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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再有一个半月就是春节,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已经进入到了预热期。而今年的北京城注定要比往年热闹无数倍,因为今年皇帝开恩,给全天下的举人们加了一次恩科。
恩科顾名思义,就是在正常的科举次数之外,额外加恩的考试,这是朝廷给天下读书人一份最大的大礼。在真实的历史上,纵观整个清朝只加了五次恩科,都集中在康雍乾三朝,可见恩科的重要性了。
正是由于肖乐天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改变了历史,才出现了这一次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同治朝恩科。
夏天时候圣旨由快马送到全国各地,无数举子闻风而动山呼万岁。一次恩科那就是多加了几百名科举官员啊,天下的读书人一下子多了几百个当官的机会,这怎么可能不兴奋。
家产丰厚的举子,早早就准备好了盘缠,带着家丁、书童和三五好友浩浩荡荡直奔京城而去,一路上还可以饱览祖国那未经污染、未经旅游业开发的山山水水,吟诗作对之后还可以搂着满脸崇拜的青楼女子享受温柔乡。
而那些寒门子弟们也不用发愁,自从他们得到举人这个身份后,就已经有自耕农带着地契来投效了,等到京城大考的那一刻,还会有同乡的地主士绅们端着白银前来送行,如果真有点文采的,就连当地县令都要赠金壮行。
这就是显学的天下,几千年来人们已经依附在显学的旗帜下,形成了一个自发的经济互助体,读书人只要越过举人的门槛,那么他的人生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来投入显学的怀抱吧,只要你投靠进来,你将拥有金钱、名望、美女甚至权利,人生所追求的一切都能得到。如此重利之下,显学门生怎么可能不抱团,又怎么可能不誓死捍卫。
只要依托于显学的这个游戏规则和经济互助体不被破坏,这群读书人才不会管谁当皇帝呢,满人又如何,蒙人也无所谓,当年大元的皇帝要是多尊重点这些读书人,估计多延续百年寿命还是没啥问题的。
寒风凛凛,京城里的气氛却异常的热烈,永定门附近人流如织,各地举子几乎都选择从这里进入北京城。
“黄家少爷,我在这呢,我们少爷让我来接您的……”
“罗兄,哎呀呀,前年四川一别,着实想念,这次恩科您可一定要蟾宫折桂了……”
“客气客气,在四川多有叨扰,现在来京城了,我来做东,一切都有我……”
整个永定门成了举子们的见面会,到处都是相互作揖的,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的,还有京城数不清的客栈、酒肆还有临时出租院落的百姓,四下里面招揽生意,场面热闹的跟赶大集一样。
满大清的举子都聚集到北京城了,那些顺天府的捕头差役,九门提督手下的城门兵们,可都累成三孙子了。
面对举人老爷他们往日克扣小民的本事算是一点都耍不出来了,三天能把三年的笑容都用干净了。
往日他们看见的最多都是小民百姓和各地商人,随便搜刮点就够一家子半月吃喝了。可是面对这些举子,别说搜刮了,一个个都得陪着笑脸,这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啊,谁敢得罪。
“哎呦,这位举人老爷啊,你说什么?同福客栈啊,很近很近,您朝前走三个路口过来右转,您就能看见了……”
“哎呦,您要打听哪里?去户部啊,那更好找了,沿着永定门您就一直走,六部都在一起呢……”
守城门的老兵和衙役们累的都快吐舌头了,就在这时候从内城来了一顶二人抬的朴素小轿子,看样子也就是普通富户家常年雇的那种。
可是当守门的老兵看见轿子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后,吓的都哆嗦了“哎呦,哎呦……给大人您请安了,您老怎么来这了,瞧这乱的,您坐……”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咸丰六年殿试一甲第一,响当当的状元郎,现在被授弘德殿行走,担任同治帝师的,翁同龢字叔平。
“翁大人,是翁大人啊……帝师翁大人!”永定门周围的举人有不少都是常驻京师的,一眼就看见他们心中的偶像,清流领袖翁同龢了。
人群一下子就拥挤了过去,全国各地的举子凑在一起用天南海北的口音向翁同龢表示敬意,而翁同龢确实有古代文人的气势,贵但不傲,一个个细心攀谈。
“听你口音是淮地之人啊,不错不错,自古英豪不少……”
“你来自两湖之地?不简单啊,长毛闹了这么多年,你能坚持课业不停,这颗求学之心,值得我敬佩啊……”
“你来自苏杭二地?现在经济如何,可曾恢复了?能恢复了几分……”
“哈哈哈,你这口音一听就是天府之国来的,这次进京走的水路?可过了三峡……两岸猿声啼不住,你可听见了猿声?”
翁同龢以他的温文尔雅折服了在场所有的举子,甚至有的年轻举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可是真正的状元啊,而且还是实干型的状元郎。
“大人真乃我辈之楷模啊,大人果然不愧清流之首……”
翁同龢摆了摆手刚想客套几句,突然一名管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在老爷的耳边低语几句。
“东暖阁朝会已经散了,内线刚刚送来情报,皇上、西太后和恭亲王都气崩了,甚至皇帝都拍桌子要派兵,可是在最后一刻让东太后把事情给压下去了……说要仔细探察之后再做决断!”
翁同龢一听这个差点当场爆发,他气的眉毛都跳起来了,最后还是靠几十年的养气功夫生生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怎么能这样?肖乐天都已经私蓄私军了,这就是要造反啊,朝廷居然还能忍?慈安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冷静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可怕了。
以翁同龢的盘算,这次塘沽冲突就应该是肖乐天和满洲皇族们决裂的开始,就算不能宰了肖乐天也至少应该把他彻底驱逐出境啊,这个显学的大敌绝对不能留。
翁同龢可不是不通经济的腐儒,他不敢说百分百了解肖乐天的全盘谋划,但是他至少能看明白七成,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敌人呢。
“肖乐天啊肖乐天,你不就是借着二鬼子的身份,掺和到海洋贸易里面去吗?你赚钱,养江湖人士,甚至现在还拉起了自己的小武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小算盘跟曾国荃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大清老了,大清现在百病缠身,所以你们这些妖孽就起来了,往小里说你们就是想当军阀,往大里说你们都有不臣之心,你们都是未来可能的叛逆,从骨子里面讲,曾国藩、洪秀全,包括你肖乐天都是一群野心家……”
翁同龢表情的变化瞒不过周围举子们的眼睛,他们纷纷低声问道“大人何故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危难之事?”
“哎……”翁同龢长叹一声“算了,你们早早安顿吧,祝你们今科都能大展宏图……”说完扭头钻进小轿子,返回了内城。
翁同龢奇怪的举动让所有举子们非常好奇,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都想打听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当天晚上,四九城所有的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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