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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很幸运,自己病死了,省去了本王的麻烦。然后你的母妃逃亡,本王知道她再不敢回来,所以没有追杀。本来从那以后就可以相安无事,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的到来打乱了熠儿原本平稳的皇权之路!你不该回来!”
“不是我想回来!是玄熠逼着我出现的!如果他没有去打乱我与娘亲的生活,我又怎么会再回来这里!”
“是啊……那个傻孩子……”玄羯无奈的苦笑着:“本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爬向云端,在暗地里呵护着他,帮助着他。他有多想登上皇位,没有人比本王更了解了……他太傻了,他以为自己所有的努力会因一张遗诏而付诸东流,所以迫不急待的想将你斩草除根,却不知道,只要有玄羯在,一纸遗诏又算什么?哪怕群臣皆有异议,本王也会让他安稳的坐上皇位!可惜他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那个朝野之中握有最大权力的人不是他的叔父,而是他的生父!如果知道……就不会有今日种种了吧……他还太嫩了……”
看着玄羯叹惋的摇首,涟儿忽然心生寒怵,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怀有恨意吗?当我来到他面前时,他就已经在算计着如何除去我了吗?而我,竟一直以为他是个公正不阿的好人!为自己有这样的叔父而庆幸!
“你虚与委蛇的本领很高明啊,叔父……”愤怒的拳头紧握着,被无情的欺骗后,却反而笑了起来:“难怪父皇会致死都被你骗过……”
看着涟儿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那笑容中涵含着无边怒意却由眼中那澎湃的锐光而显露出来。玄羯半眯眼眸,那令人无法动弹的气势由一个不及弱冠的孩子身上发出……怎容小觊……?
“将他押进来。”
玄熠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帐外,紧接着门帷拉起,五花大绑的玄赫被推了进来!
“大皇兄!”
涟儿扑到玄赫身上,小手不安的抚摸着玄赫的脸颊,看到他冲自己浅浅的微笑起来,才轻缓一口气。
“呵呵,好亲热,恭喜太子殿下与十三殿下相认,真是可喜可贺,黄泉路上也有伴了。”玄熠冷笑的声音随即进入帐内。
“熠儿……”玄赫强撑起身子,淡淡的说:“你也知道了吧?知道你并非父皇亲子……如果以前的你是为了争得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惜杀害他人,那么现在呢?这个皇位本就与你无缘,你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吗?你真得只是在争你失去的东西吗?”
“熠儿,不要轻易被他人的话所左右。”玄羯厉声道。
“呵……”一直沉默不语的玄熠忽然笑了:“……那又如何?我,还是想登上皇位,依然想傲视群雄,看着天下苍生俯倒在我脚下。就算不是先帝亲子,又有何妨?”
玄赫愕然的看着玄熠,仿佛忽然不认识了此人,许久,他轻轻的一叹气:“若你如此执迷,为兄也没什么话可讲了……可是,你别忘记了,父皇的遗诏月底便会诏告天下,就算你此刻荣登大典,仍会落得谋权篡位的恶名……”
“太子殿下就不必担心了,”玄羯淡淡道:“身为摄政王的本王就算毁去先帝遗诏,另立新诏,也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卑鄙!”昼矢忍无可忍的骂道:“朗朗青天之下,你们竟用如此低劣的伎俩!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瞒得了天下人,却瞒不过诸神佛祖!你们不会有好报的!”
“哼!”玄熠冷笑:“神明?若真有神明,就让我即刻看到报应吧!”
忽然,帐外开始蚤动,慌乱之中加杂着议论纷纷的哗然。
“何事如此吵闹?”
这时,三名蒙面影卫走进:“主公,南方十里外传来百人齐颂之声,军心动荡,都在传闻主公并非护主救驾,而是借机而起,谋夺大权!”
“混帐!”玄羯大怒:“他们颂的是什么?!”
禀报的影卫一犹豫,然后道:“是……先帝遗诏!”
“荒谬!”玄羯大声道:“立刻传令下去,那所颂遗诏乃奸人动摇军心之诡计,若军营内敢有任何蛊惑言论出现,军法处置!”
“遵命!”
“呵呵……”玄赫轻轻的笑着:“皇叔,你能封得住三万大军,却能封得住泱泱众口吗?你封得住唇舌,却能封得住人心吗?你仔细听,听那原野之外传来的声音在说什么!”
玄羯挂着陰森的冷笑静下心聆听起来,帐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连军营也不可思议的安静了。悠远的空旷之境,数百人的声音幽幽传导而来,浩瀚低沉,震慑住了所有人,而那些声音如一而颂:
……朕登基十八载,毫无建数,自知愧对列祖列宗。自亲政以来,用人行政、纲纪法度,不能倚法太祖太宗,自知无颜于泉下。朕素性好高不能虚己纳谏,对贤臣不能知其善而亲近,对弄臣不能明其非而黜退。只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本欲与卿等同共辅佐我儿玄冰涟熟稔帝君之道,不幸中道而别,烦勋旧重臣保翊冲主,佐理朝政,朕方可含笑九泉。
死一般的静寂,仿若自天边传来的百人齐声已经消歇,可是众人依然无法从适才的惊栗当中回过神来。每个人都在脑中消化着那道遗诏的内容,那额外清晰的‘玄冰涟’三字无疑说明了真正下任皇帝应当是谁!虽然军令如山,不得议论,可是众人眼中同时出现了动摇,如果那道遗诏是真的,那些此刻围剿玄冰涟所处营帐的大军,岂不是背负了谋反之名?
而唯二看过遗诏的玄熠与玄羯,却明知那是假的,又不能解释。明知真遗诏已被毁去,却也不能指责假遗诏如何,因为无从解释真遗诏的下落。而且就算拿出早已伪造好的遗诏,可是如果没有违反先帝遗命,偷看了遗诏,又怎么会知道适才那道是假的?进退维谷的尴尬令大局在握的两人瞬间有些无措。
“是谁纠结百人颂出假遗诏?”玄熠皱眉。
“为何那是假的?”玄赫笑道:“莫非你偷看过真遗诏?”
玄熠怒视玄赫,冷冷道:“想不到你还有此一招。”
玄赫摇首:“不是本宫的计策……没想到,三百残兵,却可在小小谭琨的指领下动摇三万大军……”
玄赫笑了,谭琨,果然不负京城第一才子之名,极具大将之风,不输诸葛之智!
“谭琨?”玄熠一怔:“他没死吗?”
“你当然希望琨哥哥死!可是苍天有眼!他福大命大!绝不会比你早去!”涟儿大声道。
“混帐!他何时逃出王府的?本宫居然毫不知情!”
“昨日便已逃出,领兵解救东宫的人正是他。”玄赫淡然道。
“什么……?”玄熠一瞬间露出困惑的神情:“但两个时辰前本宫还有府内见到他……”
玄赫一怔,玄熠的瞳孔越来越大,愕然的颤抖起来。是谁?如果谭琨早已逃出,那桶中的人是谁……?
玄赫忽然焦急的大叫起来:“周缘心呢?是他放了谭琨,他感染风寒也是因为下湖救出涟儿!他人呢?玄熠!你没有发觉他是何时不见的吗?!”
犹如置身于寒窟之极,手脚僵冻般无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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