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 开扉招恶客,挥手斩方圆(第2/4页)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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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还给宣花斋买笔洗的五万之外,我剩下地钱大部分都给了家里。父母的生活很节俭,他们也习惯了节俭,一直没怎么花。两个月前我们村石小三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做手术。小三家里不富裕,小三的爸爸四处张罗着借钱,借来借去怎么也凑不够至少还差五千。我父母生xìng乐于助人,就借给了他们家五千块,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小三妈妈住院动了手术,当然有好事者要问钱是怎么凑齐的?小三地父母都连声感激遇到了好人,钱是我爸妈送上门的。后来村里就传出了风声,就说我石野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大财,拿钱回来孝敬父母了。这风声一传开,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借钱。开始的时候都找借口,不是亲戚出了事,就是做生意赔了本,后来干脆就说手头紧缺钱花。

    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此地乡间一些不太让人舒服地现象。本来此地千年以来民风淳朴,可是几十年前经历了一个说假话、人整人的长期动乱年代,很多人心眼也刁了。如果大家都一起过穷rì子或好rì子,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改革开放这十年来,乡间有了变化,也就有了事端。

    比如说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老两口带着儿子承包了一大片渔塘。第一年大家都在议论,说他们家胆子太大,投那么多钱赔了怎么办?结果第一年起早贪黑的,收成很好,没赔本。第二年开始挣钱了。紧接着就有人上门借钱。借也借了,但是借的不多,这户人家还要攒钱盖房娶媳妇呢。结果你猜第三年怎么样?秋天的时候居然有人向渔塘里投毒,一大池刚刚可以收网去卖的青草鱼都飘了白肚。这家人在渔塘边哭天抢地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当然,我们村里也有人家rì子过的好好的,别人也不敢说什么。那就是村长家,村长家包了村里最好地山地,专门卖土特产。他们家去年已经盖起了一栋很漂亮的二层小楼,也没听说有谁摸黑砸他们家玻璃。对了,村长那只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已经叫村委会主任了。但是乡间的习惯还是叫村长。

    我父亲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但吃亏就吃亏在过于老实憨厚。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我有很多方面都很像我的父亲。我母亲为人温柔善良,却没什么主见,一切都听父亲的。而我的妹妹年纪还小,今年在上初三。这样一家人,在乡间很容易受欺负。听说我家里有钱了,上门来借钱的人不断。我父母也不好不借,这家有这事那家有那事,这家三千那家两千都借出去了。

    然而麻烦的是,我父母其实并没有发财,还远没有到财大气粗的地步……我给的那三万元让各种人以种种理由借走了两万七、八,实在没钱往外借了。后来的人借不到钱就不满意了,反而说我父母小气有钱不借。有人还说我父母势利,把钱借给了谁谁谁而不借给他们。总之这几天常常有一堆人到我家里来借钱,就像闹事一般,家中不得清静。他们知道钱是我给父母的,所以一见到我回来了,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我今天这一回家,这些人恐怕来的会更勤了。

    听完了妹妹的抱怨,我也凝神听了听屋外人的谈话。

    我听见我们村的石根他爸正在对我爸说:“石根在城里上班,做采购员欠了公家的帐,要想办法还上。……上次来你们说家里没钱了,现在石野回来了,……总能借我们点了?”

    我听着就有点不舒服。石根在城里当干部,rì子是村里过的很不错的。他们家借我们家的钱去还贪污公家的钱?还不一样是欠钱吗?俗话说的好,宁欠公债不要欠私情。一样是欠钱,却要换个债主,往往都有一种打算:后面这债主好欺负,可以不考虑还钱的事。我并不是刻薄之人,之所以会这么想,因为我没有在话语中听见一丝悲苦惶恐之意。

    石根他爹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说话了,这人说话的时候其它人都住了嘴。我一听就好奇,怎么村长也上我们家来借钱了?听完村长的话,我不仅是不舒服,而且有点生气了。村长家山货生意做的不错,今年打算买一辆小货车来回送货方便。算来算去还差八千块左右,想找我父母先垫上,来年赚了钱一定还。

    村长家要买小货车?找我石野借钱?别忘了我今天回村还是迈两条腿走回来的!柳依依当街卖茶,攒下八千块钱给我,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村长开口就要拿走,听他的语气没什么不好意思,好像能来找我们家借钱还是给了挺大的面子。老实人一向脸皮薄,在乡下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强人就是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但是屋外,没有一个走投无路之人。

    父母有善心是好事,我也支持,但是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听不下去了,我推门走了出去。我一出门,就被一群热情的同乡所包围,纷纷开口问长问短。父母则以一脸抱歉的神sè看我。

    我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开口压过了所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来借钱的?”

    安静了几秒钟,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我摆了摆手,又大声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都等着我说话。这些人地眼神让我觉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城里上学,又打了两份工,每月挣的钱回家给父母。只是手头宽余点,算不上发了大财。诸位要有急用,乡里乡亲的。能帮忙的不可能不帮忙。但是俗话说的好,救急不能救穷。没有道理我赚钱给大家花,何况这里也有我认识地,rì子过的都比我父母好。……如果有等米下锅的、等药救命的、等衣避寒的,我兜里还有几千块,写个条可以拿走。如果不是如此,诸位就请回,不要再来我家sāo扰。”

    我话音刚落,就招来了一片不满之声,尤其村长的声音最大:“小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发了财就忘了乡亲?有钱应该做善事,上面也号召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嘛。你说你大叔好不容易到你家开一回口,你怎么就一点情面都不给呢?”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做生意融资,应该去找信用社。而有其它一些事,应该去找人民zhèng fǔ。私人之善。不能取代公权之责,否则就是助长公恶──这是我们学校一位老师教我们的。你们听不懂没关系。我父母是好心人,他们有心助人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有困难可以上门相求,不能像你们这样上门相逼。这话你们应该听懂了?”

    这时有一位膀大腰圆地壮汉站了起来,嗡声道:“你说不借。一句话就不借了?我来回多少趟腿都跑断了!你总要给个说法?”

    这个人我认出来了,就是在我们附近镇上买了个门面开商店的胡愣头。胡愣头家里弟兄多,有两个游手好闲的兄弟是附近乡中一霸。据说还有个堂舅在当副乡长。这种人说话很没有礼貌,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我笑了笑而已,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我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顺手拿起一样东西──乡下磨豆子用的磨盘。这磨盘是青石凿成,有一尺半方圆,中间有个孔,厚度有一掌。众人看见我轻飘飘的将这个磨盘单手提起,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也没罗嗦,另一只手立掌成手刀状。轻轻挥了过去。我一掌砍在石磨盘上,就像刀切豆腐,石磨无声无息的被当中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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