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求情(第1/1页)帝台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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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真觉得喉头有些发痒,咳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你还不习惯京城这些尔虞我诈,初时难免有些吃亏,看这光景,是我白担心一场罢了。\\  . 5。o//”

    朱闻微微一笑,眼中冷光未退,“种种陷害手段,我幼时就已经尝过不少,如今入这龙潭虎**,再学不会未雨绸缪,岂不是任人鱼肉?!”

    他唇边微笑加深,转头看向疏真,眼中光芒越发犀利,“不过这世上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更是不想坐以待毙!”

    疏真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浑身都带些酸痛,她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么,你是要主动将对方一军了?”

    朱闻伸出大掌,将她的柔荑紧紧攥住,黑眸中越发冷凝,“我准备趁这次机会,索性闹得越大越好!”

    话音未毕,他只觉手中纤指丝毫不见挣扎,触手竟是一片冰凉,顿时只觉得有些不对,惊愕转头,那原本倚坐侧壁的纤瘦身影,居然如渺云一般直坠而下——

    他伸出手,险险接在怀中,眼中所见,竟是唇边一丝嫣红。

    那般淡淡的血味,在密闭车厢中混合着冷梅清香,别有一种诡谲的诱惑意味。

    朱闻只觉得心跳如擂,略一按腕脉,只觉得虚浮紊乱,不禁勃然大怒,“是朱棠的人伤了你!”

    他转身欲起,却被一双冰凉宛如玉雕的手轻握住,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此刻分外清晰——

    “是我自己的老毛病了,一旦行动过剧就成这样……”

    她唇边血痕蜿蜒,念及自己方才妄自提气,不禁心中苦笑——

    昔日长缨在手,力缚苍龙的自己,如今竟是嬴弱成这般,若是被两三故人看见,只怕是要笑掉大牙。

    浑身越发酸疼无力,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但神志却仍是清晰,她扯住朱闻的袖子,呼吸之间,仿佛有松明的清香在鼻端萦绕。

    “你既然要把事情闹大,来震慑那些乱打如意算盘的人,那么——”

    她眼神有些空芒,却仍带着奇异的冷凛,仿佛剑一般刺得他心中隐隐作痛。

    “趁着今日天色未晚,你就入宫,向燮王先行说明今日之事。”

    她有些费力的喘息着,如此说道。

    朱闻略微挑眉,眼中有些不认同——他向来喜欢以实力相搏,这等哭哭啼啼的哀告,实在有些太过懦弱。

    握着他衣袖的手越发收紧,言语间更见凝重,“这并非单纯的告状……”

    她拉着朱闻俯身,凑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言未尽,却再也支撑不住,于是昏昏然睡去。

    正午的日光照在她身上,竟似虚无透明一般。朱闻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痛,连眼角余光都变得黯然起来。

    朱闻入宫觐见时,燮王朱炎并未午睡,而是持了一卷画轴,正在凝神细看。

    他随意坐在岸边绿荫之下,身下软毡铺地,手边檀木矮几上,香茗正袅袅生烟,幻化出各种情状。

    听得朱闻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是将画轴缓缓卷起,细细纳入封套,这才漫声道:“大打出手,很是快意吧……”

    朱闻毫不意外他如此迅速便已知悉——上次的假死事件,早已让他深深领悟道,燮王朱炎居于王城最中央,任何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

    他微微一躬,却是默然无语,既不请罪,也不见申辩。

    “本朝自立国以来,世子亦有废改,但只要这个名分存在一日,便从无人敢如此大胆放肆。”

    燮王朱炎任由日光从绿意中照下,他微微眯了眯眼,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天然自成的威仪,一字字压入人的心头。

    朱闻伫立一旁,仍不见半分动摇,他抬起头,终于开口道:“我已忍无可忍……那么,他就必然要付出代价。”

    “就为了一个女人?!”

    朱炎的声音略微提高,不怒自威之态,尤如泰山压顶般越发逼人,

    “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做不了倾城祸水。”

    朱闻抬眼直视父亲,目光锐利毫无迟疑,“王兄借题发挥,所欲何为,实在是路人皆知。”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最终竟是怒意减退不少,“是我让他不安了。”

    他郑重行了一个大礼,“还请父王赐我回归封邑,若是不然,也请让我迁出睦元殿,这样,王兄也不会如此患得患失了。”

    “嗯?!”

    朱炎眼光光芒一凝,实在是有些意外——朱闻其人,实在可说是桀骜激烈,如今竟会有这等言辞?!

    “这是你的真心话?!“

    朱闻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腰板纹丝不动,目光沉凝一处,“说句实话,如今的王城实在是多事之秋,儿臣……已然有些怕了。”

    他冷冷一笑,眼中桀骜自在之态复萌,“北疆虽然苦寒,但没这些盘根错节之事,还是那里自在。”

    朱炎凝视他许久,静静听完这番肺腑之言,终于沉咳一声,道:“北疆如今并无战事,你居于王城多陪陪我这老人,难道也不愿意吗?”

    果然如此……他不会放心让自己轻易回返!

    朱闻暗暗冷笑,却是故意皱眉道:“非我不愿,而是不能——我一个人,倒是碍了多少人的眼?还是早走早安晏!”

    “越说越不象话了!”

    燮王眯眼,越发高深莫测,“你若是担心朱棠又要胡作非为,寡人可以给你一个保证——他能为非作歹的日子,实在是不多了。”

    这般轻描淡写,却又如惊天霹雳的一句,让朱闻袖中之手一颤,想起疏真先前所言,心中已无一丝惊愕,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父王你是要重惩王兄吗?”

    他跪下,又是郑重一礼,“儿臣斗胆,却是要为他求一个情,请您暂歇雷霆之怒。”

    “你说什么?!”

    朱炎真正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