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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心情沉重的走在城墙上,即痛心于部下的伤亡,又为以后的防守担心,虽然城外有十数万清军,可是因为运河的关系,清军并不能完全断绝城内与外面的联系,向朝廷求救的信使早已派出,只是对于救兵,黄得功心态也是矛盾得很,既希望救兵马上到,又希望朝廷最好不要派出援军。
在黄得功看来,眼下朝廷能战的军队除了他的部下外,只要高杰的部下堪战,至于京营、楚营、还有皇帝新招的羽林卫,人数虽然多,加起来有十六七万人,黄得功对他们的战力却完全不能放心
如果朝廷要派援军,也只有高杰原先的三万多人可派,与城外的清军力量相比依然悬殊,理智告诉他,或许现在突围才是最好的选择,眼下清军十数万人齐聚城下只是一个意外,清军不可能不分散开,只要清军分散,以他现在还剩下的二万多人,对上分散的清军大有胜算,只是城中数十万百姓,黄得功又如何肯舍弃。
“大帅,国公爷。”
叫大帅的多是士兵,叫国公爷的却是城中的民夫,看到黄得功过来,正在修补城墙的明军和民夫纷纷停了下来,向黄得功行礼,黄得功每天都要巡视数遍城墙,即使是民夫也熟悉了他。*****
“不必多礼。”黄得功作了一个虚扶的动作。“大帅,我们能守住吗?”一名五十岁左右,头发已有一点花白的老人问道,这位老人一问,其他人顿时都用希冀的眼睛看着黄得功,希望能从黄得功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今天清军向城中招降的事已经传开了。大帅将鞑子的劝降信撕碎并且shè杀了一名清军信使,大多数人也知道,根据鞑子以往地行事规律,若是济南城破,恐怕免不了屠杀的命运。
山东不但遭受到鞑子的数次蹂躏。而且还遭受了孔有德,耿忠明等人的兵劫,当时孔,耿几人的造反几乎荼毒了大半个山东,如今距此不过十余年地时间,许多人仍然没有忘记当初孔、耿数人荼毒山东的凶狠,如今这数人就在城外,当然没有人会想到要降他们,只是想到万一城破。鞑子就会屠城,就象一座大山一样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心中。
“大胆,你敢扰乱军心。”黄得功的一名亲兵听到老者的问话却是勃然大怒,手按在剑柄上,双眼怒视着老者。^^ ^^
这名老者明显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亲兵的恐吓,脸上却没有什么惧意:“老夫死不足惜,只是可怜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孙子,若是落到鞑子手里。也不知会如何?”
老者的话更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黄得功地部下转战天下,他们的家属已经放在南京,那些民夫却全是本地人,他们哪个人没有亲人在城中,即为自己担心,也为亲人担心。
“你……”那名亲兵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见到主帅没什么表示,却不敢当真对老者动手。
看着众人希冀的目光。虽然黄得功明知若无意外,济南城恐怕难予坚守,只是不忍让众人失望:“各位放心,只要本帅在,济南城就绝不会破!”
“好。多谢国公爷。有国公爷此话,我们就放心了。”老者感叹的道。
“对。多谢国公爷,我们给国公爷磕头了。”
黄得功的话不是没有漏洞。如果黄得功不在,济南岂不是要城破,大家却不会这么想,在他们看来,等于是黄得功承诺了济南城不会破,黄得功位高权重,他的话自然可以相信,一时城头上跪下了一大片。\\\\\
“大家请起吧,请起吧。”黄得功不住的劝说,但他走到哪,哪里就跪下了一大片,黄得功只好结束巡视,从城头下来。
由于人数众多,城墙的修补非常快捷,当天完全黑下来时,白天的各处缺口已修补完毕,城头每隔数米就点燃起了一支火把,将城头照得亮如白昼,民夫们都已回家,其余将士也都下去吃饭休息,城头只留下了一些若隐若现地哨兵。子时,整个济南城安静下来,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墙根溜上了城墙,他探头探脑的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正要用弓箭shè出去,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那人大吃一惊,手中的物件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顾不得东西,撒腿就向城下跑。
只是既然被哨兵发现了,那人又如何跑得过,不一会儿就被两名哨兵扭住了双手。
“各位兵爷爷,饶命啊,只要各位放过我,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被抓的那人苦苦哀求道。
一千两银子,好大的手笔,几名哨兵却没有理他,依然扭得死死的,一名哨兵捡起了掉在城墙上的东西,借着火把地光亮一看,原来是一个竹筒,哨兵往竹筒里一掏,一幅薄绢扯了出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尽管哨兵不认识字,但有人深夜向城外投书,这可是一件大事:“快,将此人押下去,马上报给大帅。”
听到要报给黄得功,那人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
一阵马蹄声在靖国公府外响起,一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重重的拍向大门,砰砰的声音马上将整个国公府惊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亲兵打着哈欠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快,禀报大帅,抓住了jiān细。”听到来人地话,亲兵不敢怠慢:“你们稍等,我马上禀报大帅。”
黄得功睡得甚浅,有人拍门时他已经醒来,他一直和衣而卧,倒不用再穿衣,亲兵刚要去禀报,黄得功已经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大帅,我们在城墙上抓到此人鬼鬼祟祟地想向城外投书,人赃俱获。\\\\\”押解jiān细过来的军官回到。
“哦。”黄得功打量着这个五花大绑地jiān细,这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脸sè白净。身上地衣服虽然已经脏了,可是看得出,是上好地料子,此刻脸sè惨白,双腿正在打抖。
“本帅见过你,对了,本帅想起来了,你是诸府的子弟。”
“诸府?”
旁边的人都听得大吃一惊,在济南。没有人不知道诸府的名声,诸家是山东数百年的世家,现代诸家家主诸光铉,有兄弟四人,除诸光铉外,三人分别为诸光铨、诸光镆、诸光崇。
这四人地父亲褚德培二十岁为博士子弟,进士及第,崇祯时曾任都察院监察御史,以敢言箸称。深得皇帝信任,以崇祯的克薄,尚且多次对诸德倍下旨表彰。
崇祯六年时,诸德培又做了一件大事,几乎收了一大半山东人之心,他向皇帝上书,表示山东由于遭受孔、耿等人的兵灾,已无力交纳赋税,要求皇帝对山东减免钱粮一年。皇帝竟然答应了,消息传来,整个山东都欢呼一片,事实上,山东钱粮减免。诸家也受惠不少。到底是为私还是为公,只有诸德培自己知道。
无论是从财富。还是名望,诸家虽然不能称山东第一家。但济南第一家却是名副其实,黄得功进入济南后,诸府还拿出不少钱粮来支应大军,与诸家家主多次相见,所以黄得功才对这名诸家子弟有映像。
黄得功没有再去管这名已经吓得发抖的诸氏子弟,将哨兵缴获的那张绢纸接了过来,展开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黄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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