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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的白色甲衣,让我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两翼是骑兵,中间是列成方阵的步兵队,以一种鼓点式的节拍前进,这种全大陆用烂的阵型只能说明对方在这儿的指挥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头痛的人物。”我暗道,和这种人打,损失是难免的了。以步兵方阵慢慢冲击,虽然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可能产生大量的伤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骑兵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对方的指挥官大概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第一阵越入我们眼帘的正是步兵队,整整齐齐的方阵,高举着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小山包。“三段连击!”我挥下了手,这是以前兰碧斯将军想出来对付步兵方阵的方法,将弓箭手分为三波,依次射箭,这样在第三列弓箭射完后,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射箭”的三部曲。“这样可以绵绵如雨般向敌人头上倾泻箭矢,到时候承受着连续伤亡压力的敌军大概会产生异样的波动吧。”这是将军在最后补充的话,想不到今天由我来验证将军的设想。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贵族军可比一般部队有着粗大得多的神经。中箭、倒下、留出空缺、补上、再中箭……当滚落下山包的敌军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山脚时,敌军的步兵方阵还是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向山顶前进,自始至终对方的阵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精神战呀。”我叹了口气,现在受影响的反而是我军的士兵了,在第一线的仆兵队有点波动产生。“慌什么?等对方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再杀个痛快!”夏尔克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个对统御部属颇有一套的艾尔法西尔人在此时产生了镇定作用。我点了点头,眼光扫向我们右侧的丛林,在那儿笼罩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气,如果对方要发动攻击,大概会等到步兵队和我们混战在一起的时候。最有可能发动突击的应该是轻骑兵,但愿部署在那儿的弓箭手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转念间,对方的步兵已经到了半山腰,沿途的种种陷阱如被犁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就要开始短兵相接了。“后阵仆兵队前移!”我直视着对方,闪亮的白色盔甲下是一张张麻木的脸,在他们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一丝神采,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不是我看不起人,爱惜生命的兰帝诺维亚贵族们是调教不出这么骁勇的战士,在此的部队十成可能是艾尔法西尔的士兵,当然名义上应该是“雇佣军”,比起那些临时拼凑的杂牌贵族军,这些家伙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存在。“咚——”刀剑砸在盾牌上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仆兵队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第一线的部队卷进了浊流中。一把兵刃砍入对方胸膛的同时,另一把兵刃刺入我方士兵的肚子,尸体在互相碰撞了良久后才倒下,踏着各自的夥伴,剩下的士兵再一次重复了先烈的动作。血沿着山坡缓缓而下,混杂在泥土中,和着被蹂躏的绿色青草产生了一道可以媲美创始圣战的图画来,每一具滚落的尸体复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渲染,这就是战争,拿宝贵的生命来画画的艺术。忍着对杀戮的厌恶,我还是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后阵部队向两翼散开,前阵部队退后……”在传令兵的大声叫嚷下,位于前列的仆兵有序地后退,如同海绵一样将敌人的方阵吸引过来,而后阵部队则散到了两翼,很快将拉长了队型的敌军分割包围,当清醒过来的敌军扫视四周时,只能看见仆兵们晃动的身影。惨叫——当多数的兵器砍进同一个人,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很容易让人发出这种声音。在飞溅出雾状的血沫后,敌人的第一方阵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回了山下,在敌军军官高亮的呵斥声中重新集结起来。“夏尔克,后面交给你了。”望着残存的敌人,我突然转过头去。夏尔克怔了下,不解的眼光投射在我身上。我指了指旁近山下的枫树林:“我去看看那儿,就放了几十名士兵实在是不放心呀。”“知道了大人。”点了下头,夏尔克并没有疑义。“速。”转向了另一位指挥官,我们的风族人仅拍了下背负的箭囊,淡绿的瞳仁就浮现出一切准备好的眼神。“大人,我呢?”亚尼仰起了头。我笑着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头发,道:“好好看看夏尔克指挥的艺术吧,正统对攻战可是他的长项哦。”言毕,挥了下手,我率领着百来名战士没入了丛林中。北方的丛林不同与南方的阴冷潮湿,不过在夏天,特别是在兰帝诺维亚这个有着雾气之国称呼的地方,丛林中弥漫的水气还是阻挡着我们的视线,脚下更是近乎泥潭,每一次拔脚都会带出沉重的感觉。“早知道这样,派几个士兵监视就可以了。”略带着失策的沮丧,我喃喃自语,在这种地方,骑兵队根本就形不成冲击力,就算是步兵偷袭,估计从这儿出去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大人,在这的兄弟怎么都不见了?”一名士兵四下张望,发出了惊叹,我刚欲搭话,一丝轻细的声音落入我的耳朵。“卜——”发话者的额头多出了一尾箭翎,在张大了眼睛后,他仰天倒下,失去了生命,几乎同时,弦动的声音密响在丛林里。“趴下!”大喊一声,率先扑倒在散发着恶臭的泥地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弯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士兵就在我眼前被射成了刺蝟,尸体在片刻后也倒在了旁边,惊惧的眼睛巨睁着,没有闭上。“可恶!”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对方直接将弓兵队作为突袭主力,轻装的弓箭手们自然能方便的出入丛林,想不到在正统的作战方法后,本质上还是个投机分子。费力地滚到了一棵树后,我平息了急喘的胸膛,另一边,速咬着几支箭,也靠在了树后,眨眼间,带来的百余战士剩下不足六成,丛林一下子没进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从山那边传来的斯杀声幽幽地划过。“咯吱”踩在树枝上的轻响。速猛地转出身体,搭箭、射,掩回。一声短促的惨叫才响起,接着就是报复式的密集箭矢,射在树干上发出了“咄咄”的响声,乘着这个间隙,我闪向了右边,滚到了一丛灌木里。两边的战斗很快进入了互相的狙击中,躲在大树后面,乘着间隙探身射箭,根本无所谓目标,只要将箭矢射入对面的迷雾中。短促的惨叫代表了对抗的伤亡,不时有人倒下,加入了死者的行列。就在这个环境下,迎着头上呼啸而过的箭矢,我爬到了对方的阵营中,就在这里,我嗅到了火油的气息,预先布防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点燃,就被对方的弓箭手杀得一干二净。伸手触摸到那黏黏的火油后,我的嘴角不禁滑过了一丝笑意,从怀中掏出了火摺子。火光,从一开始细小的一点到蔓延成火龙,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灼热的火一下子就驱散了雾气,惊慌失措的敌方士兵傻傻地暴露在我方弓箭手狙击的范围内。弦声骤响,呼啸掠过的箭矢带出了一道又一道得血珠,尸体很快被卷入了火龙的大嘴中。“快逃命呀!”一个敌人惨叫了一声,踏过了火场,逃进了丛林的深处,在选择被烧死还是被射死,很多人选择了后者,在我的眼前到处晃动着鼠窜的敌人,在弓箭的欢送下狼狈地退走了。“啊!”兴奋被身上灼伤的刺痛驱赶得无影无踪,扑打着冒出火焰,同样狼狈的我逃回了自己的阵营中。在冲天的火光下,双方的战斗**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被融化,第一次对战就这样结束了。正面的敌军损失了一个大队,而在丛林中被活活烧死的敌军由于尸体不可辨认,只能略略统计出大约一个中队的士兵。我方在正面的仆兵队死伤六十余人,而在丛林中的部队也有差不多的人死伤,双方都没有占到预想中的便宜。不过,对于拖延时间这个目的,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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