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宸宫》试阅3(第2/6页)帝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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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微微一笑,清秀面容,刹那竟是明丽绝艳。

    “您不妨看做是劝告,若是皇上知道,您这位了不起的侍女,是何等样人……我想,后宫上下,其实很期待看这个热闹的。”

    她也不行礼,让左右扶了梅嫔,径自离去。

    周贵妃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那份无形之力终于撤除,她松了口气。

    这小小女官,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兀自惊疑不定,“尚仪,谢谢你。”

    从水中救起,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梅嫔,终于清醒过来。

    她眼神不再惊慌,如大梦初醒、脱胎换骨一般。

    清了清嗓子,她温柔有礼地问起刚才缘由。

    听完晨露的简单解释后,她不再如前日一般哭泣,慢慢的,居然笑了。

    那平静的笑容,多少有些诡异。

    “你又一次救了我,我真是没用。”

    她笑靥如花,很是灿烂,“这些女人,不害了我肚里的龙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语,最初的童稚纯真,荡然无存。

    “我死了两次,终于想明白了,我不想死,我绝不能让她们害死!”

    “谁再想害我,我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往日秀丽稚气的脸,在这一瞬间,微微扭曲。

    一如,后宫中,其他后妃。

    第二日早上,晨露起的稍有些晚,今天她是下午当值。刚刚梳洗完毕,瞿云居然来了。

    他绕过前殿,来到这清净院落,不由得感慨道:“原来还是你这儿最为幽静!”

    晨露亲手煮了茶给他,却见瞿云慌忙摆手道:“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两年,经你手调制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他端起瓷碗,轻嗅了一下,苦笑道,“果然……你又用烧过头的水来煮茶,这样的涩重,除了你,别人绝难做出。”

    晨露不禁羞恼,晶莹面容上生出一层淡淡绯红,一把夺过茶盏,嗔道:“不想喝就别喝!一个男子汉,还这么婆妈挑剔!不想想在山上,都是你做饭的……”最后一句,声音越说越小,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瞿云哈哈一笑,灵巧地夺过茶盏,一边躲闪着晨露,一边喝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叹道:“这才是你的独门手艺啊!“

    在这里,他兴致很高,人到中年的儒雅稳重,似乎都消失无踪,仿佛岁月不曾流逝,他和她,仍是师父门下两个爱斗嘴的弟子。

    “对了,我记得你也有个小丫环服侍的,怎么让你亲手做这些琐事?”

    “饮食方面,我不愿任何人插手”

    晨露只是简单答道,那声音中微带的一丝异样,却让瞿云瞬间明了,二十六年前的那盏“牵机”,在她心里,留下了怎样的噩梦。

    逝水如斯,岁月永不停留,他们,也早已不再是,那无忧无虑的少年男女。

    他叹了一口气,换了话题:“小宸,你真准备插手梅嫔的事?

    晨露无奈道:“我并非同情心过剩,也不爱蹚浑水,不过你家皇上让我住在这儿,就是为了让我就近保护她,为了博得他的信任,”

    “小宸……这样很危险!”

    晨露冷笑道:“若是要向‘她’复仇,什么法子都是危险的,在这里,皇帝反而能成为我的护身符。”

    瞿云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她,只得拉过她的手,以自身真气引导她那微弱的内力运行。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保障。

    一番劳动,两人都额头见汗,晨露自觉得益匪浅,苦笑道:“看来这具身体还真不是练武的材料……昨天在御花园里,我在牙牌中贯足真气,也不过让人微微吃痛,真是无用!”

    她把昨天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很肯定道:“我不会看错,那个侍女掌心那道红印,分明是极北摩诃教的‘冥焰掌’,若是被她按住腰间**道,梅嫔晚上就会小产而死。”

    她有些愤怒,只因为宫宴初见时,她对周贵妃,这有着魏晋气韵的女子,颇有好感。

    那样从容不迫,英姿飒飒的女子,竟也和那群争风吃醋,构陷暗害的宫中妇人一样……

    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还是把这件事汇报给皇帝吧,估计两边的侍女都会缄默不语,也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差事有多累人!”

    下午,淅淅沥沥竟下起雨来,晨露撑起一柄水墨描绘的纸伞,走出院门,看着满地青翠欲滴,她撇开平日的院门,从侧边小径绕行。

    一直走到前殿侧厢的位置,却见岳姑姑领着一个中年妇人,贴着廊下,又轻又急地走着。

    她有些惊慌,不料一抬头,却见晨露正在眼前站着。

    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尚仪大人下午当值吗?”

    未等晨露开口,她又笑,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妇人,“这是前头的老宫人,娘娘想问问她一些古记掌故,也好避开忌讳。”

    晨露不置可否地扫了那妇人一眼,那走路姿势、那身匆忙而就的宫装,早已显示出蹊跷。

    再看她手里,有一个包得方正的物事,倒像是个小箱。

    她不动声色的寒暄几句,这才离开。

    一盏茶后,她来到梅嫔的寝殿外,贴着窗棂,小心地把窗上轻绢挑开一条逢。

    只听得里面一个妇人声音,“娘娘容禀,您的身子并不要紧,不过是虚寒内蕴,肝气有些郁积,吃些药就不妨了。”

    梅嫔有些不耐道:“这些话太医也会说,我想知道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

    里面静默了片刻,那妇人才道:“老身恬为杏林中人,医者父母心,论理是不该窥视天机,不过梅老爷已经把您的苦楚都说了,即如此,就让老身用家传的‘线脉’来一试吧!”

    接着里头一阵忙动,晨露已不欲再听,转身走开了。

    元祈今日的奏章很多,晨露一直在旁协助,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到畅春宫。

    临近主殿,她不放心,仍凑到那条缝隙里,又看了一眼。

    只见主殿灯烛被风吹得一闪一灭,昏暗中,梅嫔呆坐着,灯光投影在她脸上,只见她神情变幻不定,一时凄苦,一时咬牙,最后,她有些扭曲抽搐地笑了。

    “既是个女的,就别怨我狠心了……”

    低的几乎听不到的言语,被晨露勉强收入耳中

    她的笑容,竟是别样的狠毒和得意。

    晨露不忍再看,转身回了自己院落。

    经过两次险死还生,梅嫔的性情,已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如初见时那样娇憨无邪,也学着其他妃子,有了自己的心机、自己的谋划。

    这就是宫人女子的心路历程,无论怎样美好的女子,在这个泥潭血泊、吃人不见骨的地方,都会渐渐浸润、沾染,最后,从心底里吐出毒汁,去戕害别个。

    这里没有出淤泥而不染,只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适者生存、胜者为王的观念,简直已成为天理公道。

    晨露看了眼天上的明月,那胶结如银的圆面,在天光的渲染下,竟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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