样,以后我给你梳头,才不管你拒绝,一定要给你上香油定型哦!”

    刘洛华闻言惊得连连摆手后退告饶:“别别别!你可别将我那样整治,我最怕那些香油香粉的了!拔况严老爹也消受不起那浓郁的味道不是。”

    严父长期为鼻疾所苦,闻不得花香、禁不得四季转化,已经严重到无法顺利呼吸,逐渐有哮喘情况了。家里为了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从不使用有香味的物品,就连美丽的香花也只能摆在前头的书院欣赏,进不得后头的。

    严茉苏最见不得别人服装仪容迈遢的了,赤脚定向刘洛华,双手往他肩膀一压,完全不费力就将他的身形压低,让他差点跌坐在地,幸好及时屈膝蹲着,才没出丑。

    “你你你,做些什么?”刘洛华担忧地问。

    “给你梳头。”别见严茉苏今日只是简单打扮,但那只限于衣服,因为怕弄脏,所以才不得已穿几件破旧衣服。至于那些叮叮咚咚的头饰可一件也没少!她只消随手往头上一拔,都能抓到一柄精雕的木梳呢!堡具齐备得紧,让刘洛华连开溜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啦!你们忙洗涤呢,而我、我也有一些字要写给人…”

    严茉苏嘿嘿冷笑,只给这么一句:“你认命吧!”

    无视刘洛华的哀嚎,严茉苏开始利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旁边的人同情有之,却是不敢吭声的。

    大家都知道,这严茉苏不仅喜爱装扮自己,也见不得别人披头散发、服装脏乱的。有时家里得闲,她还会跑去前面给小阿儿梳头,吓得那些当日有射箭或鞠球科目的人,都会躲得老远,不给她看见。

    “哎哎!茉苏,会痛…痛痛痛,可以啦,唉哟!真的可以了,我的头发快被你拔光啦!”忍性坚强的刘洛华终于还是大呼小叫出来了。

    这正是,就算严荣苏梳的头很好看,却没有一位孩子愿意给她“凌虐”的原因了…毕竟实在是太痛不欲生啦!

    “再一会儿就好啦!你叫些什么?我这样还不是为了给你添面子,瞧瞧那些夫人小姐的,哪个不赞你是所有书院里最斯文俊美的山长?光这一点,想方设法也要把孩子往这边送来读书。若你坚持迈遢,学童跑光了你负责呀?”

    “…呜…噢呜!唔…唉哟!”被训话后,不敢反抗,只能哀怨地低鸣,有时真的太痛了,才会叫出来。心里则默背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唉哟!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时,解救他于水火的声音远远扬了过来。还是杨荣那惯性的大呼小叫,但这次的惊恐似乎更巨大些,让刘洛华与严茉苏都顿住动作。

    “老师、老师!咱们门前、门前,被射了一枝箭,箭上还刺了一只死猫呀!”

    “什么!”严茉苏倒抽了口气,叫出来。其它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吓忘了,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她忘了自己还没穿鞋,就奔向小门,正好与找过来的杨荣对上。她用力拍了下他的胸口道:“冷静!苞着我。”然后领头往前面大门快步走去。

    这时,屋顶上有一抹蓝影率先往前头飞掠而去,无人察觉…

    地面上的人一片慌乱。

    “呀!是!”虽然已经上气下接下气了,但杨荣还是拼着一条小命迈步跟着她后头跑。

    “上头有字条吗?”她问。

    “我、我不敢看!”杨荣羞愧地回答。“一看到那箭,我都快厥过去了,哪敢走近端详?”

    “可恶!一定又是那些人!”她恨恨地叫。

    “夫人,你是说…是银川县那几家书院做的是吗?”杨荣忧心问道。

    “还会有谁!”

    “那我们去衙门报官!”

    “报官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当心反被咬诬告。”

    “县太爷应当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呀,师父义务帮他的义学授课。□”

    严茉苏不耐烦地摆手,要他省省这个傻念头。

    “人情比起银两,简直是屁!县官贪财怕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别逗了。”

    对某些寡廉鲜耻的人来说,给他天大的人情,他也只当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当你是傻子而已,哪记得什么恩的?

    “那、那怎么办?”杨荣哭丧着脸。

    “怎么办?看着办啦!”严茉苏没好气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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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出神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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